宋瑜當即緊張起來，“有什麽？”
    周庭南沒說話，雙指撚過一個白色的毛，再放到宋瑜麵前。
    宋瑜：“……”
    抬起眼，她看向眼前一臉正氣的周庭南，忍了忍，到底是沒說什麽，抬腿邁進廚房，打開冰箱，一一遊覽裏麵的東西。
    周庭南淡淡說：“有什麽需要的，我叫小鄭去買。”
    小鄭是周庭南的副管。
    一般張秘書不在，就是小鄭負責處理周庭南的事。
    周家這些年很低調，沒有宣傳過周庭南的身份，但有副管的，應該不算低。
    宋瑜思緒岔開半秒，“不用，有什麽做什麽。”
    周庭南不是常年住在這邊，但冰箱裏都是滿的，什麽食材都有。
    宋瑜拿了一個雞，再拿了一些蔬菜和排骨，和一個下飯的牛肉，準備開始清洗和處理。
    周庭南道：“你打算怎麽和聞翌離婚？”
    宋瑜切菜的手一停，“等他回來，我們就去民政局。”
    “如果他不回來呢？”男人聲音散漫冷淡，聽著像是隨口一問。
    但，宋瑜清楚——
    這不是隨口一問。
    聞翌是有前科之鑒的，他是真的幹得出來這件事，不過這不代表宋瑜沒有準備，她不是蠢，隻是想要有更和平的解決方法。
    眼睛抬起，她眸底光芒閃爍，此刻風從走廊裏吹過，明亮光線涉及到廚房，將女人頭發都卷上三分亮光。
    “分居兩年就可以起訴離婚了。”她說，“而且我手上還有不少聞翌出軌的視頻——”
    話語一停，宋瑜後知後覺自己在周庭南麵前提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周庭南也算是聞翌的姐夫了。
    纖長的鴉睫低低垂下，她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庭南沿著視線看過去，忽而伸手。
    刀鋒偏離一寸。
    落在砧板上，差點就切到手。
    宋瑜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周庭南神色冷淡，滾燙熾熱的胸膛貼著她的肩頭，他探掌從她掌心奪走菜刀，視線落在她纖細手上，指尖濕漉漉的，染上些許桃紅色。
    莫名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一些細碎片段。
    他把誰壓在身下。
    女人嗚咽著，求饒著，豔紅的唇一張一合，卻被狠狠堵住。
    她在叫他的名字。
    周庭南喉頭滾動，周身氣息卻一點點沉下來。
    廚房裏的時間都仿佛隨之停滯下來。
    宋瑜心跳如擂鼓，手指蜷縮片刻，小聲叫道：“周庭南？”
    周庭南：“專心。”
    他的話情緒很平淡，在宋瑜聽來，卻帶著一股訓斥小輩的意味。
    男人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沿著起伏的弧度，一一查看，體溫染到皮膚，直竄基本，燙得嚇人。
    宋瑜後頸紅到耳根，抽手想要掙開。
    男人卻握得更緊。
    他微微偏頭，目光盯著宋瑜的臉，一寸寸低下頭。
    門鈴響起。
    “庭南，你在家嗎？”女人聲音溫良，卻瞬間把宋瑜嚇得臉色蒼白。
    宋瑜看著關閉的大門，驟然清醒過來，硬生生掙脫手，拉開和周庭南的距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讓人想歪。
    她不能讓聞沁看見她。
    不然到時候沒什麽，也洗不清了。
    宋瑜環視周圍一圈。
    周庭南眼神暗晦，淡聲詢問：“你怎麽過來了？”
    聞沁也是在聞翌提醒想起這茬，然後急匆匆過來了，“我想問你這次休息多久，等過兩天就是奶奶生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望她。”
    聞沁說的奶奶是周庭南的奶奶，周家的老太太。
    宋瑜前兩年實在在聞家待不下去的時候，也是周家老太太庇佑著她，不然她早些年就被聞家人磋磨死了。
    宋瑜小心翼翼離開廚房，躲到走廊去。
    周庭南微微擰了擰眉。
    幾秒後，他走到玄關處，打開門。
    門隻開了一條小縫。
    聞沁看不見屋內的裝飾，也沒辦法看見放在門後的女人鞋。
    周庭南淡聲：“明天夜裏的車。”
    聞沁仰頭看向他，咬著下唇：“不可以多待兩天嗎？”
    原本來說，作為聞家大小姐的她，不應該如此委曲求全。
    隻是這半年來，周庭南回燕京的次數寥寥無幾，和她見麵的次數也是少之又少，這次還是因為聞翌通風報信，她才知道周庭南回來了。
    周庭南淡淡‘嗯’了一聲。
    “那——”聞沁頓了頓，輕聲說：“那我到時候去送你，可以嗎？”
    周庭南：“不方便。”
    聞沁唇抿得更緊了，質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真正的未婚妻？”
    聞沁的聲音不大，像是怕被人聽見，刻意壓低了。
    周庭南垂眸掃過她，“我們可以解除婚約。”
    聞沁臉上的羞赧頃刻消失，變得蒼白，她看著周庭南，張了張唇，下一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是什麽意思？”
    與此同時，淡淡的女士香鑽進鼻間。
    她心下更沉。
    周庭南看著聞沁要哭不哭的樣子，聲音緩和：“我們當初為什麽會定下婚約你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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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庭南是不想結婚的，是五年前，他差點在出任務後回不來了，周家人怕周家沒後，強行按著周庭南訂婚，否則就不讓他再繼續執行任務，綁也要綁在家裏。
    周家老太太一度因為這件事急得進了醫院。
    周庭南勉強答應。
    隔天，周家就把聞沁的資料拿過來了。
    聞沁穩住聲音：“我沒有想要幹預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你——”
    話說到一半，停了停，她說不出口了。
    今天做的倒貼事已經夠多了，聞家雖然比不過周家，但她也是有自尊的，“那算了，我自己去給老太太挑禮物。”
    周庭南道：“我還有事，讓小鄭送你回去。”
    小鄭是周庭南的屬下。
    聞沁：“……”
    想讓周庭南送她回家的話堵在喉嚨裏，她隻能故作大度地點點頭。
    周庭南眼眸深深，小鄭就在樓下候著，沒過一會就上來，領著聞沁離開。
    聞沁回頭看了一眼周庭南。
    卻不料在她剛剛離開，房門已然關上。
    一口氣堵在心頭不上不下。
    聞沁看似隨口問道：“小鄭，庭南最近身邊有女人嗎？”
    小鄭撓了撓頭，“沒有。”
    聞沁：“庭南條件優越，有女人趕著倒貼也有可能，麻煩你幫我盯著點。”
    小鄭：“這不合規矩。”
    聞沁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隻是在車輛駛離公寓前，她抬頭看了一眼屋內。
    隱約間，似乎看見一道人影站在窗口。
    她心頭一跳，下意識想看仔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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