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倩眼底劃過一抹不滿，不過她到底不敢嘀咕沈家，嘲弄道：“你除了會拿著雞毛當令箭，還會什麽本事。”
    聞沁適時無奈插話：“好了，別說了，這件事都是網上捕風捉影，我還是了解小魚的，她不會這麽對聞翌，當初她怎麽對聞翌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她頓了頓，像是在提醒旁人，又像是在提醒宋瑜一般說：“兩年前為了聞翌的葬禮，她都硬生生操勞的暈過去了，你還懷疑她的真心？”
    寧倩嘴唇翕動，沒再繼續開口了。
    宋瑜皺了皺眉，提眼看向聞沁。
    聞沁從容笑了笑，轉頭和身側的人說話。
    宋瑜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不過，寧倩的話到底是產生了一點影響，周邊的幾個貴婦太太都沒有再和宋瑜搭話。
    宋瑜在旁邊坐冷板凳。
    一直到周庭南推門而入。
    男人目光環視一圈，視線鎖定在坐在牌局上的周母身上，款步走過去，“媽？”
    周母抬頭，“你來了，剛剛好，我這把手氣不佳，你替我打。”
    說著，周母讓開好位置，按著周庭南落座。
    他的手邊就是聞沁。
    坐在右手邊的太太咋舌：“淑芬你夠了啊，打個牌還讓小情侶上陣，真當我們沒見脾氣的。”
    周母笑道：“你瞎說什麽呢，我就是手氣不好，讓庭南替我一把，怎麽了？你要是想，你也能叫你兒子過來替你。”
    人皺了皺眉，道：“算了，我就不指望那個敗家小子過來替我了，他不跟我要錢就謝天謝地了。”
    周圍哄堂大笑。
    周母也跟著笑。
    突然，周庭南清冷的嗓音插進來：“不好意思，糊了。”
    周母定睛一看。
    牌麵一字排開，是真的糊了。
    她下意識看向周庭南。
    周庭南起身，正準備讓開位置給她，周母道：“你繼續，我看會，順便休息會。”
    周庭南還想說什麽，周母率先出聲：“我正好坐久了，想出去透口氣，你別著急，替我再打兩把。”
    周庭南隻能就此作罷。
    周母笑眯眯轉頭看向坐在身側當透明人的宋瑜，道：“小魚，你陪我一起吧。”
    正準備溜出去的宋瑜：“……”
    艱難抬起頭，她看向目光寒涼的周庭南，良久點了點頭。
    周母走上前，挽著宋瑜的胳膊，接話：“庭南你和小沁多贏兩把，把我的錢贏回來，我之前可輸了不少，知道嗎？”
    聞沁瞟過一眼周庭南，見著他沒什麽反應，才道：“您放心吧，我們一定幫你贏回來。”
    周母眉開眼笑，“行。”
    宋瑜被周母拉著出門。
    周母感歎：“小魚，你說當初我給庭南和小沁定下婚約是不是對的，他們現在坐在一起都很般配，我都不敢想象他們以後生出來的孩子有多漂亮。”
    宋瑜沒說話。
    周母抓著宋瑜胳膊的手收緊，提起眼睛，看向宋瑜。
    “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們的婚姻，知道嗎？”
    宋瑜吃痛地皺起眉頭。
    此時此刻，她終於知道了周母的目的。
    說是請她過來幫忙相看衣服，實則是在告誡她，周庭南始終會和聞沁在一起，她要是識相，就把周庭南藏在外麵的那個女人告訴她。
    如果藏在外麵的女人是她，周母也是趁著這個機會，打消她的心思。
    宋瑜：“我明白。”
    周母：“那個女人——”
    “我畢竟答應過庭南哥，不能說。”宋瑜艱難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道：“不過我會試圖勸她離開的。”
    周母臉上流露出些許滿意，“小魚，我總算沒看錯你。”
    宋瑜扯了扯唇角。
    周母道：“你就不要進去了，等一會，我過會讓人幫你把包拿出來。”
    把人防到底了。
    宋瑜垂眼點頭。
    周母在外麵站了一會，就進了房間。
    宋瑜看著周母進了房間，臉上的表情須臾淡了下去。
    周母的效率很快，宋瑜沒等多久，就看見服務生拎著她的包出來，目光複雜且同情，輕聲說：“這是周女士讓我給您送出來的，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
    宋瑜不打算為難一個服務生，接過包，隨意看了兩眼，道：“沒什麽丟失的，麻煩你了。”
    服務生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宋瑜轉身的腳步頓住。
    服務生：“周女士希望你從後門出去。”
    一點機會都要扼殺在搖籃裏。
    宋瑜手指掐進掌心，麵色如常，“後門在哪，我第一次來茶樓，不清楚，麻煩你給我指個路。”
    服務生給宋瑜指了方向，又說了出去的路況。
    宋瑜記到心裏，往後門走去。
    手機裏的消息震動不停。
    宋瑜沒管。
    服務生說的後門是消防通道。
    宋瑜推開沉重的門，一層層下去。
    遠遠傳來一道聲音。
    “我不管，沈熄給我下的下馬威，我必須在宋瑜身上找回來——”女人聲音咬牙切齒：“他不是愛護著她嗎，我看這次他怎麽護，砸熱搜的錢我之後轉給你，但我有個條件，這個事必須要鬧到人盡皆知，宋瑜被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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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看不得她好過。”
    宋瑜對這個聲音很耳熟。
    目光沿著欄杆的縫隙向下看去，正好看見了寧倩扭曲的臉。
    寧倩掛斷電話，重重跺了一下高跟。
    隨後，她抬腳往樓上走去。
    再走兩層，寧倩就能看見站在台階上的宋瑜。
    宋瑜目光環視周圍一圈，正要往上走兩個台階，手腕突然被人扣住，重重往下扯，指甲陷入肉裏，比周母先前警告還要狠。
    宋瑜費盡了全身力氣，才勉強保持平穩。
    一把抽開手，她看著宋母。
    “你——”
    宋母惡狠狠出聲：“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瑜：“什麽？”
    宋母：“是不是你跟聞翌說了什麽，讓他和周庭南都不投資宋氏了，你是不是要把宋氏往死裏逼，你才甘心，我們這些年也沒有虧待過你吧，你怎麽能這麽對你的親生父母。”
    她恨恨道：“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在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伴隨著這聲，樓梯口傳來悠悠嗤笑聲。
    宋母倏然回頭看去。
    寧倩正站在一層樓的距離，滿臉嘲弄看著她們，隨即她輕飄飄地走上樓，給了宋瑜一個不屑的目光。
    等到她走之後，宋瑜才抬起頭，麵無表情看著宋母。
    “您說完了嗎？”
    宋母也沒想到會被人聽見，氣勢矮了一截，結結巴巴道：“我是氣過頭了。”
    宋瑜：“沒關係，你說完了，我就先走了。”
    宋瑜沒顧宋母的阻攔，踱步下樓。
    走到後門口，細雨無聲落下。
    她抬頭看了一眼，徑直走進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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