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婆婆？”
    小男孩努努嘴，看著門口的方向，“就是她啊，又聾又啞，所以我們就都叫她啞婆婆，不過啞婆婆的人很好，平常會給我們帶吃的。”
    宋瑜不動聲色的問：“嗯，認識，你很喜歡她嗎？”
    小男孩撓撓頭，“喜歡啊，村裏的大家都很喜歡她！我也是上次看見啞婆婆走進這個房子，這才過來的——”
    宋瑜微微一笑：“你想進來玩嗎？”
    小男孩眼裏出現明顯的心動。
    隻是過後幾秒，他還是拘謹搖搖頭：“還是不了，我身上很髒，就不進來了，爸媽會生氣的。”
    宋瑜：“沒事的，就說我邀請你，他們不會怪你的，如果真的罵你，你就過來找我。”
    小男孩猶豫幾秒，“那我去洗個澡再來。”
    宋瑜沒想到這麽小的孩子會考慮到這份上，這說明他爸媽把他教得很好，心下一動，她含笑點了點頭。
    小男孩飛快從山上走了。
    宋瑜收回目光，手握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下午兩點左右，樓下吵鬧聲不斷。
    宋瑜走下樓。
    聞翌雖然把她囚禁在這，但出房間的權利還是有的。
    隻是，她平常不想出房間。
    老嫗不知所措看著門口，嘴裏急得發出啊啊幾聲。
    宋瑜望過去。
    保鏢按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不斷掙紮，臉都紅了，對保鏢拳打腳踢，叫道是有人讓他來的。
    保鏢這會也火氣上湧，嘲笑道：“誰會讓你過來，你這個小崽子別以為騙人就能蒙混過關——”
    宋瑜打斷道：“是我讓他來的。”
    一時間，周圍聲音都安靜了。
    小男孩趁著保鏢錯愕之際，跑到宋瑜麵前，一把抱住人，隨後扭頭看著幾個在後麵的保鏢，大聲道：“你們聽見了吧。”
    保鏢擰眉，“太太，這怕不合規矩。”
    除了啞婆婆，保鏢都是根據聞翌的囑托，叫宋瑜太太。
    宋瑜提起眼睛看向他們，“那就讓聞翌來和我談。”
    保鏢遲疑。
    宋瑜說：“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帶孩子進去了。”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人出聲：“等等。”
    宋瑜停下腳步，冷淡看著他們。
    她神色淡漠，眼神含著幾分不威自怒的上位者威嚴，保鏢硬著頭皮說：“我先去請示過聞總，如果沒有問題，我就讓他進去，您也知道，我們隻是一個打工的。”
    宋瑜似笑非笑。
    保鏢的頭一寸寸低下頭。
    就當所有人以為宋瑜不會同意時，她側目掃過一眼保鏢，語氣平常：“去吧。”
    保鏢如蒙大赦，叫自己另一個小夥伴去打電話。
    人跑到小幾十米的地方去打電話。
    打了好幾個。
    聞翌沒接。
    保鏢躊躇一二，回來和同事耳語幾句。
    兩個大男人罕見的出現為難之色。
    宋瑜道：“電話沒打通？”
    她語氣很慢，帶著一股淡淡的質問。
    保鏢抬眼掃視過小男孩幾秒，斟酌著說：“可能聞總現在在忙，這樣吧，您先帶孩子進去玩，等夜裏我再給聞總打電話。”
    宋瑜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攬著孩子進去了。
    啞婆婆跟在他們身後。
    一個腳步一個腳步的跟，絲毫沒有放任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宋瑜問：“你家裏爸媽同意你過來了嗎？”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我打算之後跟他們說。”
    “你就不怕挨罵？”宋瑜含笑問。
    可能是懷了孩子，的確和沒懷孩子有點差別。
    曾經她不算多喜歡孩子，但現在看見小孩，心總會軟幾分。
    小男孩皺了皺鼻子，說：“沒事的，我爸媽現在都在下田呢，不會注意到這邊的。”
    宋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旁邊的啞婆婆，“做一份蛋撻過來吧，可以嗎？”
    啞婆婆沒動。
    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尷尬。
    小孩是看不懂兩個大人的暗潮洶湧的，隻是微微抬頭看過去，眼底全是疑惑。
    宋瑜輕聲：“您放心，我就和這孩子待在客廳，哪裏都不會去。”
    啞婆婆這才動了。
    宋瑜轉頭繼續和小孩講話，問他們村內的奇聞軼事。
    小孩也是個活潑的性格，講起話來，滔滔不絕。
    宋瑜一邊聽他講話，一邊抬頭看向廚房的啞婆婆。
    啞婆婆同樣在看她。
    ……說看她也不太對，是在看她的嘴。
    啞婆婆會唇語。
    這倒是一個意外的發現。
    隻是她要是真的會唇語，當初為什麽裝作聽不懂她說的話？
    宋瑜垂眸，把疑慮放進心底，認認真真陪孩子玩起來，順便把人家裏情況都摸了個透。
    小男孩是一家四口，上麵還有個哥哥，本來是想生個妹妹，才懷的二胎，誰知道又是個混小子，不是抓雞就是摸狗，氣得爹媽整宿睡不著覺。
    時不時還一通棍棒教育。
    宋瑜手臂支著下顎，聽著小男孩講他上樹掏鳥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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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啞婆婆把蛋撻端上桌。
    小男孩眼裏饞得都快流口水了，還是強忍著，怯生生看著宋瑜。
    宋瑜道：“吃吧，就是給你準備的。”
    小男孩這才一口一個蛋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傍晚的時候，小男孩的父母在外麵叫人。
    小男孩急衝衝站起來，朝宋瑜鞠了一躬，“謝謝您的招待。”
    宋瑜笑得溫柔，“沒事，隻是我在這個村裏沒有幾個講話的人，你要是有空能過來陪我就再好不過了。”
    小男孩鄭重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想到什麽，他快步走到宋瑜麵前，拉了拉她的手，才飛快離開。
    他一走，宋瑜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回頭看去。
    啞婆婆滿是不讚同，站在她身後，她比畫：“您不應該把這麽小的孩子牽扯進來。”
    宋瑜淡淡說：“不是我牽扯他進來的，是你們。”
    啞婆婆一頓。
    宋瑜抬眸，“我也沒做什麽，隻是請他吃了頓東西，其他的你也看得清楚，沒什麽問題吧。”
    啞婆婆：“……”
    宋瑜走到她麵前，眸色冷淡，“但我很好奇一件事，您明明能看懂我說的話，為什麽要裝作看不懂？”
    啞婆婆沒說什麽，隻是轉過目光，“您今夜想吃什麽？我做給您吃。”
    宋瑜盯著她的眼睛，道：“隨便吧。”
    啞婆婆進廚房去安排。
    宋瑜轉身上樓。
    深夜，啞婆婆帶來了聞翌的消息，說他過兩天會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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