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最近的人都很喜歡看我絕望痛苦的樣子，我現在的頹廢模樣顯然讓程瀟瀟心情更不錯了起來。
    “對了，不光是我，還有葉非。”程瀟瀟的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他也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
    “啪！”
    空氣裏出現響亮的巴掌聲。
    程瀟瀟的頭歪到一邊，手裏的傘也掉在了地上。
    “程瀟瀟，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我的聲音出奇冷靜，一字一句的問出這句話。
    我這一巴掌下手不輕，幾乎是反射性的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程瀟瀟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立刻就浮上了重重的紅痕。
    程瀟瀟也許是沒有反應過來我會對她動手，還保持著側著頭的姿勢。
    “我都說了，一切都是你自己蠢。”程瀟瀟厲聲道：“怎麽，我說我騙你你還沒什麽感覺，我一提到葉非你就控製不住了？”
    我看向程瀟瀟的嘲諷，不說話。
    “你對葉非還真是情深意切啊，深情到他就是個隻願在女人手上搖尾乞憐的變態你也一樣對他死心塌地。難怪這麽多年了你都沒有察覺到你一點異樣，原來根本不是裝的好，是你自己一心為了你所謂的愛情丟掉自己的腦子。”
    程瀟瀟繼續說道，她的每一句話都砸在我的心裏。
    她說的話很難聽，難聽到像掐住我脖子的手，窒息的讓我透不過氣。
    程瀟瀟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廂情願。我已經不記得葉非什麽時候說過愛我，什麽時候多給過我一絲安慰。
    但是我怎麽就一頭紮了進去，怎麽也不願意出來。
    是我以為的愛情這兩個字給我的執念，還是我成為習慣的追求。
    程瀟瀟的這番話紮在我的身上和心裏，沒有人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
    我從沒有這麽厭惡過程瀟瀟，哪怕她把我丟在葉非那的那一天。我也沒有這麽厭惡她，她拋棄了我背叛了我，拿掉了我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其實說到底我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原來還是我不想也不敢清楚。
    葉非這麽多年不願意碰我我當做他隻是生性冷淡，他和尹芷霜兩個人暗度陳倉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哪怕看過他們的某些親密，我也覺得那是師生的感情。
    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們找借口，給葉非對我的欺騙和隱瞞找借口！
    在他們想著該怎麽才能讓我更好的相信他們時，在他們背叛我時，我還在想著該怎麽才能讓我的愛人多喜歡我一點，還無比的崇拜和感謝我的恩師給我帶來一段這麽美好的愛情。
    說到底，這場騙局裏，原來一直都是我在給他們尋找存在的機會。
    哪怕我再警覺一些，哪怕我再自愛一點，事情都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我到底有多蠢，才會把這些全部都忽略！
    我想這些年他們也確實把我當做傻子一樣來看待吧，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是在追求幸福。
    結果我用盡一切去追求的幸福卻是把我扔進深淵的罪魁禍首。
    似乎連空氣都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悲哀。
    “程瀟瀟，你的演技真好。”
    我恨恨的看著她，過去的那麽多相處裏，哪怕再沒有感情，怎麽也不會對我有這麽深的敵意。
    所以我做人到底有多失敗。
    “多謝誇獎。”程瀟瀟笑了起來：“反正你打了我這一巴掌，就當抵消了這麽多年吧。”
    原來這麽多年，是隨隨便便就沒有了的。
    也對，本來就是個騙局，這場戲裏當真的也隻有我一個人。
    他們隻不過都是在戲耍我，偏偏我還過的這麽認真。
    “程瀟瀟，你的心，真狠。”我的聲音很快的消散在雨裏。
    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這麽涼薄，不管我們一起經曆了什麽，它都可以是假象。
    程瀟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就這樣吧，我走了，希望我以後也不會再碰見你，不見。”
    現在的程瀟瀟和當年那個信誓旦旦的說會和我做一輩子好朋友的程瀟瀟是同一個人，外貌沒有變，什麽也沒有變。
    隻是我不知道，原來什麽都是假的。
    這些天我還偷偷的想過，那天的事情會不會存在什麽誤會，是不是她有什麽難處。
    哪怕她那樣把我丟在那，我還是存在著一絲絲的希望。因為我真的不想相信，有些真心付出的東西，會是假的。
    果然啊，人還是要等到希望完全被打破的時候才能清醒過來。不然總想著找些借口來填補，也算是安慰自己的自我想象。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拿著我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愛來肆無忌憚的欺騙我，傷害我。
    程瀟瀟不再說話，此時的她也已經被雨淋的有些狼狽，彎腰撿起掉在一旁的傘，程瀟瀟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程瀟瀟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的眼淚瞬間爆發了出來。
    我把自己毫無保留的展現給我最愛的人，他們了解我，也吃定了我。就像現在這樣，一個個傷害，一個個離開。
    一個高大挺拔的聲音站在不遠的拐角處，靜靜的聽著這番對話。
    從頭到尾都聽的清楚，原來當年的逃婚沒有那麽簡單。
    這個叫做程瀟瀟的女人的欺騙不隻是從把人騙到葉非手裏才開始，而是從那麽久遠以前。
    那麽自己和白亦雅的婚姻，也隻是別人拿來做局的部分之一。
    直到程瀟瀟離開之後，夏衍墨側了側身隱在了暗處，眼神越發低沉。
    這件事情牽連的已經不隻是白亦雅一個人，當初讓夏家在名流圈也被嘲笑個遍。
    即使夏衍墨從來都不搭理任何人的閑言碎語，但是也並不代表他容得下別人把他的婚姻當做籌碼，把他夏衍墨當傻子一樣耍。
    夏衍墨重新看向了站在雨裏的白亦雅，眸光深沉。
    手伸進上衣口袋裏，夏衍墨拿出了手機。
    “吳飛。”夏衍墨聲音低沉：“把白亦雅五年以內所有的人際關係脈絡都查清楚，事無巨細。”
    吩咐完助理，夏衍墨把手機放回口袋，目光重新放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