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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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禦在劇痛中緩緩蘇醒,意識像是從無盡的黑暗深淵中艱難上浮。他首先嗅到的,是那股濃重刺鼻的硫磺味,直往鼻腔裏鑽,讓他忍不住想要作嘔。
他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是洞頂垂落的鍾乳石,泛著幽綠的磷光,像是無數雙詭異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這幽綠的光灑在潮濕的岩壁上,將其映照得如同妖獸那濕漉漉、黏膩膩的髒腑,扭曲而又可怖。
西禦下意識地想要挪動一下手指,試圖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然而,就在他微微用力的瞬間,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周身經脈處傳來,仿佛有萬根鋼針同時釘入他的身體,將他死死地釘在這冰冷的石床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冷汗如雨般從額頭滾落,打濕了身下的石麵。
“再動半分,你丹田裏那團吞天氣就要炸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突兀地從他的右側傳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西禦艱難地轉動眼球,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半蹲在不遠處,手持一根青銅釺,慢悠悠地撥弄著麵前的篝火。那篝火燃燒時,竟沒有發出尋常的劈裏啪啦聲,火焰也是詭異的青紫色,如同地獄中燃燒的鬼火,舔舐著架在火上炙烤的赤鱗魚。隨著溫度的升高,魚眼珠在高溫下“啵”的一聲炸裂開來,迸出星星點點如同星火般的靈氣碎屑,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老者伸出幹枯如柴的手指,撕下魚腹最嫩的那一塊肉,指尖瞬間凝出一抹鋒利的劍氣,如同靈動的遊蛇,在魚肉間穿梭。眨眼間,魚肉便被削成了薄如蟬翼的肉片。他輕輕一彈指,肉片如同一道閃電,精準地射入西禦的口中。
“墜崖七日,吞天功吸幹了方圓十裏生靈。三窩鐵齒鼠、兩條寒潭蛟蚺,連岩縫裏的蝕骨苔都沒放過。”老者一邊說著,一邊用那渾濁卻又透著精明的眼睛打量著西禦,“你這小輩倒是不挑食。”
西禦費力地咽下肉片,那溫熱的感覺順著喉嚨滑下,讓他原本冰冷麻木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暖意。他強忍著周身的疼痛,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那魚肉入喉之後,竟化作一股暖流,迅速在西禦的體內散開。原本如同被萬根鋼針釘住的經脈,此時也漸漸有了些許鬆動的跡象,西禦終於能發出聲音,雖然那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一般:“前輩如何識得吞天功?”
“識得?”老者聽聞此言,突然發出一陣冷笑,那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幾分追憶,還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情感。
話音剛落,隻見老者袖中陡然飛出七十二枚骨針,如同七十二道寒芒,帶著淩厲的氣勢,直直地釘入西禦周身的竅穴之中。西禦隻覺一陣劇痛襲來,那疼痛比之前經脈被鋼針釘住時還要強烈數倍,他的身體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然而,就在這劇痛之中,一股磅礴而又純粹的靈氣,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順著那些被骨針釘入的竅穴,瘋狂地湧入西禦的經脈之中。西禦的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幅奇異的畫麵:老者的背後,緩緩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饕餮虛影。這饕餮虛影,竟比西禦自己施展吞天功時所顯現的,還要清晰百倍。
那凶獸周身的每一片鱗甲,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上麵刻滿了古老而神秘的篆文,散發著古樸而又強大的氣息。它的巨口開合之間,隱隱有星辰明滅,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與力量。
“真正的吞天功,豈是吸些花花草草就能練成。”老者的聲音在這狹小的洞穴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連‘焚血’都沒參透,就敢燃魂斷後?”
說著,老者並指如劍,按在了西禦的眉心之處。西禦隻覺眉心處傳來一陣熾熱的刺痛,原本刻在他眉心的金紋,此時突然扭曲起來,如同活物一般,迅速變成了鎖鏈的形狀,向著他的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西禦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他的身體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之下,不斷地顫抖著。他知道,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時刻,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但他心中也清楚,這或許是他提升實力,解開吞天功奧秘的唯一機會。於是,他強忍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努力運轉著體內那微弱的靈力,試圖去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在那漫長而又痛苦的七日裏,西禦仿佛置身於地獄之中,不斷地承受著身體和靈魂的雙重煎熬。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硬是挺了過來。
第七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過洞穴的縫隙,灑在西禦的身上時,他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此時的他,麵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堅定與希望。經過這七日的痛苦洗禮,他終於能盤膝而坐,感受著體內那逐漸恢複的靈力。
老者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西禦,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他隨手一扔,一個古樸的青銅鼎便朝著西禦飛了過去。那青銅鼎看起來十分沉重,表麵刻滿了神秘的饕餮紋,與西禦眉心的金紋相互呼應,共鳴之聲隱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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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教你‘煉虛’。”老者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西禦接過青銅鼎,仔細端詳著上麵的紋路,心中滿是疑惑。他抬起頭,望向老者,等待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老者指了指鼎中,隻見鼎中盛滿了墨綠色的液體,仔細一看,竟是數以萬計的噬靈蟻。這些噬靈蟻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不斷地蠕動著,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跳進去,運轉吞天功第三重周天。”老者淡淡地說道,仿佛這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西禦望著鼎中的噬靈蟻,心中不禁有些發怵。但他知道,想要提升實力,就必須要經曆這些磨難。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縱身跳入了鼎中。
剛一觸碰到那墨綠色的液體,西禦便感覺自己的皮肉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無數的噬靈蟻瘋狂地爬上他的身體,用它們尖銳的口器撕咬著他的肌膚,試圖鑽進他的體內。
西禦強忍著這鑽心的疼痛,咬牙催動吞天功,運轉起第三重周天。他發現,這痛楚的根源,竟是靈氣在強行拓寬他的經脈。這是一種比他之前所經曆的第五秘境還要霸道數倍的淬體方式。
“吞天不是偷天。”老者揮了揮衣袖,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加重了地火的溫度。鼎中的噬靈蟻在這高溫之下,迅速化作了血霧,彌漫在整個洞穴之中,“奪天地造化,需先經萬劫加身。當年老夫在九幽冥火中熬煉百日,才悟出‘噬靈’真意。”
西禦在鼎中,一邊承受著身體的劇痛,一邊努力感悟著老者所說的話。他的意識逐漸沉浸在吞天功的運轉之中,試圖去領悟那更深層次的奧秘。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的經脈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之下,逐漸變得堅韌起來,能夠容納的靈力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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