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的餘韻尚未消散，莫小豆的名聲卻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席卷了整個日耀院。
    從外門到內門，從雜役弟子到真傳，所有人都在談論著那個曾經默默無聞，如今卻一躍成為宗門驕傲的"莫小豆"。
    ——"聽說了嗎？莫小豆是天道金丹！"
    ——"比凝靈宗的西禦還強！"
    ——"日耀院終於不用再被壓一頭了！"
    消息傳得飛快，甚至比赫炎宗主親自宣布時還要誇張。
    清晨，外門膳堂內，幾名雜役弟子圍坐一桌，碗裏的靈米粥早已涼透，卻無人動筷，全都在興奮地低聲交談。
    "我早就說過，莫師兄絕非池中之物！"一名瘦小的弟子拍桌而起，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你們還記得嗎？三年前他剛入外門時，就曾在試煉中以一敵三，輕鬆擊敗三名同期弟子！"
    "放屁！"旁邊一名壯碩弟子嗤笑一聲，"莫師兄明明是五年前入宗的，當時我還幫他搬過行李！"
    "你們都記錯了！"另一名女弟子激動地插話，"莫師兄是七年前來的，他剛入門時就曾在外門大比上橫掃同階，隻是當時沒人注意他！"
    眾人麵麵相覷，忽然意識到——他們口中的"莫師兄"，似乎根本沒人真正了解過他的過去。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吹捧。
    "不管怎樣，莫師兄現在可是天道金丹！"瘦小弟子昂首挺胸，仿佛與有榮焉，"你們知道天道金丹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同階無敵！意味著日後必成元嬰！"
    "聽說凝靈宗的西禦也是天道金丹？"有人小聲問道。
    "嗬，西禦算什麽？"壯碩弟子冷笑，"莫師兄可是在秘境中硬撼元嬰中期的赤炎晶蜥王！西禦能做到嗎？"
    眾人紛紛點頭，仿佛莫小豆的戰績已經徹底碾壓了那位傳說中的凝靈宗天驕。
    而在膳堂角落，一名真正的"莫小豆"曾經的熟人——當年同期入門的陳二狗——默默扒拉著碗裏的粥，心中嘀咕：
    "奇怪，莫小豆當年不是連我都打不過嗎……"
    相比於外門的熱鬧，內門的討論則更加隱晦，卻也更加震撼。
    聚陽峰，真傳弟子修煉洞府區。
    幾名身著赤陽法袍的真傳弟子聚在一處涼亭內，四周布下隔音結界，確保談話不被外人聽去。
    "莫小豆……天道金丹？"一名麵容冷峻的弟子眉頭緊鎖，"這怎麽可能？"
    "必安師兄親口所言，豈會有假？"另一人低聲道，"而且，據說他在秘境中爆發天道金丹之力時，連赤炎晶蜥王都被他壓製！"
    "可他的來曆……"有人遲疑，"你們誰記得他是什麽時候入宗的？師承何人？"
    眾人沉默。
    ——沒人記得。
    莫小豆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明明在宗門待了多年，卻沒人能說清他的過往。
    "會不會……"一名女弟子突然壓低聲音，"他是某位隱世大能的弟子，故意隱藏身份入宗曆練？"
    這個猜測一出，眾人眼神驟變。
    若真如此，那莫小豆的背景……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日耀院深處，赤陽殿。
    數名長老圍坐在一張赤炎晶打造的圓桌前，氣氛凝重。
    "查過了，莫小豆的入宗記錄……有問題。"執法長老沉聲道。
    "什麽問題？"
    "記錄顯示他是五年前入宗，但外門名冊上卻寫的是七年前。"執法長老眯起眼，"而且，他的推薦人一欄……是空白的。"
    眾人心頭一震。
    日耀院收徒，向來需要內門以上弟子或長老推薦，否則根本無法通過山門大陣。
    可莫小豆的推薦人……竟然是空白？
    "難道……"傳功長老突然想到什麽，瞳孔微縮，"是老祖親自安排的？"
    這個猜測讓所有人呼吸一滯。
    若真是天曜老祖暗中培養的弟子……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夜涼如水。
    西禦盤坐在自己的洞府內，聽著外麵依舊喧囂的議論聲，嘴角抽搐。
    ——"莫師兄天縱之資，日後必成我宗支柱！"
    ——"什麽西禦？在莫師兄麵前算個屁！"
    ——"我日耀院終於揚眉吐氣了！"
    他揉了揉眉心，既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
    "這幫人……吹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他低頭看向掌心，天道金丹的氣息緩緩流轉，星河葬在鞘中輕鳴，仿佛在嘲笑這場荒唐的鬧劇。
    "不過……"他忽然咧嘴一笑，"被自己宗門瘋狂吹捧的感覺……還挺爽的。"
    ——雖然他們吹的"莫小豆"，和真正的西禦，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赤霞峰，靈藥園。
    白念正彎腰照料著一株即將成熟的"九轉靈參"，纖細的指尖凝聚著淡綠色的靈力，輕輕點在參葉上，引導靈藥的生機流轉。微風拂過，她耳畔的青絲隨風輕揚，襯得那張溫婉的臉龐愈發柔和。
    突然，遠處傳來幾名外門弟子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莫師兄是天道金丹！"
    "連宗主都親自嘉獎，日後必成我宗頂梁柱！"
    白念的手指微微一頓，靈參的葉片輕輕顫了顫，仿佛感應到了她心緒的波動。
    她緩緩直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這個呆子……"
    她低聲呢喃，語氣裏帶著嗔怪，卻又掩不住欣喜。
    ——原來他一直藏著這樣的實力。
    ——原來他比她想象的還要耀眼。
    白念輕輕拍了拍裙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朝自己的洞府走去。一路上，弟子們的議論聲不斷傳入耳中，每一聲"莫師兄"都讓她心裏泛起一絲微妙的驕傲。
    "他明明那麽強，卻從不張揚……"
    "甚至在外門時，還經常幫我照料靈藥……"
    想到這裏，她忽然有些氣惱。
    ——既然這麽厲害，幹嘛不早點告訴她？
    ——害得她之前還總擔心他修為太低，哪天執行任務時會遇到危險……
    她腳步一頓，站在洞府前的靈溪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笑了。
    "不過……這樣也好。"
    "他越強，就能活得越久。"
    "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溪水潺潺，映出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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