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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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這是顧若晨很喜歡的一首詞,也是今天他對佘禹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的回應。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不是一個人嗎?為什麽會這般念念不忘?
可算是念念不忘,也未必會有回響。
既然忘不掉,今晚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你不是已經和那個傅依依沒有關係了嗎?”
佘禹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顧若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他那些工作更加讓他糟心。
我也不知道啊。”顧若晨看著桌麵,無奈地回答:“我是有點想見她,傅依依來找我,我答應了。我真的隻是想見見她,看她過得還挺好的,我放心了。”
從前顧若晨不明白,自己有些患者會因為愛受到那麽沉重的打擊,他現在完全能夠理解。在求而不得的那一刻,真的可能會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冷靜下來,顧若晨覺得自己和傅依依去李家俊孩子的滿月酒,著實有些欠妥。好在李家俊和陳倩都是大度的人,不然這以後還真的是沒辦法再見麵了。
是啊,明知道自己不會是她心裏想的念的那個人,卻還是不甘心地想要試一次。
都說頭撞到南牆會回頭,可他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南牆,是要等到撞死在南牆之下才肯罷休嗎?
算命的人終究不會算自己的命,他這看心理的,終究也看不透自己的心理。
這人啊,總是當局者迷。
佘禹歎氣又是搖頭,長這麽大,顧若晨還沒有見到哪件事讓他這般苦惱過。想想又不僅自嘲地笑了起來:“我是不是特別煩人啊?可我控製不住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莎莎愛的人不是你,而愛她的那個人你更優秀,你更適合她怎麽辦?”
佘禹喝了口茶,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這個世界不會有這樣的人,如果有,我也不會讓他出現在莎莎的眼前。”
哎,要是自己也能像佘禹一眼好了。
顧若晨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想要再喝,卻被佘禹攔住了,“你打算這輩子和這酒過一輩了?”
酒?顧若晨的確喝了好一會兒了。自從Mandy從他身邊消失,他每天晚隻能靠著酒精麻痹睡幾個小時。
要是真的睡不著,他會起來工作,所以,這段時間,他論發表得飛起,諷刺的是,這件事竟然成了自己母親光耀門楣的案例。
不會。”顧若晨固執地把酒倒進杯子裏:“徐珊的孩子不是秦朗的,那個叫薄暮的家夥不簡單。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所以我會保持清醒,直到確認Mandy是安全的。”
你不是還想管秦家那點兒破事吧?現在想要動秦朗的不隻有他二叔,薄暮對這塊肥肉不是不在乎的。內憂外患,他要先對外再對內,可這內外,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佘禹語重心長,指關節把桌麵扣得十分響亮,試圖讓顧若晨“迷途知返”,知難而退。
顧若晨搖搖頭,“我不會幫著秦朗去對付他們,我隻要保證Mandy的安全,秦家那些破事,和我沒有關係。”
佘禹像是一記重拳打到了棉花,看著一意孤行的顧若晨,連續歎了好幾口氣,最後隻能铩羽而歸。
我會和你姑姑提前打好招呼的,國內的環境很複雜,和你在國外接觸的不一樣。”
這是佘禹臨走之前說的最後一番話,也是他最後的掙紮。顧若晨絲毫不為所動,麻煩顧家麻煩顧家,反正這個家目前為止是欠了他的。
可事情的發展再一次地超出了他的預料,她沒有想到,那個叫佘禹的竟然吃錯藥了狗急跳牆,竟然在王青城的車按了炸藥,最後還陰差陽錯地炸死了王青城的未婚妻。
這在南陽市簡直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秦朗對自己這個弟弟一向都是寵愛有加,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更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替王青城討回公道。
薄家和秦家本有頗深的淵源,這次秦朗要動薄暮,算是對秦朗心懷不軌的秦二叔,這回都代表秦家力挺秦朗,大有和薄家魚死破,一決雌雄的架勢。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顧若晨的眼裏隻有Mandy。
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可千萬不要在這多事之秋做什麽事啊!
顧若晨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但卻發生了一件更為嚴重的事情——Mandy不見了!
莎莎聯係不Mandy,便以為她會和顧若晨在一起,佘禹打電話給顧若晨詢問,才得知顧若晨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這個時候,能讓Mandy這麽悄無聲息消失的人也隻有他了!
顧若晨咬牙切齒,他隻想和秦朗問個清楚,他關心的那個人到底怎麽樣了!
誰知道,秦朗竟然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兩個人在去往彼此所在地的路相遇,兩輛豪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橫七扭八地停在路麵。
很快,兩個人都邁著長腿從車下來,立馬扯住了彼此的衣領,怒目相對。
好在這對峙的架勢很快被跟在後麵的佘禹給攔了下來,“大街的,你們兩個是想明天的頭條嗎?”
聽了佘禹的話,兩個人才憤憤不平地鬆開手,顧若晨瞥了秦朗一眼說:“有什麽話去我家說吧。”
兩輛豪車和一輛公務車在南陽市車水馬龍的街頭演了一場速度與激情,那輛幾萬塊的公務車也是佘禹開才不會被他們甩開,畢竟顧若晨和秦朗的車隨便一個輪胎都佘禹的車要貴。
所以,一進顧若晨的家門,佘禹扯著領帶,大汗淋漓地說:“今天的罰單誰來幫我交一下?”
顧若晨明白自己好友想要緩和氣氛的心,和他現在和秦朗的氣氛根本不需要緩和。
已經到了臨界點的液化氣,爆炸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隻想知道她的人在那裏。”
秦朗冷著一張臉靠在窗邊,高高在的模樣讓顧若晨更加看不順眼。他冷笑一聲說:“我也想要問你她人在哪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時間她應該和秦總您在一起吧,我不知道你今天這一出是真不知道還是隻是為了演戲,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我隻希望秦總您告訴我,Mandy現在是不是平安行。”
他說了一連串,得到了秦朗冷漠地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誰知道?”顧若晨心頭猛然起了一股無名之火,他一把捏住秦朗的領口:“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給她幸福嗎?她現在人呢?你是不是隻管你弟弟的死活,這段時間根本沒有時間顧她吧?不然,你會連她什麽時候走的,是被人綁走的還是自己走的都不知道吧!”
秦朗低著頭沒有說話,顧若晨明白這是心虛的表現。
心虛,代表自己說的某句話是正確的。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這段時間對她都是不聞不問的嗎?連自己都知道這段時間是多事之秋,她很可能會處在危險之,秦朗這種老謀深算的人會不明白嗎?
大概,在他的心裏,Mandy和陽陽還不過他那個弟弟吧。
真是愚蠢啊顧若晨,你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甘心吧自己心愛的女人交給這樣的人呢?
秦朗,Mandy這輩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情是愛你。當初她為了能把陽陽生下來,險些死在美國。現在你呢?這麽要緊的關頭你竟然抽不出時間開關注她一下,要是她在你的心裏沒有那麽重要,你放過她好嗎?”
顧若晨鬆開秦朗的衣領時心都在滴血,他恨秦朗,更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拱手相讓呢?
Mandy,你現在在哪兒?
要給我一次機會,當初無論怎麽樣,算整個世界都顛倒,算你最後會恨我,我都會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
我後悔了,可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