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我要個三塊錢的炒米粉。
    再加個荷包蛋，再來杯豆漿。不用打包，我就在這裏吃”
    李哲望著嘟嘴的小美女，不自覺撇嘴笑了一下。
    他隨即正襟危坐報起需求來，眼睛也從美女身上，轉移到了麵前桌上。
    桌上有個裝辣子的透明塑料罐，隔著罐子，肉眼可見裏麵的紅油辣椒籽。
    抬手揭開塑料蓋子後，李哲俯身低頭湊向罐子，在罐口聞了聞，一股濃厚的糊辣焦香撲鼻而來。
    久違又熟悉的風味，是記憶中的那個味兒，安逸得很，他此刻又想起了初中時老媽給自己做的油辣子。
    要不是這罐辣子，要不是這家店的大嬸兒自帶的親切感，李哲今天可能就去別家早餐店了。
    “給，一共五塊錢”
    李哲正在一臉享受的聞嗅辣子，波波頭女孩兒已然端著盤子過來了。
    看的出來，這女孩兒是很講究的，還特意給李哲把盤子邊緣的油漬，用紙巾擦了又擦，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麵前。
    “好的，給你！謝謝啊，美女你真細心”
    女孩兒再次將豆漿送過來後，李哲從褲兜裏掏出五塊錢給了她，並微笑著抬頭直勾勾看向了她。
    “不用謝的”
    波波頭女孩兒沒敢和李哲對視，她小心翼翼伸過手想要接過錢。
    “喂，美女，你不叫我一聲靚仔的麽，嗬嗬”
    李哲將錢捏的緊緊的，波波頭女孩兒扯了兩下，但都沒把錢扯到手。
    這可不是李哲見色起意調戲人。
    為了把當前這份銷售工作幹好、賺到大錢，他已經有了讓自己更“厚顏無恥”的想法。
    一個本性斯文內斂的人，要變得足夠“厚顏無恥”，這可是個不小的挑戰。
    為了盡早改變到位、盡快賺到大錢，李哲想強迫自己，像大學兼職那會兒一樣，時刻逮住機會就磨練一下，全當進一步積攢經驗值了。
    這個和自己曾經一樣靦腆害羞的女孩兒，李哲覺得挺適合自己練手的。
    “你別這樣，我，我又不是這裏人。
    我剛高考完，隻是從老家來媽這裏玩兒的，順便給她打打下手”
    感覺到自己被調戲了，女孩兒立馬鬆開了手，一張小俏臉，頃刻間已是桃花朵朵開。
    “喔，喔，嗬嗬，不好意思啊小妹！
    喏，給你，對不起，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介意啊”
    後悔自己不該調戲人家的，李哲良心發現趕緊打住。
    誠心道歉後，李哲賠著笑臉把錢遞給了女孩兒，這次幹脆利落毫無輕薄之意。
    “喔，知道了，沒關係的”
    女孩兒紅著臉接過了錢，急匆匆的就轉身低頭回了店內。
    看著女孩兒進店的背影，李哲又想起了高中時代的自己，現在的她和當初的自己，簡直毫無區別。
    那時候李哲在樓梯間，碰到迎麵而來的漂亮女生時，他都不敢抬頭直視的。
    要是目光直接撞上，李哲百分百會羞怯臉紅，會低頭側身讓路，然後大步離開。
    當時學習優秀的李哲，因為大家閨秀的性格，跟女生同桌時沒少被調戲，有時候還是被左右女同桌“雙打”，這其中隻有他的初戀蘇雪晴是個例外。
    直到大一時，李哲和全班男生被安排跟學姐學交誼舞、上台演講、做班級辯論隊的辯手……
    或被迫，或主動，一年磨練下來，李哲靦腆害羞至極的性子，才有了些改善。
    也是在那之前，李哲完美的推開了“主動送上門”的蘇雪晴。
    李哲至今都記得，自己在當初給蘇雪晴回信時，是如何顧左右而言他的。
    就是因為李哲充滿顧慮的回信，就是因為他東扯西拉其他女同桌的好，讓蘇雪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也傷了她的心，也才有了後來被人截胡的悲劇。
    親手將初戀推給別人後，李哲追悔莫及，後來就沉溺於遊戲和兼職搞錢上了。
    邊回憶邊吃，五分鍾後，李哲已經將滿滿一盤炒粉吃幹淨了，罐子裏的辣子也肉眼可見少了一層。
    “靚仔，炒粉好吃吧！
    這油辣子都是我親手炒的，味道好吧！好吃以後就常來喔”
    擦幹淨嘴巴，李哲正要起身走人時，波波頭女孩兒她媽又出來了。
    衝李哲桌前的盤子和辣子罐瞧了瞧，大嬸兒滿意的笑了。
    “好呢，我以後天天來吃，嗬嗬，確實好吃，和我媽做的辣子一個味兒”
    李哲也笑了，此刻他看見波波頭女孩兒又低頭走了出來，還用極為靦腆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哈哈，美女，不好意思，不小心拿你練手了，請多包涵。
    你還是趕緊變大方一點吧，現在十八，等你上了大學，一群餓狼學長都垂涎三尺盯著你呢”
    又捂嘴偷笑了一下，李哲在心裏道了聲對不起，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還沒走出多遠，即將從一段台階上到馬路邊時，李哲看到了一個年輕帥哥迎麵而來。
    大背頭，濃眉大眼大鼻頭，嘴巴似笑非笑，身材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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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色襯衣的下擺，塞在灰色西褲裏，金屬皮帶扣上的馬頭閃閃發亮，一雙黑色皮鞋擦的油光光的。
    昨天早上的公司集會，李哲就已經跟這人打過照麵了。
    正是公司網銷部經理程沛遠，公司裏與女銷冠蕭瀟勢均力敵的男銷冠。
    “程經理早，去買早餐啊？”
    看著昂首闊步的程沛遠越來越近，李哲深呼吸了一口氣，率先微笑著打起了招呼。
    “早，喔，你是剛來第二天就開單的那個李哲，對吧？
    你也這麽早，是已經吃完了，還是網吧通宵回來的？”
    程沛遠刹住了腳步，眯了眯眼睛又撓了撓頭，隨即似笑非笑的回應起來。
    “運氣而已，嗬嗬！
    程經理說笑了，我昨晚可沒包夜，我今天醒的早，剛從公司過來的。
    我對這裏還不熟，所以趁早起出來轉轉，爭取早點熟悉環境進入狀態嘛”
    腦子一陣飛速轉動後，李哲從容答複道。
    九點上班，現在才八點多一點，時間還早。
    難得偶遇公司男銷冠，這麽好的機會，李哲自然得好好把握。
    他在筆記本扉頁上寫的東西，向優秀的人請教學習，可不能隻是句口號。
    早上起來到現在，李哲就隻遇到了兩個公司同事，一個女銷冠蕭瀟，一個就是這個經理兼男銷冠程沛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李哲此時覺得：天道酬勤，所有的牛人，他們所擁有的東西，都是應得的。
    想想自己當年的高考成績，那也是自己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的結果。
    “這樣啊，不錯！
    要不我們一起再走走，一起吃個早餐再回公司？”
    伸手在嘴邊摸了幾下，程沛遠猛的抬手拍了拍李哲的肩膀。
    李哲估摸著，程沛遠也就一米六左右。
    “可以啊，其實我剛才吃了點東西的，不過沒吃飽，那程經理請吧”
    見對方正好說在自己的心坎上，李哲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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