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南洋國的青磚城牆上流淌，李智淵單手搭在垛口上，望著遠處連綿的黛色山巒。新修的官道如黑綢帶般纏繞山腳，馬車轔轔聲正從東南方向傳來，那是第一批按新稅製解庫的糧船抵達了。
    "第三批商團昨夜又在黑風峽擊退土匪。"蘇瑤忽然出聲，她鬢邊的金步搖在餘暉中泛著冷光，"今年解到王都的稅銀，能鑄滿三個庫房。"
    李智淵握緊手中折扇，扇骨上新刻的南洋地圖尚有墨香。三個月前這裏還是泥濘的刑場，如今麥浪翻滾處，十七座水車正將漳河水引向旱田。城樓下飄揚的旗幟裏，混雜著東瀛浪人與法蘭西傳教士的紋章，他們在新設的技校教習鐵匠如何淬火，教裁縫用腳踏車織出更細密的布紋。
    "王都那些老臣該慌了。"趙鐵柱突然悶聲笑道，他古銅色的肩甲還沾著校場演武的血跡，昨日剛處決了企圖暗殺稅官的舊貴族。
    當暮色徹底吞沒遠山時，李智淵看見城垛陰影裏亮起星點火光——那是百姓窗前新掛的油燈，正隨著改革的號角，在南洋國的每個角落次第亮起。
    此時，李智淵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期待與自信。他輕聲說道：“占婆國，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張大山、趙鐵柱和蘇瑤聽到這話，心中都是一緊。張大山率先開口：“大哥，占婆國可不是個好惹的對手，他們的軍隊訓練有素，而且地形複雜，我們得好好謀劃。”趙鐵柱也點了點頭：“是啊，他們的騎兵在戰場上可是一把好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蘇瑤則目光如炬，堅定地說道：“不管有多難，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一起麵對。”李智淵聽到這些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幾位兄弟姐妹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
    李智淵轉身，拍了拍張大山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占婆國雖然強大，但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我們的軍隊經過改革，戰鬥力已經大大提升，而且我們還有民心的支持。隻要我們團結一心，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信心，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了一種力量。
    趙鐵柱揮了揮拳頭，豪爽地說道：“好！那我們就先製定個計劃，看看怎麽才能在戰場上占據優勢。”蘇瑤則拿出了一張地圖，仔細地研究起來：“我們可以先從這裏入手，這個地方是他們的戰略要地，如果我們能先拿下這裏，就能打亂他們的部署。”張大山也湊過來，一起討論起來。李智淵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認真討論的樣子，心中更加堅定了信心。
    占婆國，一個與南洋國相鄰的國家，一直以來都是南洋國的勁敵。它地勢險要，資源豐富，卻也野心勃勃，屢次侵犯南洋國邊境。如今，南洋國經過一係列改革，國力大增，正是解決占婆國威脅的絕佳時機。
    李智淵轉身，目光掃過身後三人。張大山站在最左側，他的眼神中透著忠誠與堅定；趙鐵柱則顯得有些急切，拳頭緊握，仿佛隨時準備衝向戰場；而蘇瑤，她微微低著頭，眼神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陛下，占婆國的地形複雜，兵力也不容小覷。”張大山率先開口，聲音沉穩而冷靜，“我們需要詳細的偵察和周密的計劃。我建議先派遣小股精銳部隊深入占婆國邊境，進行地形勘察和敵情偵察。同時，我們可以在國內集結兵力，做好充分的後勤準備，確保糧草充足，武器精良。”
    “是啊，陛下。”趙鐵柱也忍不住插話，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我願領兵先行，為大軍開路！我帶領的部隊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我們可以在邊境建立據點，為後續的大軍提供支持和掩護。”
    李智淵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目光最後落在蘇瑤身上。他知道，蘇瑤的智慧和冷靜是團隊中不可或缺的力量。蘇瑤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陛下，我建議我們不僅要關注軍事行動，還要重視外交和情報工作。我們可以與周邊國家建立聯盟，共同對抗占婆國。同時，我們需要加強對占婆國內部的情報收集，了解他們的政治動態和軍事部署，以便我們能夠製定出更加精準的作戰計劃。”
    李智淵聽後，深感欣慰。他知道，這三人各有所長，正是南洋國的中流砥柱。他緩緩說道：“好，那就按照你們的建議，分頭行動。張大山負責偵察和後勤準備，趙鐵柱帶領精銳部隊先行，蘇瑤負責外交和情報工作。我們要齊心協力，共同應對占婆國的威脅，保衛南洋國的和平與繁榮。”
    “蘇瑤，你有什麽看法？”李智淵溫和地問道。
    蘇瑤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陛下，占婆國雖然強大，但他們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我聽說，占婆國內部最近出現了權力鬥爭，如果我們能利用這一點，或許可以事半功倍。”
    李智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蘇瑤說得有理。張大山，你立即派人去偵察占婆國的內部情況，尤其是他們的權力鬥爭細節。趙鐵柱，你帶領一支精銳部隊，先行一步，探查地形，為大軍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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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會議室內，氣氛顯得格外嚴肅。李智淵坐在主位上，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能洞察一切。蘇瑤的提議讓整個會議的氛圍都活躍了起來。眾人開始紛紛討論起來，氣氛也變得更加熱烈。
    李智淵的讚許讓蘇瑤感到一絲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建議得到了認可，這對於整個戰局來說，或許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張大山接到任務後，立刻起身，向李智淵拱手道：“遵命，陛下！我這就去安排人手，一定盡快將情報帶回。”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顯示出他對任務的重視和決心。
    趙鐵柱也站起身來，他身材魁梧，麵容堅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向李智淵抱拳道：“陛下，末將這就出發，一定不辱使命。”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會議室，準備帶領部隊出發。
    整個會議室內，眾人各司其職，忙碌而有序。李智淵的決策得到了眾人的積極響應，一場精心策劃的行動正在悄然展開。而蘇瑤的建議，無疑為這場行動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張大山派遣的偵察小隊深入占婆國境內，他們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敵人的巡邏隊，搜集著有關占婆國內部權力鬥爭的詳細情報。他們發現，占婆國的權力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各方勢力明爭暗鬥，局勢十分混亂。
    與此同時，趙鐵柱帶領的精銳部隊也在悄然行動。他們熟悉地形，行動迅速，一路上幾乎沒有驚動敵人。他們仔細探查著地形，為大軍的行進路線做好標記，確保大軍能夠順利通過。
    李智淵在後方密切關注著整個行動的進展。他深知，這次行動的成功與否，將直接影響到整個戰局的走向。他不斷地收到前方傳來的消息，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終於，張大山的偵察小隊帶回了詳細的情報。他們發現，占婆國的權力鬥爭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各方勢力都在爭奪著權力，內部矛盾重重。這正是李智淵所期待的機會。
    趙鐵柱的部隊也順利完成了探查任務，他們繪製了詳細的地形圖，為大軍的行進提供了有力的保障。李智淵接到消息後，立刻召集眾將，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在會議上，李智淵將情報詳細地向眾人展示，並提出了自己的計劃。他決定利用占婆國內部的權力鬥爭，分化瓦解他們的力量，同時派遣大軍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眾將聽後，紛紛點頭讚同。他們知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隻要能夠抓住這個機會，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於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戰役正式打響。李智淵的大軍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占婆國，而占婆國由於內部的權力鬥爭，根本無法有效地組織起抵抗。李智淵的軍隊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
    張大山和趙鐵柱齊聲應道：“遵命！”他們的聲音洪亮而有力，顯示出對命令的絕對服從。兩人轉身離去時，步伐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張大山的臉上露出一絲堅毅，而趙鐵柱則緊握雙拳，眼中閃爍著戰鬥的光芒。
    蘇瑤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但又夾雜著堅定。她微微皺眉，似乎在權衡著各種可能性。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身旁的柱子，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李智淵的龍靴在金磚地上碾過細碎的朱砂，每一步都讓蘇瑤鬢邊的珍珠簌簌發抖。她望著那雙繡著五爪金龍的皂靴停在自己麵前，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踏進這間大殿時，同樣的位置跪著的是滿頭血汙的自己——那時她還是戰敗降將之女，而如今，龍椅下的影子已經習慣為她騰出位置。
    "蘇卿。"李智淵的聲音裹著檀香落下來，"朕準你調動三司六部所有密檔。"他指尖碾過奏折上朱紅的璽印，"但記住，占婆使團三日後便到，你的時間比占婆王宮裏的沙漏還少。"
    蘇瑤起身時裙裾掃過冰涼的地麵，金絲繡的鳳凰在暗處發出蛇鱗般的光澤。她經過禦案時故意讓袖口掃過案角，看著年輕皇帝的眉峰微微蹙起，才轉身朝偏殿走去。廊下的宮女們慌忙跪成兩排，她卻在經過首席學士的座位時停住腳步。
    "陸大人。"她對著那襲玄色官袍微微頷首，"可還記得當年在邕州城下，您寫的那首《破陣子》？"
    陸學士的茶盞在石案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蘇瑤望著茶水在青磚上洇開的痕跡，忽然想起占婆使臣最愛的沉香木茶具，正是邕州特產。她轉身時衣袖帶起的茶沫，在空中劃出的弧度恰似占婆王冠上彎月的形狀。
    偏殿裏堆積如山的帛書在燭光下泛著魚肚白。蘇瑤展開第一卷時，指甲蓋大的火漆封印上赫然是占婆文字。她用銀簪挑開封蠟的瞬間，暗格裏滑出的羊皮卷帶著海風的鹹腥——那是占婆與渤泥國的盟約副本，邊緣還沾著未幹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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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山。"她對著陰影處勾了勾手指，"告訴趙鐵柱，讓他把占婆使團的馬夫都換掉。"看著黑影消失在帷幕後，她忽然扯開領口的護甲，淤青在雪白肌膚上蔓延成詭異的圖案——三天前校場比武時，那個渤泥國質子的刀鋒比規定長了兩寸。
    銅漏滴水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蘇瑤望著帛書上占婆文的咒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這是母後臨終前交給她的，此刻背麵新刻的渤泥文字正透過衣料灼燒著她的肌膚——那個被占婆扶持的渤泥流亡王子，昨夜剛在驛館裏暴斃。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母窗時，蘇瑤的朱砂筆在帛書上畫出最後一個血紅的勾。她將卷軸收入袖中，任由墨汁在衣袖上洇開觸目驚心的痕跡，就像三年前父王戰死時，她額角那道貫穿的刀疤。
    "陛下。"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激起回響，"臣有把握讓占婆使臣在三日之內，自動提出割讓象郡作為議和條件。"看著李智淵眼底騰起的火焰，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密檔裏看到的舊事——當年平定交趾之亂時，這位陛下還不是太子，卻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親手將毒酒喂給了自己的舅父。
    "傳旨。"李智淵的龍袍下擺揚起殺伐之氣，"即刻在太液池畔搭建占婆式樣的高棉舞台，朕要讓那些蠻夷使者，看看我大越真正的待客之道。"
    蘇瑤轉身時，腰間玉佩與金帶相擊，清脆的聲響驚飛了殿外棲息的朱雀。她望著那些在晨光中振翅的火紅身影，忽然想起占婆巫師最忌諱的，正是這種能灼燒幻術的神鳥。而她袖中那卷染血的盟書，此刻正隨著她的步伐，在暗處滲出細小的血珠，恰似占婆王冠上墜落的寶石，在青磚地上開出朵朵腥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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