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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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長卿,被葬在了這裏?
    江又年忽然想起了什麽。
    之前在小村過年的時候,那天早上,很早。
    謝南州不在,村民們都說他去後山了。
    這裏不就是後山嗎?
    所以,那天早上,他是來這裏了嗎?
    側首看去,謝南州正趴在草地裏,往那束花的周圍培土,神情格外認真。
    這麽遠的路,他都能找到這裏來,隻為了獻一束花。
    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感受,江又年心疼地在謝南州的頭上拍了拍。
    而後再次麵向那塊墓碑,鄭重地跪地,祭拜。
    謝長卿後來的身份江又年大概也能猜到,在他尚且年幼之時便已然覺醒革命思想。
    長大之後肯定是參加了革命工作,他的犧牲,是偉大的,是有意義的,他是值得永遠銘記的革命烈士。
    祭拜之後,江又年拉起一旁的謝南州,“走吧,我們回家了。”
    謝南州頻頻回頭,有些不舍。
    江又年看著那月光下孤零零的墓碑,頓覺悲涼。
    他就那麽孤零零地,躺在那兒。
    那麽黑,那麽冷。
    咽下喉頭翻湧的酸澀,江又年放輕了聲音安撫謝南州,“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他。”
    這樣,謝南州才乖乖聽話跟隨著江又年離去。
    一行人回到中轉站已是夜深了。
    沒有人提起吃火鍋的事情,也沒有提起謝南州的安置問題。
    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江又年帶著一路上對中轉站顯得格外好奇的謝南州乘坐電梯回到20樓。
    有些問題他現在不想去思考,隻想趕緊把謝南州帶回去處理傷口。
    推開那扇大門,裏麵的一切都沒有變。
    大門口的翠竹還在。
    打開鞋櫃,謝南州的鞋子還在。
    江又年這時才真正鬆了口氣,不是幻覺。
    前幾天關於謝南州的一切被抹除的日子就像是夢一樣。
    現在 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謝南州瑟縮地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裏的一切很是陌生。
    江又年換完鞋子,發現謝南州還傻站著。
    於是什麽也不說,隻是默默蹲下來,“抬腳,給你換鞋。”
    謝南州很聽江又年的話,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江又年拉著謝南州上樓。
    看著那條變回來的走廊、那間他無數次張望的房間忍不住紅了眼眶,謝南州的一切都還在。
    看著謝南州現在的模樣,恐怕要先洗個澡才能處理身上的傷口。
    江又年把他帶回他的房間,往浴室推,謝南州卻驚恐地抓著江又年的衣袖不放。
    看上去恐慌極了,生怕江又年脫離自己的視線。
    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江又年就知道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衣袖,跟在後麵當個小尾巴。
    江又年來到謝南州的衣帽間。
    從裏麵翻了一套換洗的衣物出來。
    又帶著謝南州往浴室去。
    調好水溫,開始往浴缸裏放水。
    謝南州緊跟在江又年身後,他彎腰,謝南州也跟著彎腰。
    他抬手,謝南州也跟著抬手。
    看著謝南州這個傻乎乎的模樣,江又年忍不住歎了口氣。
    看著他眉心處的細微傷口。
    江又年想,難不成是那一刀把腦子紮壞了?
    不過,看著謝南州清澈的眼神。
    江又年又想,恐怕是那些太過悲痛的記憶讓他應激性失憶了。
    忘了,忘了也好。
    “把衣服脫了,先洗澡,我待會兒給你上藥。”
    說著,江又年要走,謝南州又驚恐地抓著他不放。
    “我不走,就在門口等你,好不好?”
    見江又年真的沒走遠,就站在浴室門口,而且浴室門也沒關,謝南州才遲疑地把手鬆開。
    守在浴室門口,江又年心裏五味雜陳。
    也許以現在謝南州的狀態,是最好把他送去投胎的時機。
    他什麽也不記得了,他不會反抗的。
    若是他記得,一定不願去。
    “嘩啦!”
    水花聲從裏麵傳來,江又年側頭看去,隻見謝南州一個頭冒在外麵。
    身子已經泡在浴缸裏了。
    然而,不好的事情是,他沒脫衣服!
    江又年現在分不清楚謝南州是個什麽情況。
    洗澡他竟然不知道脫衣服,那不就意味著,他也不會洗澡?
    江又年認命地進去,把人從水裏拎起來,衣服一件件脫下,留下底褲。
    謝南州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幾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
    這個樣子泡著洗肯定不好,要淋浴。
    “站著,等我一下。”
    江又年把謝南州拉到浴霸底下站著,確保他不會冷。
    飛快地從外麵拿了一個凳子進來。
    把謝南州按到凳子上,又拿起一旁的花灑調了調水溫。
    現在,隻有自己幫他洗了。
    若是從前,江又年恐怕會感到害羞,可是現在,謝南州對他來說,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自己, 就像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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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對他隻有無盡的疼愛和憐惜。
    江又年特意把水流調小了些,確保不會弄疼謝南州。
    溫熱的水流衝刷而下,他的身上流下一縷一縷的血水。
    沒有洗太久,江又年怕傷口感染,隻是確保血汙衝刷幹淨即可,連沐浴露都沒用。
    好在謝南州還會穿衣服,江又年稍顯欣慰。
    要是讓他上手去幫他換褲子,那就真是......
    用幹毛巾把他頭上的水吸幹之後,江又年拿著吹風機開始給他吹頭發。
    然而謝南州似乎很怕那個聲音,吹頭發的時候,一直死死地抱著江又年不撒手。
    江又年也隻能任由他抱著。
    身上打理幹淨之後,江又年把人拉了出來,讓他趴著就趴著,側著就側著。
    格外聽話。
    哪怕藥水浸入傷口,也沒見他吭一聲。
    從容到江又年幾乎要以為他是感覺不到痛的了。
    肩膀處的傷口最深,可是奇妙的是,之前江又年明明記得那處深可見骨,此刻看上去就隻是比較嚴重的皮外傷了。
    但還是較之其他傷口嚴重許多。
    江又年在那一處纏了好幾圈繃帶。
    謝南州手上的刀傷、燙傷也都包紮好後。
    江又年的視線才轉移到了他眉心處的那處小傷。
    其實就被刀尖刮破了一層皮,這會兒都已經結血痂了。
    隻是那處傷口江又年看著很奇怪,總感覺裏麵好像有什麽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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