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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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孤注一擲的時候,應當直麵自己的困境,如果企圖逃避,最終的孤注一擲隻會變成滑落深淵。
    這次,我有汪晴、夢漓、阿黃、老秦頭、春莎等人陪我一起直麵困難,我是幸運的。
    KTV在三個月內以火箭般的速度完成了全年的任務量,現在隻剩下我對劉少承諾的當初300萬變600萬的廣告費還沒收回來,不過這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順利的話,一個月內足以完成。
    汪晴在這期間也收入不少,但是依舊沒有告訴過我她在做什麽工作,每次一提到這個,她就顧左右而言他。但好在,她再也沒有像那天晚上一樣滿身傷痕的回來,我也就沒再提起這件事了。
    夢漓在這期間一直呆在家裏,跟著視頻,學做了一手好菜,成為了我和汪晴的後勤大廚,至於老王,他也沒少吃,但是他經常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所以被夢漓打是家常便飯,被打得往外吐出來的,要比吃進去的還多。
    阿黃則一直兢兢業業的跟著我辦事,這孫子小聰明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在KTV的很多工作都是他打理的。
    春莎回到了妮娜姐的身邊,也非常稱職的完成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妮娜姐說她除了說話很奇怪,其他方麵還真如我麵試時候說的那樣:非常優秀!
    劉少是最開心又最悲傷的矛盾結合體。開心是由於KTV的生意興隆,帶動了酒店的其他產業發展,這半年不到,酒店的營收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期;悲傷的是方橙已經醒了,正如醫生所說的,她失去了記憶,她自己非常苦惱,根本不願意接見任何人,包括劉少,我也曾多次想要去看望一下方橙,但都被她拒之門外。
    至於蘭苑KTV,經過我們的宣傳,成了遠近聞名的中老年活動會所,來這兒的客人都是為了心中的那一份對八十年代的懷念,我們的所有裝修、活動設計都是朝著八十年代老澧州迪廳的風格設計的,與此同時服務質量又是現當代最頂尖的。蘭苑KTV現在已經升級成會員製了,一般人想進還進不來。
    這段時間,有一個人我一直沒來得及拜訪,那就是老秦頭。
    我答應了他,如果計劃書通過了,就會來和他喝兩杯,但是因為一直太忙,所以一直都是夢漓單獨的往返於家裏和皇姑山之間,答應他的喝酒這檔子事被我忘得九霄外了。
    每次夢漓從皇姑山回來都紅著眼眶告訴我:“外公快不行了。”
    今天晚上,見我終於閑下來了,夢漓便拉著我一起去皇姑山去看望一下老秦頭,我也欣然應邀。
    來到皇姑山,我見到了一個瘦得不能再瘦的老秦頭,果然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
    “陽壽將盡”。
    夢漓更是一見了老秦頭就忍不住啜泣起來。
    我不希望一見到老秦頭就是悲傷的氛圍,拎著兩瓶黃酒,笑嘻嘻的對老秦頭說:“老秦頭,我拿酒來了。”
    老秦頭則自言自語道:“天機果真應驗。”
    夢漓幫我們一人倒上一杯,我們就席地而坐,一塊兒痛飲起來。
    我首先表示了自己的歉意:“不好意思啊老秦頭,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一直都沒來得及看你。”
    老秦頭笑了笑,看起來豁達了很多:“不妨事,一切自有上天安排。”
    我們三人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喝,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誰也沒有打破寂靜,黑暗中隻有夢漓的哭泣聲。
    老秦頭顫抖著手,摸摸索索地從背後掏出了一雙手套,遞給我說:“這個你拿著。”
    我一把接過,哇!這是什麽?瞬間我的手就被這雙手套給紮出血來了。
    這個手套雖然看起來和其他的手套並無二致,但細看之下表麵卻是由細細密密、長短不一的小針一同組成,翻開再看裏麵,也是一樣。
    “老秦頭,這手套是什麽意思?”
    老秦頭咳嗽了兩聲:“這一雙是秦越人一族的族傳至寶,組成這個手套的所有小針,都是由秦越人老大人親自挑選的千年銀寒針,當年秦越人一族雖身處扁鵲一族最下階層,卻仍舊不可或缺,靠得就是這雙手套。”
    原來我手裏的是個寶貝,我感覺我的眼睛在發光:“這個手套這麽神奇嗎?
    “眾所周知,我們秦越人一族隻會使得指術與甲術,除此之外得形術和神術是我們終生難以企及的,但就是靠著這雙手套,我們秦越人一族把指術發揮到了極致,形成了‘極心’和‘極形’兩套指術。”老秦頭說著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你隻要帶上這雙手套,把手上所有的穴位都刺激到位,那麽憑借你‘天成之體’的資質,應該很快就能掌握我們秦越人一族的指術。我本來是想親自教你的,可惜老天爺不肯給我這個機會,等不及要把我這副老骨頭給收回去了。”
    老秦頭用心良苦,把自己族人的傳世之寶都拿出來給我這個外人了,我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我問道:“老秦頭,有什麽是我能幫你的嗎?”
    “有,”老秦頭趕緊說到“你把我背下山去,我要向兩個人謝罪。”
    現在不管老秦頭要去哪,我都得背著他去,因為他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給我了。
    老秦頭轉頭對夢漓說:“漓兒,你還記得你七歲那年,我帶你下山去拜祭的那兩座墳墓嗎?”
    夢漓轉了轉眼睛:“記得,就在澧江河堤邊上的一處楊樹林裏。可是,那兩組墳墓不是已經被外公給毀掉了嗎?”
    老秦頭點了點頭,意思是那兩座墳墓就在剛剛夢漓所說的位置,但沒有回答夢漓後麵提出的問題。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開始下山,我在前麵背著老秦頭,夢漓在身後扶住老秦頭以防他掉下來。
    其實我從沒聽說過澧江河堤邊上有一片楊樹林,我就低著頭,背著老秦頭,順著河堤,一直往下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最終我們看到了那邊楊樹林。
    又不知道找了多久,終於找到了兩個已經被夷平了的墳墓,和兩座被打碎的墓碑。
    老秦頭從我背上下來就跪在了地上,夢漓想去扶起他還被他一手推開。
    老秦頭開始顫顫巍巍的說:“漓兒,其實這裏葬的就是你的親生父母。”
    什麽?原來兩座墳墓裏就是夢漓的爸爸和媽媽?
    老秦頭老淚縱橫:“漓兒,其實你爹是扁鵲一族人,俗名扁飛虎,你娘,也就是我的女兒,她和我一樣,是下等的秦越人族人,俗名秦夢漓。當時你爹娘不顧族人的反對,非要跨越種族階級結合,還誕下了一名男嬰,一時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與不恥。你爹是扁鵲一族時任族長的大兒子,是整個家族未來的希望,所以扁鵲一族人合力把他關了起來,希望他能與你娘斷了聯係。我也不願你娘出去惹是生非,便也把她禁足於屋內,不許出入。”
    夢漓的眼淚“啪嗒啪嗒”的一大滴,一大滴往下落:“然後呢?”
    “可誰能擋得住愛情的力量啊,最終兩人為了能夠終成眷屬,一念成魔,在一夜之間,殺死了扁鵲家族的所有族人,你娘竟狠心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下了劇毒,扔到河裏給淹死了。最後,你娘有感於我的養育之恩,在雙眼殺得血紅的時候仍沒有對我下手,留得我一人獨守風燭殘年。”
    聽到這兒,夢漓已經停止哭泣了,她的眼睛裏布滿了絕望。可能她再怎麽想也想不到,自己的父母,會是屠殺整個家族的凶手。
    老秦頭繼續講道:“後來,我發誓要為族人報仇,經過幾年的養精蓄銳後,一路追殺他們到澧州,卻發現他們兩人已經在此處自盡,化為兩座枯墳。在墳墓旁邊有一封信,信是你娘留下來給我的,她說他們有愧於族人,隻能以自盡的方式來懺悔,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他們剛剛出生的女兒,信裏還告訴我,他們把女兒寄養在不遠處的一戶姓韓的農家裏,希望我能撫養她成人,而那個剛剛出生的女孩兒,就是你,漓兒。但我不會讓你跟那個奪走我女兒的人一個姓,於是我以那戶寄養你的農戶為姓,給你起了和你娘一樣的的名字,夢漓。”
    我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夢漓,而她則已經像掉進了冰窖一樣,全身手腳冰冷,整個人也失去了生氣。
    “你七歲那年,正好是你母親去世的第七年,當時,我本想在墳前將一切向你和盤托出,可是滅族的仇恨讓我始終無法忘懷,即使是我自己的女兒,於是我出手毀了這兩座原本由我建好的墳墓。從那開始,我就沒有一天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晚上耳邊都有你娘在不斷地責罵我,是啊,我為什麽要毀了她的墓啊,畢竟她還是我的女兒,我這麽做,與她滅族的行為,有何區別?”老秦頭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跪都跪不穩了。
    這時,一直在懺悔的老秦頭豎起兩指,大喊一聲:“女兒,爹向你賠罪了。”將兩指捅向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我和夢漓都沒有反應過來,老秦頭用了自己最後的回光返照結束了自己,也算給自己死去的女兒,一個交代。
    我戴上了老秦頭給我的手套,忍著手套帶來的劇痛,將他葬在了她女兒的墳墓旁邊。
    之後,我抱著已經哭得昏死過去的夢漓往回家的方向走,使勁兒將她摟在我的懷裏:“不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