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魂斷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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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堂在小渡口鎮的最東邊,我們三個人帶著六個正做著美夢的混蛋寸步難行,別說回澧州了,就是走兩步都成問題。
幸好這時候一個農民大叔趕著牛車從我們麵前經過,我們把他攔下後,好說歹說生拉硬拽的給了大叔二百塊錢,讓他把我們這一車人給拉回小渡口鎮。
大叔起先是絕對不同意的,我們幾個看著就不像好人,一個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一個灰頭土臉的猥瑣男,一個雖然長相俊俏但不知內心城府有多深的少年,還有六個昏迷著的人,天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人販子或者殺人犯什麽別的,我要是這位農民大叔,我也不願意拉這夥人。
後來老王氣呼呼的說了句:“大叔您放心,我們不是什麽好人!”
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後,大叔終於妥協了。
我們三人坐在牛車上,一邊欣賞沿途的風光,一邊暢所欲言。
我首先非常好奇:“老王,你平時膽子那麽小,怎麽這次膽子這麽大啊。”
一直嬉嬉笑笑的老王擺了個正經臉:“阿樂,上次你被打的時候,我嚇得躲在房裏沒出來,我很內疚,所以這次我就算是拚了命,也得把夢漓保護好,不能讓你們再次失望。”
聽了老王的話,我和夢漓都十分感動,夢漓拍了拍老王衣服上的灰,我則是摟了摟老王的肩膀,對老王說:“老王,你這次做的很好,但是你沒必要為了我們而犧牲你自己,夢漓在關鍵時刻也是完全有自衛的能力的。”
“不!絕不能暴露夢漓就是……”眼看老王就要把夢漓是扁鵲一族傳人的事情說出來,夢漓趕忙用手捂住了老王的嘴,因為在場的不止我們三個,還有農夫大叔,還有那六個被點了龜息穴的混蛋,雖然他們沒醒,但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能聽見我們說的話了。
我也趕忙岔開話題:“誒,那個夢漓啊,你剛才誘惑這個六個混蛋的動作看起來是練過的啊,怎麽之前沒看你這樣過啊。”
夢漓一聽我說這個,小小的臉蛋又漲的通紅,老王卻搶先替他回答了:“我告訴你吧阿樂,有一天,你們都去上班了,夢漓就偷偷問我如何讓自己和汪晴一樣的討你喜歡,我跟她解釋了好久說她們兩個是不同的類型,可她就是不信這套,沒辦法,我隻好讓她跟著我的那些小電影裏學了一套動作。聽你這麽一說效果還不錯,誒,夢漓,我剛剛沒看到,要不你再給我展示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夢漓一頓拳打腳踢,老王趕忙連連求饒。
夢漓想討我喜歡啊?
那可真是不錯呢!
好不容易回到了澧州市,我打通了阿黃的電話,告訴了阿黃我這幾天的訓練成果後,就讓他趕緊把這六個人帶到KTV去,好生伺候著,我之後得好好盤問一下他們。
現在。
我得去找我的愛人了。
汪晴,我太想你了。
馬不停蹄的趕往汪晴所在的醫院,來到了汪晴和方橙共處的那間療養室,隔著門上的玻璃,我看到了那張讓我日思夜想的臉,汪晴正在和方橙嬉戲打鬧,看來溫柔善良的人在哪裏都是被人喜歡的,之前方橙根本不許任何人進入這扇門,包括她自己的父親在內,現在看到汪晴和她玩的這麽開心,看來汪晴真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我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我的動作明顯比較粗魯,嚇到了房裏的兩個人,方橙都嚇得趕緊躲在汪晴的懷裏。
汪晴看到我的到來,隻是微微的上揚了一下嘴角:“你來了。”
這一點都不像汪晴之前對我的態度,以前隻要我稍微晚點回來,在我打開家門後,汪晴都會趕緊迎上來,緊緊的抱住我,又是摟又是親的。現在已經好幾天沒見了,她看見我的反應卻是我的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
汪晴這是怎麽了?
汪晴這樣冷漠的反應,讓我之前幻想的一萬種熱情的見麵方式都隨風飄散了,我隻能輕輕的回應一句:“嗯。”
旁邊的方橙一邊盯著我,一邊死死的抱著汪晴,好像生怕汪晴被我搶走似的,可汪晴就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也隻能假裝雲淡風輕的問一句:“什麽時候出院?”
“我還得再多陪橙子幾天。”
“不回家嗎?”
“暫時不回。”
這簡短的對話讓我的心裏充斥著委屈,但我不能向汪晴訴苦,起碼現在不行,她也可能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當時沒聽她的話還是廢了萬鵬。
我多想問出口,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多想幫她打包好行李,然後帶她回家,我多想…我多想抱一抱眼前這個我許久未見的愛人。
但現在這一切的想法都不行。
我轉身背對著汪晴:“你出院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嗯。”
汪晴也是一句輕輕的回應。
我是真的難受!
走出了醫院,天空開始微微下起小雨來,我抬頭看了看雲波詭譎的天空,被突然而來的閃電撕扯成了碎片,那一道閃電在我眼睛裏留下了白色的幻影,於是我的眼睛裏不再有一片完整的雲。
我大口的喘著氣,仿佛少呼吸一口我就會馬上猝死。
為什麽最愛的人對我冷若冰霜?
我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往回走,不行,我不能這樣回家,夢漓和老王看到我的樣子會為我擔心的,於是我轉頭在河堤上走。
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我隻有一步步往前走,我想起汪晴曾經告訴我的:“有我的地方便是家。”
可如今,我的家在哪裏?
我不知道。
我順著河堤一路向下遊走,走到了那片熟悉的楊樹林,在那個熟悉的墳墓前,我停下了腳步。
我斜靠在老秦頭的墓碑旁,看著那天臨走的時候留下的半壺黃酒,我對著老秦頭的墳墓說:“老秦頭,我又來了,今天我得借你一點酒。”
也不管天上的老秦頭同沒同意,我就打開酒瓶開始喝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我也不知道嘴裏喝的是黃酒還是雨水,但不論怎麽喝,心中那塊堵塞著的痛苦仍舊讓我意識清醒。
借酒澆愁根本就是騙鬼的話!不,連鬼也騙不了!
一口酒和著半口雨水,這樣痛苦的夜,這樣想念的汪晴。
還能回得來嗎?還能後悔嗎?
汪晴,你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