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楚王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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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墨錚等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眉間尺的存在。孟嚐君等名家人士更不會把眉間尺這個小角色放在心上,畢竟今天到場的都是成名人物。名家眾人招呼這些人都來不及,又怎麽會理會坐在偏廳角落裏的眉間尺?
就當眉間尺以為,今天也要在這一片笑語盈盈的虛偽祝詞之渡過之時,突然,有個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君上,有人來了。”
聞得此言,孟嚐君當時停下了腳步,稍微皺眉,往上山下山道上望去,然而,卻是什麽也沒看見。不過,他卻也沒有懷疑那個人的話,因為,剛才說話那人乃是接近君級階的強者,若非有所感應,是絕對不會這般說的。
果然,不過片刻,便有一個人影,從扭曲的山道轉出,雙背負,散步一般,緩緩而上,逐漸走上這山莊之的高台。他這一出現,當時,所有的人,包括孟嚐君在內,都禁不住變色。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那人的姿態或是神色。他們變色,乃是因為那人身上的穿著。孟嚐君身為齊國貴族,和各地的諸侯也打了多年的交道,哪裏認不出,那是楚國的禁衛服飾。在這名家盛會之際,楚王僅差一人前來。
此刻,眉間尺才真切的認識到了楚王的狂妄,或許,也不能算是狂妄,而是心態上的強勢,畢竟,自他執掌楚國以來,大小戰事無數,從無敗績。這幾十年間楚王霸主的聲勢,早已力壓其他的小諸侯。就連原本的大周天子也隻能看著這些諸侯霸主,忍氣吞聲。
此刻,眉間尺也明白,自己這個劍城遺孤,一旦暴露身份,即便不死,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很快,那人便下了山,來到了近前,高聲道,“楚王有令,孟嚐君即刻下台受賜。其餘人等,都回去吧!”
蔑視,這是絕對的蔑視。
此言一出,數百名家子弟齊齊將目光,鎖定了那人,強大的氣,如潮水一般,湧了過去,若非是孟嚐君沒有開口,隻怕他們早就上前,將那人斬為肉泥了。
那人卻也不凡,在這般的壓力之下,仍麵帶微笑,獨立當場,好像什麽都沒感覺到一般。
這時,孟嚐君,來到了那人之前,目光如刀鋒一般,緊盯著他,道,“難道堂堂楚王的第一禁衛,也想對我有什麽指教麽?”原來,此人乃是楚王麾下的劍衛之首景裂。他曾多次跟隨楚王,征伐天下。別人不認識此人,孟嚐君卻是曾經見過。
景裂麵對孟嚐君的質問,淡淡一笑,道,“君上說笑了,鄙人哪敢指教名家大豪?隻是大王吩咐,讓我攜帶厚禮前來道賀。因為山莊的山道難行,所以隻能請君上移駕下來拿了。”
他這話說得雖然客氣,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客氣。要知道楚王雖然是一方霸主,但是對於這些名家大族,素來沒有什麽影響。楚國的王,卻未必是這裏的王。更何況孟嚐君出身高貴,是齊王近支的一脈。論身份地位,根本不輸於楚王。
現在說是請他移駕前去接受禮物,其實確是暗藏玄。因為楚王隻是派了一個下前來,卻要孟嚐君走下高台,直接下山去相迎,擺明了就是要讓他難堪。
眉間尺看了一眼蘇代,低聲道,“看來這位楚王對君上可並不怎麽尊重。”
“哼,楚王!他尊重過誰?他連周天子的九鼎都問,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蘇代冷笑道,“不過我還是不信,他敢就這樣對名家下。他難道不知道名家各族同氣連枝,牽一發而動天下麽?今日他如果敢壞了名家的大典,明日可能就是名家齊聚楚國,向他討個說法了。”
“哦?原來如此!”孟嚐君看著景裂點了點頭,隨後,麵容一凝,目光更見凶厲,“你不過是個楚王的家奴,有什麽資格為使臣,前來這裏觀禮道賀,難道還要我相迎接麽?”
“嗬嗬,”景裂毫不在意孟嚐君的態度,笑著道,“我家大王去年與魯、蔡、許、秦、宋、陳、衛、鄭、齊、曹、邾、薛、鄫等十四國於蜀會盟,正式推舉我楚國主盟,遂成為稱雄原的霸主。乃是天授英主,最是明禮,守禮,對於不同層次的人,以何種等級接待,早有定論,此番差我前來,乃是依照章程行事,再妥當也不過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隱含的意思,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的明白。孟嚐君當時便有心將眼前之人斬於劍下的衝動,一直收斂著的煞氣,也不可遏止的露出了些許。
看著孟嚐君的眼,寒光不停的閃爍,景裂表麵上雖然鎮定依舊,心,卻也不免有幾分打鼓。畢竟,他對孟嚐君並不怎麽熟悉,盡管也明白,在這樣的場合他應該不會立刻發作,但是,卻也不能完全的肯定。
台上眾人都看著孟嚐君,一言不發。陰陽家少年鄒天,沉靜地看著一切,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樂開了花。心道,想不到楚王這麽強勢,一上來就給了名家一個下馬威。孟嚐君這次如果當眾服軟,我看他還怎麽有臉提當家盟主的事情。如果他不甘受辱,一舉擊殺了楚王的禁衛,不但使得他和楚王之間的關係惡化到了極點。而且會顯得孟嚐君這人很沒有氣度,同樣不適合當盟主。
但孟嚐君老於世故,卻是清楚的很,別看這個景裂的戰力非同尋常,但憑他還沒有這個膽子。因為這裏畢竟還是齊國,而且還是在孟嚐君自己的封地。隻要自己願意,任是景裂再厲害十倍,也隻有泯滅的份兒。他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恐怕所依仗的並不是楚王,而是齊王。若沒有齊王的暗支持,他一個外人豈敢來這裏搗亂?
所以孟嚐君對這樣的羞辱,自然也是惱火非常,但是,眼下,他更加的看重這次的大典,畢竟,隻要結盟成功,他成為了名、法縱橫家的盟主。那麽,今天的一切羞辱,他都能夠找補回來。
孟嚐君朗聲道,“景裂,你借口什麽山路難走?莫非一向勢大的楚王,連幾個身強力壯的搬運苦力都沒有了麽?”
景裂冷冷一笑道,“當然不是。隻是這份禮物確實很難拿得動。”
孟嚐君哼道,“我倒想知道是什麽如此沉重。”
景裂微微一擺,他的金芒突顯。一支金色的長槍指向了天空。魂器!!!景裂冷冷地喝道,“哼!這份禮物夠不夠重!”
他一句話說完,山莊之下無數黑色的鎧甲宛若洶湧的黑流,“噌噌”地盔甲摩擦聲頓時像一片滾動的驚雷般,十萬甲士衝天的喊殺聲直衝霄漢。無數柄長槍的槍尖指向天空,槍上的紅纓在天際鋪展出血一樣的光輝!戰戟如林,精光四射,那淒厲地陣容、衝天的殺氣,可以使日月失色。天地間一片肅殺!
這些人有某幾種共同的特點,他們強健精悍,飛躍跳動有一種任何人都不能抑止的樣子,可是現在卻全部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每一個人的臉,都如同他們身上的甲,厚重、沉穩。他們都非常精壯勇猛驟。
大周天下,強者輩出。武者修煉魂器和戰技,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各家各派,都有屬於自己的獨門魂器心法和戰技功法。武者以境界劃分,“人,地,天,君,皇,聖”六級,每一個等級分九階。而這下麵甲士,每一個人都是公認的地級六階武士!
這些人之卻隻有一個人一柄槍,他的精氣,他的體魄,他的神采,以及從他身上所透露出的那種力量,不是另外十萬個人所能比得,就算那十萬個加起來也比不上他一個。因為他就是這些甲士的支柱,坐鎮在於此的景裂。
景裂是楚王最鋒利的牙,他也是諸侯最鋒利的一支矛。
孟嚐君臉色一變,忍無可忍地喝道,“放肆!楚王欺我太甚了吧?明知我名家和諸子百家齊聚,各路修者雲集於此。卻讓你帶甲圍我山莊。這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他還想和天下諸子為敵麽?”景裂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像是在等著什麽。
眉間尺明顯感覺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妙了。這楚王好像一定要和名家撕破臉皮了麽?應該不至於啊。可是他派人圍困山莊又是為什麽?這裏是齊國地盤,難道齊王竟然不管?
“咦?那邊有人來了!”眉間尺的眼角如電般掃向一側。
遠處四個穿著華麗綢服的俊美少年,用一種輕柔快捷的步伐,抬著一頂軟呢的黃色轎子。穿過重重肅立的重甲武士,來到了最靠近高台的土坡上。
抬轎的少年放下杆,打起轎簾。過了很久,轎子裏才慢慢的伸出一隻,搭上了這個少年的前臂。那是一隻幹枯蒼白的,上還戴著個鑲工極細致的寶石戒指,無名指和小指的指甲蓄得很長,染著極度妖豔的鳳仙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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