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狂放不羈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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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下蹠看著天空壓下的箭雨,冷冷一笑道,“你看到了麽?這就是有權有勢有能力者對平民百姓所做的事。尋常人的性命在他們眼如同草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每一個人都會死。眉間尺,你希望怎樣死去?作為草狗任人踐踏,還是作為頂天立地的一個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眉間尺的心。眉間尺忍不住震顫了一下,咬牙道,“我不是芻狗,也不會讓人擺布我的命運!”
“不錯!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柳下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陡然揮。天空落下箭雨在瞬間凝滯,還未落下,便化為了飛灰。
“不但是人,而且必須活得像個男人!”柳下蹠狂笑一聲騰升而起。片刻之間,天際烏雲頓時翻湧不止,雷聲隆隆,黑雲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天地間一片肅殺,狂風大做。這一個麵目俊朗,卻一身刀疤的男人像是升天的魔神,的血戰長刀臨風揮下。
驚雷響過,長刀上血芒疾射而向高聳的蒼山關隘。刀芒所到之處,草木磚石,無不激震飛揚,隻有當道路,留下深深一道熾痕。建在兩山之間的蒼山關隘在瞬間垮塌了一半。原本城頭放箭的龍驤鐵衛人仰馬翻,紛紛落下殘破的城頭。
柳下蹠狂笑道,“皇權天授!不過是強者欺淩弱小的借口。五倫綱常,不過是鞏固強者權威的謊言。世人都說我盜蹠是暴虐之徒,卻不知這世間之人最缺少的就是這份暴虐的反抗和執著。”
他提刀再斬,半空之,赤色刀光閃爍,紅芒燦爛,在空飛來縱橫,所到之處,原本堅估之極的雄關都如紙屑一般四散飄飛,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圍觀的盜蹠下也無不變色,他們進入州劫掠以來,柳下蹠沒有像今天一般,出如此激烈,場麵更無今日宏偉,隻片刻之間,偌大一個蒼山關隘竟被柳下蹠給斬了個零八落。
一片廢墟之柳下蹠提刀而立,那個龍驤鐵衛的百夫長竟然還沒有死,艱難地從一堆廢墟爬出,驚恐地道,“血戰刀,你是……你是盜蹠!”
柳下蹠看了看他,淡淡地道,“你的血還不配汙了我的刀。”
“你雖然毀了蒼山關隘,但是雲台還在,你這悍匪,你逃不掉的!你……”那個百夫長趴在地上,仰頭聲嘶力竭地吼道。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柳下蹠下的暴徒們一腳踢飛了出去。
柳下蹠這才回頭看看眉間尺道,“煩人的東西都打發了,現在我們該開始比試了。你選左麵的,還是右麵的?”
眉間尺抬起頭,看著蒼山關隘兩邊聳立的兩座高塔。陽光之下,這兩座高塔上似乎閃現出了一道道神秘的符圖案,相互交織,組成了一道完美的屏障遮斷了通往東林的道路,和整片天空。他微微一笑道,“你先!”
柳下蹠大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話,要碰上這樣上古遺跡,還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的那把狹長的魂器血戰刀掃過一道妖異的紅芒,直衝右麵的那座雲台。
血戰刀不出則已,一出便是驚天動地的一擊,這一刀的力量明顯比柳下蹠毀去蒼山關隘的那一刀更加強大。血色紅芒如同實質一般的凝聚不散,筆直地衝向了那座高聳入雲的雲台。“哢哢哢”幾聲脆響,柳下蹠的劈出的紅芒竟然連續穿透了幾道宛如透明的屏障,直擊在雲台高塔的塔身上。
但是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竟然沒有能夠把這座雲台斬斷。不但沒有斬斷,甚至雲台沒有發生絲毫的搖晃或者是任何的聲音。這一刀的所有力量,像是在和這座高塔接觸的一瞬間,就徹底消散了。
包括眉間尺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剛才柳下蹠隨隨便便的一刀就斬去了半個堅固的蒼山關隘。而這一次竟然沒有能夠撼動雲台的分毫。
“這東西怎麽如此古怪?像是可以吸收我的原力一般?”柳下蹠訝然道。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又是一陣哢哢哢的巨響,被他斬破的幾道透明屏障再度結成,青芒閃耀,仿佛比剛才還更加凝練堅固了。
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柳下蹠明顯的慎重了許多。他抬頭看了看高聳入半空的那座高塔,冷冷一笑,的血戰刀漸漸明亮,映得周圍的人臉都變做了紅色。
柳下蹠凝視著那座高塔,麵無表情,忽地踏上一步。幾乎就在他身形動的那一刻,的血戰刀似受到什麽刺激一般,突然光芒大盛,但這一次卻並沒有再快速斬出,而是一團赤芒霍然升高,帶起一陣狂風,吹得這蒼山關隘的廢墟之灰塵簌簌而下。他下的一群人在後麵猝不及防,紛紛揉眼。
就在這越來越是緊張的時刻,直聳半空的雲台像是感應到了柳下蹠的敵意,青芒大盛。柳下蹠麵對這座詭異的遠古高塔也不敢大意,全神戒備,忽然間他雙眉一揚,整個身子霍然拔起飛上半空,幾乎就在同時,這地底深處竟然傳出轟然巨響,整座大蒼山都在突然劇烈搖晃,如地動山搖的感覺一般。
一麵巨大而呈現青色的光幕,突破地麵石板轟然而出,出現在在柳下蹠原先站立的地方,原本鋪在地麵的厚重石板片刻間被打的粉碎,碎屑橫飛。整個房間此刻瞬間都籠罩在一片青色光幕之,柳下蹠飛身半空之,那道光幕似乎受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催持,向上衝起,依然擋在柳下蹠的身前,大有分毫不讓的勢頭。
柳下蹠眉頭緊皺,但並無慌亂神色,眼倒映著衝來的一片光幕,幾乎已經把他的雙眼染成了青碧色。眼看就要撞在光幕上的時刻,他身子在半空一晃,向右飄出,在間不容發之間閃了過去。哪知道那片光幕像是有知覺一邊瞬間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依然遮擋在他的身前。
此刻的蒼山關隘,狂風凜冽,柳下蹠的下和眉間尺都仰頭看著浮在半空的那條身影。血戰刀突然爆出了驚天的暴戾殺意,柳下蹠懸浮半空,單撫過血戰刀的刀刃,一抹血色立刻染上了刀鋒。以血為引!
血戰刀本是一柄強絕的魂器,這時沾染了主人的一抹血痕,更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催動。在半空之爆發出了驚人的光焰,幾乎像是另一個太陽。柳下蹠暴喝一聲,“破!”
宛如烈日的血戰刀憑空滑落,從雲台頂端一落千尺。大多數修者是以人馭器,但眉間尺驚訝地發現,這個柳下蹠卻是以血戰刀本身帶動他自己的身形。從空落下的刹那之間,已經斬出了無數刀。一層層的青色光幕被斬破,從雲台頂端到地麵的根基,這短短自由落體的一瞬間。塔身上陡然布滿了刀痕。
柳下蹠直直的落在地上。雙足踩碎了關隘前厚厚的石板,生生地陷下了一尺。他收起長刀,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高聳入的雲台,就在他的身後開始顫抖,隨後土崩瓦解。在煙塵四起之,徹底化為了一坍廢墟。
一座雲台坍塌,旁邊的那座也隨之失去了靈性,所有的青色光幕都徹底消散了。柳下蹠的下們歡聲雷動。
在一片歡呼聲,柳下蹠慢慢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墟。夜風吹過,將他半敞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英俊的臉龐之上,毫無表情,但一雙眼睛,不停地凝望著這片煙塵的廢墟,怔怔出神!
眉間尺歎了一口氣走上去道,“你贏了。要摧毀這樣的雲台,我一定做不到。”
柳下蹠淡淡地道,“你當然做不到。這雲台不愧是上古遺物,威能巨大。若是沒有君級後期的實力,絕對無法撼動。你隻是希望借我的毀掉這座雲台,好打開一條通向東林的道路。”
眉間尺隻能苦笑。“你早就知道我的意圖,卻依然和我打這個賭?”
“是的。”柳下蹠微微一笑道。
“為什麽?”眉間尺皺眉道。
“或許是因為我厭惡楚王這樣的人,所以不想你落入他的。又或許是,我也實在不喜歡看到被隔斷的天空。”柳下蹠一笑道。“世人都說我是個殘暴的匪徒。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我或許隻是一個試圖追求自由的人。”
“追求自由的人?”眉間尺皺眉重複道。
“不錯。天下就該是這樣的天下。人可行,獸可走,飛鳥可以毫無拘束的飛翔。一切試圖阻止這一切的人,而設置障礙的人,都是我所深深厭惡的。”柳下蹠搖頭道,“就像孔丘這樣的人,沽名釣譽,整天把一些古時候的規矩放在嘴邊,動不動就要說教。你說有多討厭?我柳下蹠的世界不想有規矩,但憑真性情。”
看著這個眼神桀驁不馴,笑容卻如同嬰兒般純真的男人,眉間尺肅然起敬,拱道,“多謝。”
“不必!”柳下蹠竟然不再理他,狂笑著轉身,和他下的那幫兄弟一起遠去了。眉間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世間竟然有柳下蹠這樣神乎其神的能力。他是皇級期,這麽說來,钜子和萬人敵,還有今天碰到的那個儒家夫子孔丘,他們也都不會弱於他。隻是他們平時深藏不露而已。
老師萬人敵呢,他傳下的劍訣,如果練到極致會是什麽樣子呢?眉間尺突然心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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