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喪屍化停止腐化的身體逐漸開始潰爛。
    但詭異的是，從腐爛到幾乎可以看見裏麵白色骨髓的傷勢，散發出的，竟然是陣陣清香。
    好似晚風拂麵，似有若無的蠱惑著來人上前，一點一點將其拉入旋渦之中。
    荼蘼、沉醉......還有絲絲若有似無的引誘。
    其他眾人均眼神迷離，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們無比滿意的東西，傻嗬嗬笑著往前走。
    而再向前一步，就是漫天的硫酸雨。
    歲妤俯身，將慕棄那具腐爛的身體拉到自己跟前來，抬手撥開他散亂的額發。
    “如果我說......讓你把東西還給慕雲之，你......願意嗎？”
    這次不是所謂的權宜之計。
    慕棄是真的會死。
    盡管他之前這具身體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隻剩意識尚存。
    而能讓他在唯物科學的世界觀下，還能擁有這種叫人匪夷所思能力的......
    歲妤從剛才漫天飛雨下想到的，自然也隻能是世界意識的碎片。
    和先前那次慕雲之他們跟著歲妤到暮光避難所一樣，慕棄他身上，有能讓此方天地垂涎的東西。
    ——來自更高等階的位麵碎片。
    蘊含著能讓此方天地毫無障礙便晉升更高位麵的力量源泉。
    隻是這點力量虛無縹緲，無法察覺到它的具體位置。
    在曆經無數時光最終確定它在慕雲之身上之後，惡意便也隨之傾頹。
    這也是為什麽慕雲之自小生活困苦，好像所有的罪惡都要傾倒在他一個人身上。
    誰都能踩他一腳，偏偏他又死不了，隻能這麽像一隻苟延殘喘的惡犬一般，靠著自己對這個世界本能的戒備存活。
    隻是連此方天道也沒想到，最後慕雲之和慕棄會一分為二。
    或者說，應該是一分為三的。
    其中一個，化作對這個世界最惡毒的詛咒。
    帶來了末世，讓整個世界都幾乎陪葬。
    為了抵抗毀滅的進程，求生的本能讓這個世界催生出異能。
    早在歲妤剛出玉佩空間時，便能感知到，這裏所謂的異能，多多少少都有世界意識的味道。
    異能越強大，便越靠近世界本源。
    這同樣也是為什麽微生劫他們幾個雖然是原住民，但也同樣能有底氣幫她抵抗天道力量的原因。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他們都是他。
    同一人的靈魂碎片，哪怕被動綁定無數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一樣也會被自身吸引。
    相斥、相吸，這些都再正常不過。
    天道覬覦他們的力量，慕雲之他們同樣也會抵抗，最後造成的這個局麵，已是死局。
    這是最合理的猜測，而要想得到印證，隻要——
    慕棄死，慕雲之作為主體的力量得到融合。
    慕棄......他身上從慕雲之那兒分過去、得以運轉自身存活的力量，歲妤要拿。
    但拿了，他也一定會死。
    盡管他隻是一點意識，還是在降生中途被催化和分衍的一點意識，但在這二十多年的中途，他已然是一個真正的人。
    有本能，有想要的東西......
    欲望能夠驅使他去做自己願意的事情，而不是成為某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這樣的他，會消失。
    隨著這具腐爛身體的潰散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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