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藍湖煉心,玉藕之姿

字數:8003   加入書籤

A+A-


    緣雨生三人躲在通道內,通過小璋製作的加強版監控陣法,默默看著憤怒的冷薰梅大展神威,將宇文化極幾人轟得生死不知,不禁吞了一口唾沫,縮了縮頭,實在是太生猛了有沒有。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驚恐的神色盡收眼底。
    王書弱弱道:“這個,緣兄,要不我們幾個以後還是跟玉怡一起住吧。萬一冷薰梅師姐知曉後殺將過來,我怕我們仨真擋不住啊!”
    陳天聽了,不禁點頭應是:“就是就是,緣兄,要不你跟玉怡提前通知一聲,我們明晚就搬過去。”
    緣雨生不容置喙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這事兒絕對不能被玉怡知道。要不後果可能被師姐追殺還要淒慘。”
    一想到玉怡知道自己仨偷窺師姐,那還得了。估計玉怡那丫頭,還不得拿把菜刀追殺自己千萬裏,至死方休,關鍵自己還不一定逃得過。
    就算玉怡不計較,若是被自己爹娘知道,天天手抄家訓抄到手抽筋,而且還是要在永無寧日的暗室中孤獨十年的抄。
    想到這麽可怕的後果,緣雨生就全身打了一個冷顫,連連搖頭,恐懼莫加。
    “我想短時間內,師姐她未必會知曉的,放心吧。況且,這也是個意外,我們又不是故意的。師姐那麽貌美如花,應該能體諒我們的情不自禁的,是不?”
    王書、陳天點了點頭,必須是,否則怎麽能說服自己,怎麽能理順此事其實是場意外。
    小璋:我說你們仨,偷窺就偷窺,還禍水東流什麽個情況?一個女孩子清白之身給你們看了,你們就這樣報複人家?有這樣子知恩圖報的嗎?
    王書在心裏嘀咕,你自己都參與進來了,完事之後就開始為自己脫身,說我們的不是了。
    不過,王書也隻能在心裏嘀咕,絲毫不敢說出來的,且不說它疑似王者幼獸的身份,就是這少女殺手般的萌萌外表,就能夠抵過一切的罪孽了。
    然而,緣雨生聽了小璋的質問,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啊,人家師姐好好的清白之身,自己看了又看,卻做出這等無恥之事。師姐做錯了什麽,自己等人要如此無恥。作為一個追求五講四美的大好青年,實在是給自己抹黑。
    “啪。”
    一想到這裏,緣雨生給自己來了個響亮之極的一巴掌。
    王書、陳天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緣兄,你幹嘛子哩?”
    “小璋說得對,我們不該這樣子對師姐的。或許,我們都做錯了。”緣雨生此時心亂如麻,心境有些不穩。
    出了通道口,緣雨生看了眼藍湖,忽然像中邪了一般,徑直跳下湖裏,任由自己緩緩下沉。
    兩人一獸見此狀,大驚失色,毫不猶豫直接跳下湖裏,一把將緣雨生拖著浮出湖麵。
    “緣兄,你瘋了?這個真是場意外。或許我們做錯了,但是也不用如此作賤自己。”
    “或許我們可以對師姐做出一定補償,雖然不能彌補對她造成心理上無形傷害。”王書、陳天有些無語,相繼出聲勸道。
    吐了一口湖水,緣雨生回過神來,道:“是哦。彌補彌補。”
    緣雨生一邊嘀咕彌補話語,一邊在湖中雙手劃動起來。
    “緣兄,你又作甚?”陳天望著不斷遊向湖中央的緣雨生,疑惑道。
    小璋小爪摸著下巴,左右晃頭,陷入了沉思。
    忽然間,它眼睛大亮,小口一張,連忙在小虛界對王書、陳天道:我想他如今的狀態,可能是突破前的心境磨煉。還是別打擾他,由他去吧。
    “心境磨煉?淬體境突破有心境曆練?”王書、陳天一臉懵逼。
    自己兩人當年突破開靈境時,可沒有什麽心境磨練一說,而是一路勢如破竹,直接啟靈通脈成功的,
    小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凡事也說不準的,靈境、法境都有心境一說,凡境偶爾有一兩個奇葩需要心境磨煉也不出為奇吧。
    王書、陳天:有道理。
    緣雨生有些浮躁,腦子一團亂麻,雙手不斷前劃遊動著,直到遊到湖中央時,才停下來。
    呼了一口氣,緣雨生抹了一把臉龐殘存的水漬,靜靜地懸浮著,望著這美湖山色,他不禁閉起眼來,神魂透體而出,與這恬靜的山湖交融起來。
    衣服很自然地全都緩緩脫了下來,仿佛沒有這樣做,自己就會很別扭、難受,無法一心一意的融合天地之中。
    在天地交融那一刻,緣雨生什麽也沒有想,什麽也沒有做。心緩緩平靜了下來,全身各處傳來一絲絲溫暖舒服的感覺,仿若全身皆沐浴在冬陽之下,靈泉乳液之中,身心交融,美妙無比。
    有些紊亂的心境,在融入天地之後,一點點鞏固堅實下來,煩躁的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疲憊的身體瞬時間亢奮起來,能量滿溢,仿佛自己一掌就能劈開天地,一拳就能轟破蒼穹,一腳就能踏陷山河。
    在這一刻,緣雨生終於明白,冷薰梅為何要冒著被偷窺的危險來藍湖之中與山色美湖共浴,原來感覺是那樣的美妙。這裏簡直就是一方寶地,對心境的磨煉有不可思議的妙用。
    靜靜浮在湖麵,緣雨生一動不動,直到太陽徹底西下,夜色悄然罩落,山間一聲聲獸吼蕩漾開來,他才緩緩從天地間醒轉過來。
    “啊啊啊……”
    緣雨生一聲長嘯,激起湖中千重浪,驚醒同樣沉浸在美妙境地的兩人一獸。
    “爽。怪不得師姐會那般中意此地。走吧,以現在的狀態,估計就一晚上就能跑完五千裏長途。”緣雨生快速遊回岸邊,穿好衣服,活動了一下手腳。
    “哈哈,走咯。跑完還能多出一天休息,爽啊。”陳天同樣神清氣爽,充滿力量感答道。
    ……
    “嗯。”
    滿室盈香,躺在的床上,緣雨生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睛。
    “還不起床,從早上睡到現在,都快成豬了你。”容玉怡對著鏡子,拿著碧玉梳,緩緩梳著剛剛洗過的馨香秀發。
    “咦,我睡了一個白天嗎?”緣雨生站起身,來到容玉怡梳妝台處,坐在一旁,聞著那沁人心脾的芳香。
    “睡了多久,你自己沒有數嗎?”
    “可能是有點累吧,畢竟連續跑了五千裏路。”
    “哦,對了。你沒事吧。後麵的課有沒有人搗亂?”緣雨生站起身,來到容玉怡身邊,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挽起一綹(liǔ)長發把玩。
    “有你放下的狠話,哪個還敢來捋虎須。”容玉怡望著鏡子裏的他,臉上閃過一絲怨氣。
    “哈,那都是為了你好。你看,連夜笙他們多麽猖狂,不給點教訓,都沒有明白什麽人不應該招惹。”緣雨生露出一絲尷尬神色以及難言的內疚。
    “哼,胡亂來。萬一明叔沒有來,我看你們怎麽收場。打傷學院老師、大執事,輕則掃地一年,重則逐出學院。”
    “你現在做什麽事都不跟我商量了。我是不是已經是多餘的人了?”
    容玉怡放下碧玉梳,撇過頭去,兩滴眼淚不由流了出來,委屈之色流於眉額之間。
    緣雨生透過鏡子,剛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為心疼、內疚,連忙拿起碧玉梳,替她梳起頭來。
    “不是的,事起倉促,如果不是王書、陳天提前告訴我,我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要對付你堂堂一位老師。”
    “那你也可以告訴我一聲,讓我提前有個準備。如今鬧得,恐怕整個學院都知道,我第一堂課就被幾個學生辦砸了吧。”容玉怡小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痕,嘟囔道。
    “我錯了。我也想不到他們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公然質疑你丹道資格,他們都該死。你看,我們都替你好好出了一把氣。”
    於是,緣雨生把自己幾人的“反搗蛋計劃”成果,細細向容玉怡講述了一遍。
    當說到冷薰梅一掌把宇文化極拍得重傷過去時,緣雨生有些忸怩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將偷窺之事說出去。
    在經過藍湖之行洗禮之前,緣雨生定然是百分之一百二沒有膽量說出來的,但是經過一番心境的磨煉,緣雨生明白,此事終究是瞞不住的。
    仔細想了想,緣雨生一時開口又閉口,心裏準備還是有些不足。
    容玉怡透過鏡子,看著緣雨生臉色微紅,有些扭扭妮妮,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經猜到必然有什麽事難以啟齒。
    “有什麽就說出來吧,那麽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我……”
    緣雨生深吸一口氣,有些內疚道:“我無意間看了……”
    於是,緣雨生將幾人如何意外地看到冷薰梅沐浴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到得最後,緣雨生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臉上,然後兩手舉高過頂。
    “玉怡,我是不是很禽獸,很無恥。不過,我保證,不會有以後的……”
    容玉怡回過身來,強笑,露出皓亮的牙齒,一指豎著貼近他唇間,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傻瓜,這怎麽能怪你呢?保證有什麽用,意外之事又不是你能阻止的。”
    聽得這話,緣雨生緩緩舒了一口氣,害怕的事終究沒有發生。玉怡終究沒有拿起菜刀追殺自己千萬裏,萬幸中的萬幸。
    不過,容玉怡下一番話直接將他嚇得提心吊膽起來,一陣驚疑。
    “你能幫我拿把剪刀過來嗎?我有用。”
    “哦。”
    緣雨生走一步,停一步,回頭側目,似在思量她不拿菜刀拿剪刀幹什麽用處。
    不一會兒,緣雨生拿著一把金色剪刀,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雙手顫巍巍地將之奉上。
    容玉怡左手輕輕將之拿起,望著緣雨生,在他眼前左左右右移動,如同擦拭菜刀一樣,開開合合試了幾下,對著他露出一副慍怒蹙額的表情。
    “碰到意外不是你的錯,但是你沒有把持住自己,就是你不可饒恕的錯了。你說我該如何讓你明白什麽不是錯,什麽是錯?”
    緣雨生見此狀,吞了一口唾沫,不敢言語,這時候,不論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的,隻有保持認錯的姿勢,才是不錯的。
    緣雨生雙腿略微顫抖著夾緊,跪下,雙手抱著放於後背,眼巴巴地看著她,強笑著露出一絲絲乞求目光。
    小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小爪捂住嘴巴,笑著絕倒在床,雙腿前後空中跑動。
    當緣雨生以為容玉怡要懲罰自己時,卻不料她回轉過身,纖指夾住一綹秀發,對著鏡子,揮動金剪,一剪之後捏在手裏。
    然後,容玉怡從梳妝盒裏拿出一根紅繩,將之綁住,放進一個紅色玉盒裏,叫緣雨生伸出手,遞到一臉懵逼的他手上。
    緣雨生望著手中一綹秀發,緊張抬頭對容玉怡道:“這個,什麽意思!”
    “這是蘭姨教我的。”說了一句,容玉怡沒有了下文,隻是再次拿起碧玉梳,對著鏡子緩緩梳起發來。
    緣雨生左思量,右思考,愣是沒有明白她是在表達什麽意思,最後隻得苦笑,拿好玉盒,站起身,非常自覺地接過過碧玉梳,撈起秀發,用心理順著。
    對著鏡子,容玉怡撫摸過自身皙白中略顯暗黃的手,然後一手放在臉上,有些自卑道:“小雨,你說,我真的是不是很黑,很醜?”
    “叮!”
    碧玉梳掉落在地,緣雨生呆滯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暗叫糟糕,連忙安慰:“不是你黑,而是這世間陷入了黑暗。我家小黑世間最美,美到我心醉。”
    小璋本來還處於偷笑緣雨生悲慘境遇的時候,聽了容玉怡自白,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跳到她肩上,揮爪示意。我們家玉怡最美了,能煉最好的丹藥,又能做天下做好吃的飯菜,風姿絕豔群芳。
    “可是他們都說我根本不懂丹道,還說我就是黑炭頭。”容玉怡眼角濕潤,似是在輕輕啜泣。
    “哼。那是他們汙蔑,見不得我家玉怡比他們好,比他們還要漂亮。”
    說完,緣雨生陰沉著臉,與小璋對了一眼,做下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崔臣他們幾個看看什麽是黑炭頭。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敢對玉怡大放汙蔑之詞。
    “那你說我有冷薰梅漂亮嗎?冰肌玉骨,膚如白雪,才是你們最喜歡的吧?”
    “我家小黑可是擁有玉藕之姿,出淤泥而不染,世間唯一,傾城絕代。”
    “膚如白雪算什麽,曜日下曬一曬就得變色。我家小黑風姿任由風吹雨打,日夜勞作都不改傾城之美,哪裏是冰肌玉骨,凝霜白雪能比的。”
    緣雨生認真地望著鏡子裏的容玉怡,非常嚴肅道。小璋則不斷點頭,表示極為讚同。
    “噗嗤。”
    容玉怡輕笑出聲,羞赧道:“玉藕之姿不就是冰肌玉骨,膚如白雪嗎?”
    “哪個說的,胡亂吹噓。誰見過玉藕出水是雪白的,有的話都是塗了漂白粉的。我家丫頭這才叫玉藕風姿,不偏不倚,最養眼。”
    “貧嘴。”容玉怡嫣然一笑,衣袂遮臉。
    “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和冷薰梅誰更漂亮?”
    緣雨生暗中抹汗,自己好不容易挑重避輕,怎麽又繞回來那麽遠的話題了。
    “當然是我家小黑最漂亮了。”
    “他們都說冷薰梅最漂亮。”
    “那是他們都眼瞎了,沒眼光。我有最好的眼睛,看到了最美的玉怡。”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誰最漂亮。”
    “那還用說嗎。說了這麽多,都是為讚你最漂亮作鋪墊的。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漂亮的,最好的玉怡,無人能代替的。”
    “答應我,永遠不要再拿其他人和最最漂亮、最最體貼的容玉怡比了好嗎?不然別人無法在你的陰影下好好活著了。”
    緣雨生抓住她的手,摸著她的秀發,望著鏡子裏的她,癡迷道。
    容玉怡回過身來,昂首凝望著他,展顏一笑,有如出水芙蓉帶露迎風盛開,聲音如風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