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禮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他要當留學生。
    這個決定震驚了整個青燈會。
    大家都說好一起當文盲的，結果他去當留學生了？
    因為這個事情，最近青燈會的人都一臉愁容。
    第一個就是英語。
    季晏禮花重金請了個外教，沒過半天就被他請走了。
    他還是老老實實找了個本國的英語老師。
    他每天都在啃單詞，一邊啃一邊忘，一邊睡一邊啃。
    以前很多沒想明白的事情，季晏禮現在都想清楚了，怪不得要讀書呢。
    經過這段時間，季晏禮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失敗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因為他智商有問題。
    “那你呢，你之前怎麽背單詞的。”
    季晏禮很高興，他跟她終於有了共同話題，雖然這個話題延遲了好幾年。
    宋獻音不解地看向他：“不用背啊，看一兩遍不就記住了嗎？”
    “你不要死記單詞嘛，你現在融合在句子裏……”
    季晏禮自動屏蔽了宋獻音的話。
    他不應該問她的，因為她根本不懂他這種基礎的人。
    他試過她這種方法，結果就是十個單詞有九個不會，毫無作用。
    她肯定是不能想象這種感覺的。
    李大壯也被季晏禮卷起來了。
    但他不學那些洋玩意兒，他要學文學，變成文學家。
    他每天都要學那些著名作家寫文章，丁梨看了一次就再也沒看過了。
    李大壯瞄了一眼正在啃兒童英語文學的季晏禮，嘲笑他：“老大，你別看這種了，這種都是小孩看的。”
    說出去多丟人啊。
    他拿出幾本近代的鄉土文學著作，開口道：“這才是咱們該看的東西，那個時代的人太可憐了，我每次看心裏都好難受。”
    季晏禮沒理他。
    李大壯還在給季晏禮講著裏麵的劇情：“老大，這個男人家裏剛開始……”
    “你別煩了，我要看書。”季晏禮不耐煩地開口道。
    李大壯眼睛都瞪圓了：“老大，你要看真正的文學，你知道這是什麽文學嗎？”
    季晏禮眉頭緊緊皺著：“我在看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就不是真正的文學了？
    李大壯覺得季晏禮讀書把腦子讀壞了，自己國家的人不讀，讀其他國家的書。
    季晏禮被他煩得沒邊了，開口道：“我不想看他們是怎麽寫女人的手臂、胸和臀。”
    李大壯被季晏禮這話搞沉默了：“老大，你這也太糙了點吧，你這……讀書人說話怎麽這麽直接的。”
    他沉默了好久，歎了口氣：“可是那些隻是表麵的東西，老大你為什麽一定要盯著那些東西看呢。”
    “還有很多值得關注的東西啊，鄉愁，村民之間的感情，兄弟之間的感情，還有母子，父子夫妻之間的感情。”
    李大壯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
    季晏禮是真的相信李大壯是看進去了。
    但他真的接受無能，還說他說話糙呢，哪有他看的那些書寫得糙啊。
    季晏禮學累了就讓宋獻音獎勵他一下。
    獎勵就是拿刀捅他一下。
    宋獻音不肯，季晏禮也不肯。
    “你到底為什麽不捅我了？”他不明白。
    宋獻音有些頭疼：“我捅你你又不恨我，我幹嘛捅你。”
    捅完了她還要安慰他，安慰了還要給他包紮，包紮了他還要她幫他擦藥，擦藥了還要安慰他不會留疤，事情多得很。
    季晏禮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清了清嗓子。
    “‘恨你！’我說，我早就有一百個理由恨你了，但我隻想——”
    宋獻音正認真地看電腦上的病曆，她總是那麽認真，認真到完全不需要他也能過得很好。
    季晏禮坐在地上，看著今天要背的資料。
    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宋獻音：“你看過《指匠》嗎？上個月那個老師推薦給我看的，但我沒怎麽看懂。”
    宋獻音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什麽？”
    季晏禮歎了口氣：“算了，你繼續看吧，不耽誤你工作了。”
    怎麽放個假還要工作，那不就是相當於沒放假嗎？
    這一個上午季晏禮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應該啊，他上次都在書房裏看到那本書了，怎麽會沒有看過呢。
    她難道是委婉拒絕嗎？
    季晏禮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書房裏安靜極了，宋獻音時不時會給醫院裏的人打個電話，除此之外，就隻有敲鍵盤的聲音。
    屋外的天陰沉沉的，雨一直在下。
    死雨！下什麽下！
    季晏禮拿著自己的資料失望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不是，那些句子在書上，在電影上都挺好的，但如果我說出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身後傳來宋獻音略帶笑意的聲音。
    季晏禮愣了一下，他看著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哦，這樣啊。”
    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聽著她的鍵盤聲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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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的雨聲都美妙了起來。
    “我以後不把你當姐們了，你也別把我當姐們吧。”
    季晏禮的聲音低了些：“我的性別認知障礙治好了。”
    宋獻音笑出了聲：“這麽快？”
    季晏禮挑了挑眉：“對啊，醫生說我已經痊愈了。”
    宋獻音已經在醫院到了自己想要的地位。
    到了這個位置以後，她感覺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順心的。
    以前那些謠言，還有若有若無的拉踩，對她實力的質疑，這些都消失了。
    如果有人質疑她，身邊所有人都會為她解釋，根本用不著她開口。
    那些說教她的人，催婚的人也消失了，果然，世俗的成功給人自由。
    很多事情都變了，季晏禮變了，又好像沒變。
    “你看誰的書多一些，我也去看。”季晏禮問她。
    “醫學書。”
    “那我不看了。”季晏禮很是幹脆。
    看不了一點。
    他連醫學相關的網課都不想看，一看就困。
    “那其他書呢，不是你專業的書。”季晏禮不死心。
    宋獻音無奈看了他一眼：“我真不怎麽看書，看了又忘了，我看得最多的是漫畫書。”
    隻有漫畫她才會重複看。
    “哦，那我也看漫畫。”
    他假裝不經意地哼唱道：“隻是愛你，我想說。但我沒說出來。”
    調子亂七八糟的，但聽的人也不介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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