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一大早就在收拾東西。
    宋琴早就醒了，她默默看著他收拾東西，忍著沒吭聲。
    付知意早上出門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沒管他們，直接背著書包離開了。
    她再也不想管他們了。
    老付收拾的動靜特別大，平時這個點宋琴早就在廠裏工作了，但因為這件事，她坐在客廳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付出來拿東西，宋琴開始決定做那個先低頭的人：“別收拾了，先來吃點東西吧。”
    老付一聲不吭，隻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根本沒理他的意思。
    宋琴沉默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擠出笑容：“就算要走也要吃飽再走啊，萬一在路上暈倒怎麽辦？”
    老付從不搭腔她的玩笑，就像以前那樣。
    宋琴皺了皺眉，抓著他的行李，裝作生氣的樣子：“你真要走啊，你回家了誰照顧你，有人給你做飯嗎？”
    老付板著臉，扯開她的手，繼續收拾東西。
    宋琴臉上的麵子掛不住了，她氣得大吼道：“好好好，你走，你趕緊走，天天在這兒給我發脾氣。”
    她說一出門就立馬出門了，門被大力地關上。
    老付看都沒看她一眼，在一起這麽多年，他從來沒吃過宋琴的威脅。
    他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
    老付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往車站的方向走，她宋琴以為他離開她就活不了了，這就是一個笑話。
    課代表站在講台上帶讀，語文老師在教室裏走來走去。
    付知意念著課文，卻總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憋得慌，喘不過氣來。
    她隔著短袖，偷偷扯了扯小背心。
    但隻舒服了一會兒，又喘不過氣來了。
    今天一天付知意都沒怎麽聽進去，她實在是太難受了，她一點都不想穿這個束縛人的東西。
    上體育課的時候，因為憋得太難受了，她直接跟體育老師請假了。
    她蹲著廁所，把小背心拉下來，呼吸終於正常了些。
    這個是她娘六年級給她買的，現在算算，也買了一年多了。
    很快，廁所開始熱鬧起來。
    “你們看到隔壁班那個了嗎，他打球的時候好好看啊。”
    “切，我覺得他沒我們班李俊豪好看。”
    “好討厭體育老師啊，總是讓我們跑步，到底要幹嘛啊。”
    付知意在的廁所門被人推了一下。
    “誒，有人在裏麵嗎？”
    “怎麽上那麽久啊，本來位置就少。”
    付知意聽到聲音，手忙腳亂地把背心提上來，那股胸悶的感覺又出現了。
    往常下課她都會問老師問題，但今天她實在是沒心情問了，一放學就直接跑回家了。
    屋子裏隻開著一盞昏暗的燈，宋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幾盤菜。
    “娘！”
    宋琴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回來了，累了吧。”
    “娘，我心口不舒服。”付知意皺著眉。
    宋琴的表情一下擔心起來：“心口不舒服？”
    “嗯。”付知意點了點頭，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個太緊了，我喘不過氣。”
    宋琴鬆了口氣，笑著打了她一下：“你這丫頭，說話也不說清楚，娘還以為怎麽了呢？”
    她扯了扯付知意身上的小背心，皺著眉：“好像是小了，你先吃飯，娘待會兒帶你去市場那兒買。”
    菜市場那邊有個服裝市場，在地下，特別大，而且每天都很晚關店，付知意身上的衣服都是去那兒買的。
    付知意吃著飯，有些糾結地看著宋琴：“娘，我能不能不穿，真的不舒服。”
    宋琴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許說胡話，哪有女孩子不穿內衣的，你不穿人家會笑話你的。”
    付知意悶悶不樂地吃著飯，為什麽要笑話，大家都有乳頭，而且那些大老爺們夏天都不穿衣服的，袒胸露乳的。
    吃完飯宋琴就立馬帶付知意去服裝市場了，她們直奔賣內衣的店去。
    “誰買內衣啊，這些喜不喜歡。”老板嗑著瓜子，斜靠在櫃台上。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買小女孩的。”宋琴開口道。
    老板笑了笑：“小女孩的也有啊，在裏麵，我女兒就是穿這種的，妹妹看喜不喜歡。”
    付知意不好意思地看著那些小背心。
    “喜歡哪個？”宋琴看向付知意。
    付知意小聲說道：“隨便哪個就行。”
    “這可不能隨便的啊，內衣很重要的啊，不好好買自己會得病的。”老板繼續嗑著瓜子，跟著剛進來的客人打著招呼。
    她指著架子上那些素一點的內衣，開口道：“也可以試試那些啊，幹嘛一定要穿小背心啊。”
    “小女孩就是要穿小背心啊，那些都是結婚才穿的。”宋琴反駁道。
    老板繼續爭取：“哪有啊，那些都是可愛類型的啊，現在很多小女孩都穿這些的，發育得好就可以穿這些了。”
    她笑著看向付知意：“你娘思想不夠開放。”
    宋琴猶豫著看向付知意：“想試一下嗎？”
    還沒等付知意點頭，老板就立馬把那件內衣從架子上取下來了：“試試試試，看孩子喜不喜歡。”
    付知意就這麽推著進了試衣布後麵。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穿上，卻發現內心下係很緊，但上麵是空的。
    她猶豫著看著身上的內衣，這不對吧？
    “妹妹，合不合適啊？”
    “好像不太合適。”付知意回答道。
    老板直接掀開簾子進來了，她皺著眉：“不會啊，怎麽可能不合適的。”
    付知意被她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她。
    “不用不用……”
    “沒事沒事，妹妹你不會穿，我來看一下。”
    付知意的臉漲得通紅，這是正常的嗎，她跟宋獻音都沒這麽親密過。
    明明都空杯了，老板還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什麽合適合適的。
    而且還給出了一個宋琴會扭頭就走的價格。
    最後宋琴還是給付知意買了幾件新的小背心，付知意就這麽跟著宋琴回家，好一陣子都沒反應過來。
    她剛剛還看到幾個大姨連試衣布都不要，直接就在店裏換了，付知意當時都被嚇到了。
    她下次不想來這裏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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