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意每天都在掰著手指算日子，而宋獻音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宋獻音她們還有幾天才放假，這幾天宋獻音已經被老師找了好幾次談話。
    “宋獻音，不是老師說你，你這麽聰明，為什麽就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呢？”老師語重心長地問。
    宋獻音站在辦公室，小聲說道：“老師，可能我並沒有那麽聰明。”
    如果她的學習能力跟畫畫能力一樣出色，那她肯定會喜歡學習的。
    老師有些無奈：“你看你成績退步了多少？剛開始好歹也是中上遊，你現在都變成下遊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就不能待在咱們班了，你知道嗎？”
    宋獻音心虛地站在老師麵前，不知如何作答。
    “以後賺錢有的是時間，把學習搞好了，還怕賺不到錢？你現在又不缺錢，難道真缺畫畫賺的這點錢嗎？”老師耐心地勸導。
    宋獻音還真缺。
    上個學期，她靠畫畫賺了不少錢，除了給家裏人買東西、攢夠學費，其他的都花完了。
    連鄭好都經常在寢室裏感歎，宋獻音花錢實在太奢侈了。
    其實每次花錢時，宋獻音心裏也滿是愧疚，畢竟家裏這麽窮，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大手大腳的習慣一旦養成，改起來太難了。
    剛開始買東西時，她還會心虛，生怕付辭問起價格，但付辭看到了也沒多問，她便越發肆無忌憚了。
    “宋獻音，如果下個學期你還這樣，我就真的要叫你家長來了。我跟你娘打過電話，她說以後肯定會多關心你的學習。”老師的聲音嚴肅起來。
    “別嫌老師話說得難聽，老師是為你好，真覺得你有前途。”
    這孩子機靈，年紀小又會賺錢，以後日子肯定不會差，但現在真不是賺錢的時候啊。
    “班上同學有錢，願意花錢請你畫畫，可出了學校，社會上哪有這麽多人願意買畫？除非你成了超級有名的大畫家。”
    宋獻音失落地回到教室。
    她知道老師說得沒錯，現在能賺到錢，全靠班上同學家境優渥、生活費充裕。
    雖然她平時愛亂花錢，但對錢的概念還是很清晰的。
    以前宋琴在家裏種地，一年賺的錢都比不上班上同學一個月的生活費。
    “宋獻音，老師跟你說什麽了呀？”同桌好奇地問。
    “老師說讓我不要總是畫畫，要多搞搞學習。”宋獻音回答。
    同桌讚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你該把重心放回學習上了。你以前學習挺好的，現在都快成倒數第幾名了。”
    不過，她們班是重點班，就算是倒數第幾名，在年級上的排名也是非常靠前的。
    這個寒假，宋獻音本來打算接單畫畫，可她最終放棄了，決定利用這個假期好好學習。
    宋琴終於把手中的訂單都處理完了，當晚，母女倆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啟程回家。
    天還沒亮，同鄉的人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那是一輛麵包車，車上塞滿了行李和各種各樣的肉。
    付知意一坐進去，各種混雜的味道便撲麵而來。
    “怎麽買肉都在這邊買啊？家裏的肉不比這裏便宜。”宋琴笑著問。
    老鄉抽著煙，樂嗬嗬地說：“這可說不定，這邊買得多還挺劃算的，我婆娘說家裏的肉今天賣得可貴了，還讓我從這邊帶點回去。”
    宋琴皺了皺眉：“這麽說呀，早知道我也買點肉回去了。”
    這邊的冬天，樹木依舊翠綠。
    如果不看街上穿著棉衣的行人，根本察覺不出這是冬天。
    路邊的景色不斷變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麵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付知意坐在車裏，戴著帽子，把手縮在袖子裏。
    前麵的司機時不時就要抽一根煙，外麵的風呼呼地往車裏灌，凍得付知意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沒知覺了。
    宋琴倒是精神得很，一路上都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到這邊樹就枯了。”
    她還買了很多付知意喜歡吃的東西，想著她餓了就能吃一口，畢竟坐車特別累人。
    到後麵的路程，付知意整個人都靠在座位上，臉色發白。
    宋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怎麽坐了這麽多次車還暈車？”
    付知意用圍巾捂住鼻子，車上混雜的味道讓她胃裏一陣翻湧，越發想吐了。
    付知意吃東西的時候都是閉著眼睛吃的。除了想看什麽時候到家，她幾乎就沒睜開過眼睛。
    “也是受罪了。”宋琴歎了口氣。
    老鄉看著後視鏡也皺了皺眉：“老三的暈車怎麽這麽嚴重啊？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
    宋琴憂心忡忡地應了一聲：“可能是，過年回來的時候帶她去醫院看一下。”
    他們到家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鍾。此時的付知意已經完全陷入昏睡狀態了。宋琴搖了好一會兒，她才醒過來。
    冬天村裏的人睡得更早，村裏安靜極了。付家的燈都還亮著，因為宋琴提前打過電話了。
    “老大、老二，娘回來啦，趕緊出來拿東西！”宋琴對屋子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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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辭很快就出來了。
    宋琴看著長高不少的付辭，笑了笑：“長這麽高了。娘看看，好像瘦了不少，沒好好吃飯嗎？”
    付辭笑了笑：“這些東西我來拿就行，你們進去烤火吧。”
    付知意聞到熟悉的煤爐味，心裏踏實極了。她最喜歡這個味道了，有一種家的感覺。
    她們一進去，就剛好碰上正準備出來的宋獻音。
    宋獻音看著她們愣了一下，幹巴巴地叫道：“娘。”
    宋琴看著她，眼睛瞬間紅了：“怎麽瘦得跟猴子一樣了，沒好好吃肉嗎？”
    “抽條了吧，我吃的挺多的。”宋獻音回答道，說完趕緊跑出去跟付辭一起搬東西了。
    付辭看了她一眼：“怎麽不在裏麵烤火？”
    “我不去。”宋獻音別別扭扭地回答道，她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
    付辭看出了宋獻音的別扭，也沒再說什麽。
    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桌上擺滿了各種吃的。
    宋琴笑著招呼宋獻音：“這些可都是你妹妹幫你選的，快嚐嚐，看看喜不喜歡。”
    “娘不太清楚你現在的口味，想著你妹妹應該懂。”
    宋獻音點了點頭：“喜歡的。”
    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桌上的東西發起了呆。
    其實在得知宋琴和付知意要回來時，她非常高興，可此刻真正見了麵，她卻莫名地渾身不自在，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麽放。
    “音音呢，這次期末考試考得怎麽樣？”宋琴目光關切地問道。
    宋獻音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她看向宋琴，她確實是在叫她啊。
    宋獻音心虛地低下頭：“一般般吧……”
    反正不會調出重點班應該就沒問題吧。
    宋琴見她這樣，也不再逼問，轉而將話題轉向付辭，問著他在家裏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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