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更何況,現在還有想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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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林歲跟著看了眼照片。
這明顯是一張從某個監控上扒下來的照片,畫質不大清晰。
但她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上的那張臉她不久前才見過。
段緒池神色一凜:“他是這期節目嘉賓?”
頓了頓,他又搖頭:“不對,根據我們調查到的信息,這個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什麽叫不存在?”鹿湘蹙眉,“這人沒易容。”
段緒池:“你確定?”
鹿湘白眼一翻:“你愛信不信。”
段緒池麵色凝重。
他不再繼續參加節目,的確有林思瑤的原因。
然而更多的還是因為,警局裏碰到一起非常棘手的連環凶殺案。
起初因為有監控拍到凶手正臉,所有人都以為這起案件很快就能破獲。
不料翻遍了全市乃至全國的身份證件,竟沒有一個人能對上凶手的臉。
他們又沿著案發時的街道一家家詢問排查,竟也沒有一個人見過他。
除了一張監控照片,這人沒留下任何痕跡,就像是憑空出現。
他因此才懷疑對方易了容,也才決定找鹿湘這個專業人士請教。
可鹿湘卻說,沒有?
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碰到鬼了?
“不是鬼。”
聽到林歲的聲音,段緒池倏地抬頭,雙目炯炯地盯著她:“那是什麽?”
“是什麽我暫時還不確定。”林歲道,“我隻能說,這個人是他,又不是他。”
【???人言否?】
【歲寶人還怪好的,逼著魚唇的我長腦子[狗頭]】
【所以這期嘉賓裏有個殺人犯?】
【那很刺激了】
【林思瑤還真是生不逢時啊,那堪比柯南的推理能力,可惜了。】
【柯南:為我花生[微笑]】
鑒於林歲說了,在她沒確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段緒池即使再著急,也隻能先按兵不動。
此時已近黃昏。
幾人將借來的桌椅還回去,橫幅則被黎野收拾好,預備裝進行李箱裏。
林歲一瞅見這橫幅便覺羞恥:“這個就不用留了吧?”
“要、留!”棠溪第一個不同意。
橫幅可是給歲歲準備的,她才不會丟。
棠溪想著,勾著林歲的衣擺輕搖兩下,眼巴巴瞅著她。
林歲頓時:“……行叭,留。”
她又看了眼鹿湘。
盡管男人已經被抓進警局,暫時回不來。
可是在那棟樓裏,鬧鬼的四號樓裏,還有一個人……
如果養鬼人的目的真是為了逼鹿湘殺人,那,是不是讓她退出比較好?
林歲猶豫幾秒,剛要開口,幫她整理好背包的鹿湘率先道:“走吧。”
林歲望著她高挑纖細的背影,心中愈發糾結。
“小隊長不用擔心,她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
林歲聞言,轉眸看向鬱辭年。
隻見他臉上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太軟弱,是活不下去的。”
說著他轉過頭來,對上林歲的眼,淺色的瞳孔倒映著璀璨的晚霞:“更何況,現在還有想要保護的人。”
林歲抿緊了唇。
四號樓離大門不遠,一共三層,遠遠看著便有衝天的陰氣繚繞不散。
或許是鬧鬼的原因,附近的灌木綠植無人打理,比別處更加繁茂也更加雜亂,地麵上也隨處可見枯枝落葉。
倒是隱在綠植中的灌溉水管還在繼續工作,小池中的深色水痕清晰可見。
一行人抵達時,正有一位工作人員等在門口。
林歲將手機裏賺到的三千塊入住租金轉給他,聽他笑著道:“這些錢將作為大家接下來幾天的夥食費用,諸位想要吃什麽,可以提前一天發短信告知,我們會有專門的采購人員,每天早上把你們所需的新鮮食材準時送到。”
眾人站在單元樓門口,便感覺一股森森寒意襲來。
進門便是一道狹窄的樓梯,牆皮斑駁,扶手掉漆。
鬱辭年的潔癖再次發作,消毒水拿手裏,一路走,一路噴。
隨著黎野最後一個踏進樓道,工作人員轟一聲鎖上陳舊的鐵門。
顯然,徐海澤那一隊已經到了。
鎖是鑰匙鎖,因此他們要想離開,得先在樓裏找到鑰匙。
“鑰匙就藏在一個密碼箱裏,而密碼箱以及關於密碼的線索提示,分別藏在這棟樓的各個樓層,祝各位好運。”
工作人員按照流程講完台詞便功成身退,獨留幾人在鐵門裏,像被關進了看守所。
“湘……湘湘?”
帶著一絲蒼老的聲音響起。
林歲心神一凜,下意識先一步抓緊了鹿湘的手。
棠溪繃著小臉在一旁看了看,學著林歲的樣子,輕輕握住了鹿湘另一隻手。
鹿湘緊繃的背脊驟然一鬆。
她緩緩回頭,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布滿皺紋,盡顯老態的婦女臉龐。
才五十多歲的人,竟已是白發蒼蒼。
單元樓是一梯兩戶,共計六戶。
鬧鬼事件發生後,隻剩一樓的一戶人家還沒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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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湘湘吧?以前住在樓上,201的湘湘?”女人手在圍裙上揉搓著,顯得有些局促。
鹿湘沉默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狹小的樓道被六個人擠得愈發逼仄,三個男人直接被擠到樓梯上。
他們居高臨下地望著女人,明明也沒做什麽,卻讓女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女人習慣性討好地笑:“對,對不起啊,我應該是,認錯人了……你們,你們是來錄節目的吧,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平常除了買菜,不出門的。”
一買就是一個星期的食材,因此節目組要鎖單元樓的門,對她毫無影響。
依然沒人搭話。
就在這時,女人背後敞開的門裏傳出暴躁的吼聲:“死老太婆跑去哪兒了,想渴死我嗎?”
“喝水!老子要喝水!快給我水!”
這聲音嘶啞難聽,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寂寂無聲。
“哦哦,來,來了,馬上來。”女人慌忙轉身回去。
不知是太急還是故意的,她門沒關。
林歲看看門,又看看鹿湘。
鹿湘盯著那扇門,感受著兩隻手上傳來的溫度,深吸口氣,道:“進去看看。”
大概是因為外頭的樹木太茂盛,這戶人家的屋裏不僅陰暗潮濕,還透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鬱辭年果斷掏出口罩戴上。
“媽的臭女表子,你想燙死老子嗎,拿這麽燙的水給老子喝?”
伴著一聲咒罵,搪瓷杯子砸在地上的劈裏啪啦聲尤其刺耳。
林歲一行人循聲找到主臥。
房門大開,裏麵的情形一覽無餘。
女人一臉麻木地撿起杯子,而後跪在地上收拾流了一地的水。
她臉上、額前的頭發都被打濕,正在往下滴水,卻並沒有被燙紅的痕跡。
顯然那水不是燙的,最多溫熱。
而女人旁邊的床頭上,正坐靠著一個身形枯瘦、頭發稀疏,大約六十來歲的老大爺。
他腿上嚴嚴實實地蓋著一條起球的舊毯子,麵容瘦的脫相,表情陰沉沉的,刻薄中又帶著幾分恐怖。
再不複從前的幹淨斯文。
大爺看到他們,眼珠子動了動:“你們……就是來找死的?”
他陰鬱又渾濁的目光一一打量著林歲幾人。
待到鹿湘時,他微微一頓,多看了鹿湘兩眼。
林歲直盯著他的臉,冰冷的眼神裏有戾氣翻湧。
空餘的手悄悄捏住一枚銀針。
如果這老東西敢說出什麽對鹿湘不利的話,她不介意紮穿他的喉嚨。
倏地,林歲感覺自己的手被輕輕捏了捏。
跟著,有輕輕柔柔的聲音響在耳邊:“歲歲,不要這麽凶嘛,你嚇到我了。”
林歲一愣,抬頭便對上一張神態無辜的臉。
“你……”不恨了嗎?
恨,當然恨。
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裏,鹿湘每每夢到這張臉,都感到無比的恐懼、憎惡,甚至惡心嘔吐。
她以為這次親眼見到,也會一樣。
然而意外的是,除了恨,她竟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她出奇的冷靜。
是因為,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嗎?
大概是吧。
鹿湘曾經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想要依賴別人的自己。
那證明她還不夠強大。
但現在,她想,其實這種感覺也不賴。
她很喜歡。
老頭姓田,人稱老田,那女人是他的妻子,曾是一名小學老師,但小區裏的人都習慣叫她田嫂子。
夫妻兩人隻育有一子。
不是別人,正是剛被警員帶走的那個家暴男。
老田沒有認出鹿湘,隻又覷起眼睛瞅了瞅林歲和棠溪,古怪笑起來:“真是可惜了三個漂亮的姑娘,玩什麽不好,偏偏跑來找死。”
“要讓你失望了,能讓她們死的鬼還沒生出來呢。”斯星燃兩手抱胸倚著門框,懶懶道,“就算有,那也是先被我們弄死的。”
聽他說弄死一條人命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老田眯了眯眼。
田嫂子打掃完地麵,又重新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這才擦擦手,躊躇地問:“你們,你們是有什麽事嗎?”
林歲:“這棟樓鬧鬼是怎麽一回事?”
田嫂子看了一眼老田,見他閉著眼,沒有阻止的意思,才道:“是,是三年前,住在三樓的一個女人,不知為什麽,突然殺了她兒子,又,又把她的丈夫砍成了碎塊……”
“不知道為什麽?”老田突然嘲諷的笑道,“你們女人啊,就是會幫女人找補。”
“誰不知道是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出軌了,想離婚跟她的奸夫在一起,結果沒離成,就一氣之下殺了她丈夫和兒子?”
老田聲音沙啞陰沉,冷笑著繼續說:“被戴綠帽子就算了,還要被絕後、被大卸八卦,這要不變成索命冤魂,就是老天爺不公。”
“怎麽,你不怕?”林歲問。
老田:“我有什麽好怕的?該怕的,是那些見異思遷的賤女人。”
這也是為什麽,在這棟樓的其他人不管有錢沒錢都選擇搬走的時候,隻有他們一家還敢留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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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他,還是他兒子,都不在意自己妻子的命。
反而還能更好的拴住她們,讓她們不敢有二心。
不過,他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林歲摩挲著指間的銀針,笑了笑,又問:“那女人呢?”
老田沒回答,田嫂子便道:“估計她自己也接受不了,殺完人以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說到這,她歎了口氣:“其實挺讓人惋惜的,之前多少人羨慕他們夫妻感情好,說她嫁了個好老公。”
“企業高管,事業有成不說,還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被人說是老婆奴也不生氣,更是什麽活都不讓她幹,就隻讓她在家裏照顧照顧孩子。”
“她兒子也養得好,聰明懂事,從小到大幾乎都是門門學科拿第一,對她又孝順。”
“那時候啊,她真是我們小區裏最風光的女人了。”
老田陰冷地看著她:“聽你這意思,你也挺羨慕她的,是嗎?”
田嫂子一僵,低著頭說:“嗐,我羨慕什麽,我過得也不比她差。”
“這女人啊,沒福氣。”
“誰說不是呢。”老田滿意地笑道,“就這樣她還不滿意,不甘寂寞跑去出軌,果然啊……”
女人都是天生的賤骨頭!
他這句話沒有講出口,田嫂子還是猜到他要說什麽。
她生硬地轉開話題:“兒子還不知道我們這棟樓要鎖了,我去打電話跟他說一聲,省得他晚上要是過來,白跑一趟。”
即便她兒子根本不關心他們死活,隻有她兒媳婦關曉紅偶爾會過來。
林歲沒有告訴她,她兒子被抓的事,扭頭示意眾人離開。
門還沒關嚴,斯星燃便迫不及待問:“這老頭什麽情況?”
“壞事做太多,遭報應了。”林歲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四肢癱瘓。
雖然隻影響到運動功能,但就是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仍然能感覺到疼痛,卻不能動,也不能還手。
“這樣都能掀翻杯子,真?頭鐵。”斯星燃撇撇嘴。
幾人邊說話邊順著樓梯往上走。
“喵~”
剛轉過拐角,一聲貓叫突然傳來。
林歲抬頭,隻看到走在最前麵的黎野,像小山一般高大的身形猛地頓在原地。
林歲正疑惑,又轉念想到他最終的下場——
被丟進發狂的貓群中,被活活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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