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絕和鹿無憂十分低調趕路。連雲舟都不再使用了，而是直接禦劍飛行。
    光是趕路就花費了七八天時間。
    方絕這一路也沒閑著，而是通過夢魘之術，慢慢的改變那些控製住的煉氣修士。讓他們緊緊跟在方絕身後，利用他們去打探消息。
    現在方絕不能離開鹿無憂半步視線。因為鹿無憂也中了夢魘之術，當她第一次沒有警覺的時候，那她再反應過來，也已經沒辦法了。
    入夜，星光漫天。微風拂麵。
    一處河邊山林，鹿無憂和方絕席地而坐，架起一堆篝火，用的是鹿無憂的鳳凰之火，篝火之上還有一鼎藥爐，是下品靈器。是鹿無憂在秘境裏所得。
    “鍋裏黑魚好了嗎。”方絕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香味，目光張望著藥鼎。
    “你好意思吃嗎，讓你去抓黑魚精，你不抓，吃的時候你倒是催起來了。”鹿無憂突然發現，方絕變了，不再詭計多端，不再鬥誌昂揚，反而是無所謂的態度了。
    這可不好。鹿無憂想要的是能戰鬥的忠心孤狼，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呆狗。
    “我不擅長水戰。而且，你不是抓到了嗎。”方絕對任何人，任何妖，都是報以和平的態度對待。
    隻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方絕能動口，絕不動手。但凡涉及自身利益，方絕能滅人全家，盡量不殺一個。
    免得斬草不除根。
    當然，涉及不涉及自身利益，方絕說了算。
    “做人不要太小氣。身為上位者，要有胸懷，要有度量。要有格局。你這樣，將來如何掌權？”
    方絕動用法力，看了看藥鼎裏的黑魚片。已經熟了。當即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邊教育鹿無憂。
    本想是殺掉你的，卻沒有想到你會這麽蠢。既然夢魘之術已經生根發芽，待曲家之行結束後，我倒要看看你會如何？
    屆時，我要你心甘情願幫我解掉奴役。
    鹿無憂則是一把搶過來藥鼎，笑嘻嘻的對著方絕說道，“掌權？我一個仙朝公主掌什麽權？吃好玩好睡好，就是我生來的命。”
    “說你聰明吧，你也笨的可憐，說你笨吧，鬼點子一堆。
    你是仙朝公主，身份是高貴，可仙朝要是拿你聯姻，你又當如何應對？”
    方絕品嚐著碗裏的黑魚片，入口滑嫩，瞬間化作血肉精氣，充斥著方絕的四肢百骸。
    這是一頭化形期黑魚精，在眼前這處河流興風作浪多年，靠著欺軟怕硬，貪生怕死，見風使舵，也活了幾百年了。
    唯獨今天碰到了鹿無憂，它求饒把頭都磕破了，鹿無憂也沒心軟半分。而是手起刀落，一片一片切到了藥鼎裏，又配了十八味藥材，熬了這一鍋湯。
    鹿無憂順著方絕說的話說道，“你少在這挑撥離間，仙朝拿我聯姻也是應該的。我修行所用到的一切資源都是仙朝提供，既享受了利益，自然要付出代價。
    哼，你要是有本事，說動入雲宗前去仙朝提親，你看仙朝答不答應就完了。”
    鹿無憂才不會受到這種低級的挑撥離間之計。
    這世上隻管享受，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哪有那麽好的事？
    隻不過大離仙朝，有記錄聯姻者，寥寥可數，幾乎都是一代天驕，才會有這種待遇。隻有強者，才配迎娶仙朝公主，或者嫁入仙朝。
    一般皇子，公主，還想聯姻？做夢呢？大離仙朝可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才說你笨啊。隻有握在自己手裏的，才是真的。
    大離仙朝又不是沒出過女帝，一代天驕女帝鹿月華，君臨仙域，諸地聖人見之，也得尊稱一聲月華帝君。你不想？”
    方絕吃光了盆裏的魚肉，還想再吃的時候，鼎裏已經沒了。
    鹿無憂十分享受這美味，聽到方絕這麽說之後，則是嗤笑一聲，“我鹿無憂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月華老祖，一介凡體，還是庶出，卻一路高歌猛進，隻用兩百年就成了聖人。一人壓仙朝，仙朝不讓她當女帝，她都敢殺光仙朝血脈。
    你拿我跟她比？我謝謝你啊。”
    想挑撥離間，用前車之鑒，你也得舉個恰當的例子吧？
    “胸大無腦。跟你這樣的主人。也是一輩子受窩囊氣。”
    方絕感歎一聲之後，則是往後一仰，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漫天星辰。
    “你說什麽？受窩囊氣？就因為我不想當女帝？”鹿無憂也吃光了藥鼎裏的肉片，回味無窮，隻不過好心情都被方絕破壞了。
    然後她朝著方絕繼續說道，“這幾天你可都在擺爛呢。哪裏還有半分激流勇進的態度？”
    “激流勇進？我本該生於微末，死於塵埃。隻是運氣使然，僥幸入了仙途。入了修行，才發現太多事都身不由己，口不由心，遂不得不行魔道之事。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能走到對岸。
    像是遊魚跳躍，本以為逃脫了命運長河，卻不知那隻是浪花濤濤所帶來的假象罷了。
    今日落在你手裏，我依舊想著逆天抗命。我若助你成為千古一帝，也算是對命運另類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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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了百年，千年又有什麽意思？
    要爭，就爭個萬世輝煌。名垂青史。
    可你呢。不思進取。我再努力，又有什麽用？”
    鹿無憂聽到方絕這般認真的態度，也認真回了一句，“你真的認為我有當女帝的潛質？”
    “你沒有。沒有人生來就有稱帝的潛質。
    好了。我要睡覺了。這輩子修到個天尊，活個萬年，就算了吧。”
    方絕說完之後，就開始真的睡覺了。
    鹿無憂則是搖了搖腦袋，這家夥壞得很，女帝？哪有那麽容易？把命拚死，也當不成女帝啊。
    隨後鹿無憂沒有睡覺，而是打坐修行。
    方絕沉睡於夢鄉。
    與此同時，遠在方絕萬裏外的幾個煉氣期修士，也都按照之前夢境裏的指引，全部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那些煉氣期修士，看似打坐修行。卻都睡著了。陷入了夢中。
    “神明大人。”那幾個修士，做的不是同一個夢。但場景都是一樣的。
    “讓你們查的事情，如何了？”方絕在他們夢中顯化法身，有萬丈光芒。
    方絕已經學會了夢入神機法術，以及夢魘之術，現在還做不到夢中殺人，但夢中顯聖，傳法還是可以的。
    “已經查詢清楚了。以禁法山為原點，曲家往南有千萬裏。飛仙宗傳承八百年，往東南方向，三百萬裏就到了。”
    這些宗門，既然存在，那就有消息，隻要想打聽，還是能夠打聽到的。
    “很好，本座有賞。這半部長生經文，先傳給你們。待你們金丹之後，本座再傳下半部。你們轉向，去飛仙宗方向。”
    方絕現在沒時間煉丹，他們憑他們自己本事，估計築基也費勁。
    可又離不開人手。先湊合著用吧。
    這一切布置，方絕絕不能離開鹿無憂的麵，必須得當著鹿無憂的麵，才行。
    “謝神明大人賜法！我等必定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夢境中，那幾個修士在盡情的表忠心。
    方絕懶得看他們的忠心耿耿。實力弱小，再忠心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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