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這裏已經停留了一天了。
    方絕對所謂的真龍巢穴是抱著有把握就去搶，沒把握就拉倒的態度。
    因為方絕給自己定的任務都完成了。根本不在乎什麽真龍巢穴。不出去就不出去。反正大家都被困了。
    嗯，也不對。向知行就沒進秘境，侍劍宗首席李千澤也沒進。還有小南域三大道統之一的清微觀也沒看見他們的人…
    “哎，方師弟，你有沒有辦法？”白蘞很相信方絕。他一向點子多。
    “我能有什麽辦法？出口就在那裏，打也打不過啊。”
    方絕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因為就在剛剛，方絕看見了最不可能出現的人。本該死於仙女湖的鹿無憂，她居然一身黑色長裙站在鹿無雙身後。
    仙女湖，恐怕是大離仙朝的地方。
    畢竟，入雲宗都能在隕仙之地入口處讓曲家安穩幾萬年。以大離仙朝的底蘊，在隕仙之地裏麵，發展一家道統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原本應該死去的人，為何又活了過來。隻能是仙女湖有問題。
    凰靈仙或許可以涅盤重生，但鹿無憂可沒有仙凰一族的骨紋，她是施展不出涅盤術的。
    在鹿無憂生命垂危之際，凰靈仙就算把骨紋交給她，她鹿無憂也絕無可能短時間內就能領悟到。
    至於仙女湖？
    方絕記得鹿無憂曾經說過，大離仙朝出過一位女帝，其風華絕代，實力冠絕古今。執掌過大離仙朝一段歲月。她可不就是真正的仙女？
    像這種人，又怎會錯過隕仙之地？
    人家可是聖人，算到後輩子弟有此一劫，故先留下機緣，供其避禍，再也正常不過。
    方絕感覺到頭疼，無論是哪種原因，鹿無憂終究是沒死。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宗門底蘊。這些個聖地，老的一個比一個老謀深算。小的一個比一個難殺。
    就在方絕愣神的時候。顧長劍和南宮鳴帶著扶搖，已經去尋找廣寒宮張承恩，以及孟家孟千書去了。
    方絕是不想去的。
    因為方絕偷襲孟千書的時候，對方反應及時，反傷了方絕。如此近距離之下，方絕怕他發現什麽。
    再加上鹿無憂就在她皇兄身後，她要是選擇動手，這對於入雲宗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一棵參天古樹，生於荒島。樹下則是這些聖地的傳人。
    他們齊聚一堂，商量對策。
    顧長劍揮手讓方絕也過去。
    方絕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方道友，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鹿無雙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
    他自從在天關城白澤擂台上得到了妹妹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讓人去仙女湖查看情況去了。因為天關城隻進不出，鹿無雙也出不去。
    他的軍團抵達之後，把仙女湖掘地三尺，才發現了鹿無憂，那時候她被困陣法之內，不得出。如果不是他的軍團，可能他妹妹就會一直困在那裏了。
    或許在入雲宗的時候，方絕出於什麽目的，他給鹿無雙和青鴦之間牽線搭橋，使得鹿無雙對方絕有了好感。
    但方絕離開仙女湖之後，拋棄了鹿無憂，鹿無雙心裏對方絕便一直抱有怨恨。
    鹿無憂和你一起探險，她遇難之後，你可是陣法師，為何不好好探查探查？而是選擇直接離開？
    “我…”方絕看鹿無雙的氣憤程度，他應該還不知道鹿無憂發生的具體事情。
    不然，鹿無雙應該直接動手的。
    鹿無憂沒告訴她哥哥發生的事情？那可是仙目啊。殺身之仇，奪目之恨，她能放下？
    方絕還在思考該如何搭話。
    “皇兄，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是我誤入陣法，導致青湖坍塌，山嶽斷沉，並不怪方絕。他那時候不在仙女湖。”鹿無憂則是輕輕的拉著她哥哥，讓他不要再詢問了。
    其他人則是滿臉看著他們三個。包括顧長劍和南宮鳴。他們都在腦海裏編排著其中的故事。
    “我能和她單獨聊聊嗎。”方絕向鹿無雙提出要求。
    “你說什麽？”鹿無雙最看不起的就是臨陣脫逃，沒有擔當的男人。
    當初拋棄了她，現在還想挽回？方絕在鹿無雙心裏的印象再次受到損壞。
    “皇兄。出境之事要緊，你們先討論吧。”鹿無憂則是上前一步，帶著方絕離開了古樹範圍。
    他們到了遠處荒島邊。
    海浪拍打著岸邊礁石，水花聲響起。天邊晚霞映著海麵，像是一團火焰燒穿了一方天地。
    鹿無憂一身黑色束腰長裙，青絲如瀑垂及腰間，頭上玉釵在落日餘暉下，散發著光芒，精致的臉龐上渡了一層金光，露出白如瑩玉的脖頸，唯獨眼睛上蒙著的一條黑色絲帶與她的形象格格不入。
    方絕可不信，死而複生的鹿無憂會輕易放過他。
    不過，鹿無憂也沒辦法了，她對方絕施展的滅世黑蓮奴役印記，伴隨著方絕渡金丹劫，護住了方絕最後一縷神魂，滅世黑蓮分株則是被天雷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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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絕對她施展的夢魘之術，也隨著她死而複生消失了。
    至於說，她拿方絕以前的事再威脅，也沒用了。因為方絕不僅把萬魂幡洗白了，還在小南域有了立足之地，無論是飛仙宗，還是風家，還是長生殿，甚至是妖族，都有方絕的人。
    今非昔比，方絕有了退路，她要告密，盡管去告。
    “是你救了青鴦？”方絕率先開口說道。
    “我要說不是我，你信不信？”鹿無憂雙眼蒙著黑紗，嘴唇微動，扭頭看向方絕。
    “之前發生的事情，很抱歉。你不要怪我。是你一直在威脅我，我才不得已而為之的。”
    方絕隻覺得她十分古怪。卻不知道哪裏有問題。至於她說不是她，那不重要了，方絕認為是她就行了。
    “不愧是你呀，挖我仙目，還讓我不要怪你。”鹿無憂突然走近方絕半步，絕美容顏距離方絕隻有一拳距離。
    她蒙著黑紗的雙眼似乎能看到方絕緊張的表情。
    “你不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麽嗎？”鹿無憂語氣輕鬆，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在一起聊天。
    鹿無憂再次轉過頭，看向遠處夕陽。
    “想，你會告訴我嗎。”方絕同樣語氣輕鬆。
    這個世上，或許隻有她是最了解方絕的了。至少，她知曉方絕的全部黑暗。
    “其實，我也想知道。那時，你煉化了我的血脈本源之後，我壽命將無，我隻讓我祖奶奶帶我去仙女湖後山，然後我便昏死過去，再醒來，就看見了我哥哥。”
    鹿無憂述說起這些事情，就像是談家常。
    方絕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倘若為假，那就不用猜了。她還想算計方絕。
    倘若為真，那就有意思了。
    “我隻問你一句，殺我的那個白袍人是不是你。”方絕說完之後，一直盯著鹿無憂的臉蛋看。
    鹿無憂有些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不是我。”
    不是？方絕心中起了疑心。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風雪蠱的副作用是什麽？”方絕想起來了。還是得問清楚才行。
    “折壽。”鹿無憂脫口而出。
    方絕看著她真摯的臉龐，真的是折壽嗎？
    她好像不是鹿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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