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這次是真的被鹿無憂嚇住了。
    它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在幹什麽？真的殺方絕啊。
    “你是認真的？”真龍雖然疑惑，但還是直接下令，讓龍宮大長老利用真龍角，鎮壓了這一片海域。
    防止白洛姿逃跑。
    真龍角，堪比仙器，由龍宮大長老全力催動，白洛姿的方寸術直接就失去了效果。
    別說她無法利用空間，就連真龍，鹿無憂也同樣無法利用空間之術。
    能破真龍角的隻有仙器。
    白洛姿如臨大敵，她麵對真龍，雖然有一戰之力，但她懷裏方絕怎麽辦？
    還有鹿無憂不知道發什麽瘋，真的要殺方絕。
    “你哪那麽多廢話。”鹿無憂手持靈劍，橫立當空，誓要斬殺方絕。她朝著真龍怒斥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
    “咳咳…”方絕突然睜開眼睛，咳出了血液，他摸了摸脖子，滿手都是鮮血。
    原來是肉身受到了威脅，他才觸發那道印記從歲月長河內，恢複了神智啊。
    要不然，他豈不是要一直沉淪下去？
    “你醒了，鹿無憂要殺你。你看她是不是那個主身。”白洛姿後知後覺，她覺得眼前這個可能是鹿無憂的主身。
    但，主身不是去了仙院了嗎。又怎麽會來這裏？
    “還真是造化弄人，要不是你來殺我，我豈不是真的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而後。
    “隻是，該來的總會來。”方絕接著輕歎一聲，揮手讓白洛姿站在他身後。
    “你知道我要殺你？”鹿無憂手持長劍，她沉聲問道。
    “猜到了一點點。”方絕運轉回天術，所有傷勢瞬間恢複正常。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鹿無憂語氣一沉。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方絕會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情是絕密，隻有她的祖奶奶和皇兄知曉。
    她修行主次身秘法，她就是主身，一直都是主身，那個白發鹿無憂才是次身，一直都是。
    在這件事上，她騙了方絕。
    而為了讓方絕相信她，她選擇以身侍候方絕，和方絕結為道侶，成了真夫妻。
    但，如果方絕一直都知道，那這些年，他又是如何通過情蠱修行的呢？
    她是借助善惡身來欺瞞情蠱的。因為她的善身，真的愛上了方絕。
    “在仙朝帝都的時候，你的白發次身讓我們強行成了夫妻那一刻開始。我真的相信你了。
    後來，我們能順利逃跑的時候，我才有所懷疑。
    因為你修行太上忘情法門，總歸是要入情的。既然入情之人是我，那我必定要死。既然我注定要死，那我就不可能從仙朝逃離。
    後來，我回歸入雲宗的時候，曾翻閱古籍，想查看太上忘情法門的由來，看看是否有缺陷。
    看完之後，我才明白過來，能創造出來太上忘情法門的人一定是絕世天才。因為此法無解。
    但，此法最大的缺陷就是互相矛盾。
    動了真情，便不可能下手斬殺道侶證道。若能斬殺道侶證道，便不可能是動了真情。
    而主次身秘法，則是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簡直太妙了。”
    方絕慢悠悠的說出來，他很早就預料到了，這個鹿無憂會殺他。
    隻是不確定誰是主身，直到剛剛，他確定了，一直陪他雙修的，便是主身。
    因為白發鹿無憂沒有機會殺他。也不可能殺掉他。
    “那你為何還幫助我？”鹿無憂再次詢問，既然都猜到了，為何還要以身涉險？
    這一幕，深深地刺激著白洛姿和真龍，他們在說什麽？
    為什麽他們聽不懂？白發鹿無憂不是主身嗎？
    現在作為神主的她，成了主身？
    “因為，我動了情啊。你不是知道嗎。”方絕笑著說了一句。
    “不，你是在玩弄感情！你在貪圖情蠱的力量。”
    鹿無憂想明白了。方絕既然猜到了，還陪她繼續下去，可不是因為他喜歡她，而是他貪圖情蠱的力量。
    “我要說不是，你會信嗎。”方絕回應了一句。
    “所有人在小南域都無法感悟天地規則，而你借助情蠱，可以在小南域時刻感悟天地規則。你說不是，你覺得我會不會信？
    沒有情蠱，你天資再高，你的修為也不可能在小南域一飛衝天。”
    鹿無憂則是施展神道寶術，準備斬殺方絕證道。
    “你已經是天神境了。斬殺我，你能再進一步嗎。”方絕沒有任何害怕，而是平淡的詢問了一句。
    “若能，你會束手就擒嗎。”鹿無憂反問一句，她輕輕抬手，準備擊殺方絕。
    白洛姿頓時間擋在方絕身前。
    “我來阻擋他們，你先離開這裏。”白洛姿沉聲說道。
    “我不反抗你，你們讓她離開吧。她是純血白虎，擊殺她，入雲宗不會說什麽，但萬聖山脈深處的白虎一族，怕是不會輕易揭過此事。它們一族，並不缺乏妖聖。”
    方絕把小白拉開，對著鹿無憂說道。
    “好。我答應你！”
    “最後一個問題，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我不信她會殺我。我也不信你會殺她。”方絕最後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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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絕深刻的知道，那個整日懶散又愛曬太陽，嘴裏叫囂著修行有捷徑，又菜又愛玩的傻姑娘，是真的愛他。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殺了你，我的太上忘情法便會圓滿。從今以後，我便是聖人之下第一人。再融合次身，我就能入聖！”
    鹿無憂沉聲說道，隻不過她這次，再次騙了方絕。
    說完之後便直接揮手一掌拍向方絕。
    那個她？
    哼，那個她，是鹿無憂的善身，代表的是她的一切美好品質，是她愛上了方絕。
    現在的她是鹿無憂的惡身，代表的是她一切貪念欲望和仇恨。自然要斬殺方絕證道。
    這是她的成聖之路。
    鹿無憂掌印如山嶽一般厚重，攜帶無盡威壓，頓時間便壓垮了方絕的身子，是白洛姿直接化出本體，一爪拍碎了此掌，替方絕抵擋了壓力。
    “你快走！”白洛姿想把方絕送走，但真龍也在旁邊守著。
    這片空間，被真龍角徹底鎮壓，她的方寸術威力大打折扣，根本逃不掉。
    “別打了。有南海龍宮在，我是走不掉了。”方絕說了一句，他勸回白洛姿。
    入雲宗選擇在天道崩塌如此危難之際，撤去了所有親傳弟子的護道者。
    方絕十分佩服入雲宗高層的狠心。
    因為入雲宗此舉，對於親傳弟子來說，他們可能會死。但對於宗門來說，總會有活下來的。
    誰活著，誰就是入雲宗的希望。
    怪不得其他聖地對於入雲宗的態度，總是有所輕視鄙夷又帶著敬畏。
    “和聰明人交手，就是簡單。你還有什麽遺言都可以說出來了。”
    鹿無憂冷哼一聲，劍指方絕。
    她修行了主次身秘法，根本不是用來化解太上忘情法門的缺陷的。
    因為當初在仙女湖後山，她得到了仙朝女帝留下來的至寶，雙生魂花，這是真正的仙寶，她想到了破解太上忘情法門缺陷的辦法。
    那就是一魂雙生，分善惡兩麵。
    而且太上忘情法門，也不是什麽通聖的法門，它是另類成聖之路。
    此法是當年鹿家女帝所創。理論上，可以入聖，而且是另類入聖。
    和現在仙域流傳的下來的，道境修士把長生道果烙印天道。然後修士以身合道，感悟天道，最後，再從天道之中超脫而出，成就聖人。
    是完全的兩條路。
    無量量劫之下，天道崩塌，道法不顯，影響的是長生生靈，斷絕的是成聖路。是諸天萬界以求超脫的生靈。
    跟芸芸眾生又沒有多大關係。金丹修士照樣結金丹，元嬰修士照樣化元嬰。
    她鹿無憂想的，可不是簡單長生，更不是聖人，她要的是真正的仙境。
    所以，她借助女帝老祖的手段。再次修行主次身秘法，修補了次身神魂先天不足的缺陷。
    她化身為二，每一個都神魂圓滿。
    這二身，一修仙道，二修神道，她要仙神同修。
    兩個身份，她都要成就聖人。
    次身成就聖人，自然有大離仙朝負責。
    她作為主身，也有了成聖的法門。那就是斬去她的善惡身，隻不過這條路她也在摸索之中。還不完善。
    她要用主次身秘法，以兩大聖人融合，踏出那一步。
    鹿無憂麵色平靜的看向方絕。
    “我哪有什麽遺言啊。”
    方絕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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