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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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絕被聖境力量打中,根本沒有時間施展回天術。這種攻伐力量的上限已經超越了方絕的回天術。
仙域。
一道黑色身影極速掠過天地,她懷中抱著即將隕落的方絕。
“你定然有後手手段,可我該把你送往何處?
神庭嗎?那裏有你幾位師姐在。
還是入雲宗?那是你曾學習的地方。
還是晚霞穀?那是你和本體之間待過的地方。”
黑衣鹿無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是獨立生命體,被本體鹿無憂斬落的時候,她沒有繼承對於方絕的記憶,那是本體鹿無憂的獨有。
時間緊急,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她打算先去神庭,那裏有他幾位師姐,他費盡心思把他幾位師姐送入神庭,應該不會隨意為之。
“速來晚霞穀。”
她剛剛想有所動作的時候,就收到了善身鹿無憂的傳音。
她?她以前是本體,後來被方絕以善身融合次身,本體便成了善身。她怎麽會在仙域?
她們本是一體,自然能以心傳音。
突然,從天邊再次極速奔跑而來一頭白虎。其威勢驚人,一身殺伐之氣,席卷漫天雲層。
“隨我來!”白洛姿自從完成方絕給她布置的任務之後,便一直待在晚霞穀。那裏有一處陣眼,是陣法的最終匯聚之地。
她們二人便護送方絕,一路奔向晚霞穀。
“將他放置於此。”白洛姿說完之後便雙手掐訣,毫不猶豫的啟動陣法。
隨著她指尖法力落下,無邊無際之仙域,開始劇烈震動。仙域各方陣眼之處突然亮起萬千銀紋。
那些紋路並非猙獰的魔道符印,反倒像極了天地初開時自然生成的道痕,順著山川脈絡,星河軌跡緩緩鋪開,逐漸籠罩整片仙域,囊括四海八荒。
最終在晚霞穀,方絕身下匯聚成一座丈許見方的陣眼。
陣法啟動的瞬間,沒有掠奪生靈精氣的暴戾,沒有毀天滅地一般的災禍,唯有仙域中沉澱了億萬年的本源之力,如同溫順的溪流,順著陣紋緩緩湧向陣眼。
這便是方絕的巔峰陣道法門,萬化歸墟陣,此歸墟非是吞噬,而是讓散逸的力量回歸本源,再反哺需要之人,有損仙域,卻不是毀滅仙域。
仙域穹頂的裂痕還在淌著星輝碎芒,方絕靜靜躺在陣眼之上,染血的道袍下,曾圓滿流轉的輪回之力正像泄了閘的潮水般潰散。
聖人那道偷襲的掌風,藏著斬道滅基的惡意,不僅震碎了他的道骨,更要將他領悟的過去現在未來,三道輪回印記碾成齏粉。
方絕被無極鐲定住生命形態,他不能思考瞬息時間。他的時間,被暫停了。
此刻,受到陣法的力量之後,無極鐲劃破天際,消失不見。
瞬間,他便能清晰感覺到自身生機在極速流逝。眼前甚至晃過身死道消的未來片段,那是輪回之力尚未完全失控時,最後映照出的結局。
而後方絕便感覺到,被一股溫潤的本源之力包裹。
先前被聖人掌風震碎的仙骨,即將崩潰的不朽元神,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凝練。
更讓他意外的是,他之前斬殺那些先天聖靈所背負的滔天因果之力,也在緩慢消失。
那些瀕臨潰散的輪回印記,在接觸到仙域本源之力的刹那,沒有繼續消散,而是像遇到了養料的種子,開始重新流轉起來。
悟道樹也跟著享福,它盤踞方絕識海之中,被聖人之力震碎所有,而後被無極鐲定住時間。
如今,它也在恢複。
方絕能清晰感知到過去的印記在回溯。
這不是單純回憶過往,而是真切觸碰到了過去輪回印的力量。
在晚霞穀看晝夜交替悟,現在。
在歲月長河上遊古天庭,悟過去。
在白霧歲月中,悟未來。
以往這些印記雖圓滿,卻總隔著一層薄霧,仿佛隻能看見,運用,而不是徹底掌控。
可此刻,仙域本源化作的絲線,正將這些印記串聯起來,那些曾模糊的,過去細節,不確定的未來分支,竟變得清晰可辨。
陣眼外,萬化歸墟陣的威力還在攀升。
因方絕體內輪回之力的催動,開始牽引仙域中的時間流,陣紋所及之處,千年古木能短暫回溯到幼苗狀態,又瞬間生長回參天模樣。
一片滄海轉瞬之間變成人間桑田。然後再次成為汪洋。
仙域靈氣也在極速變的稀薄,四海八荒有靈之地,一個接著一個枯萎。
原本是百年時間才會靈氣枯竭,步入末法時代的仙域,此刻,儼然到了盡頭。
方絕在陣眼中,已完全沉浸在輪回之力的蛻變中。
他發現,他不再是被動接收輪回的信息,而是能主動撥動時間的弦。
他試著將一縷未來的生機,引向體內尚未修複的道基,那處原本需要百年才能痊愈的傷勢,竟在瞬間愈合。
他又試著將過去的感悟,注入到,現在的輪回印記中,三道印記突然融為一體,化作一枚流轉著銀金二色的輪回輪盤,懸浮在他的識海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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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壓著他的識海。
輪盤轉動的刹那,方絕終於明白何為徹底掌控。
之前他領悟的輪回,是順應,順應天地間的輪回法則。
此刻他掌控的輪回,是調和,他能以自身為樞紐,調和仙域中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之力。
如聖人偷襲時留在他體內的滅道之力,以往隻能強行煉化,此刻他隻需轉動輪盤,引動過去的力量與未來的生機之力,便能將這股惡意之力徹底中和,甚至轉化為滋養自身的能量。
陣法一經開啟,再無停止之時。
當萬化歸墟陣的光芒依舊明亮時,方絕緩緩站起身。
道袍上的血跡已消失無蹤,周身流轉的輪回之力,不再是以往那般耀眼的銀芒,而是化作了溫潤的金光,既不張揚,卻透著掌控一切的沉穩。
他抬手一揮,陣眼處便被煉界壺所鎮壓。
他的傷好了,但不代表仙域本源可以浪費。這些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主人,你恢複了!”白洛姿處於陣法之外,她不知道方絕怎麽樣了。
但她看見方絕以煉界壺代替了自身之後,也就放下心來。
“距離我歸來,過了多長時間了?”方絕詢問一句。
“一月有餘。”白洛姿不知道方絕到底有沒有入聖。想來是沒有入聖。
不然,怎麽會被別的聖人偷襲?
同境之中,誰能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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