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佛珠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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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過去了。這些生死離別,如遇惡魔般的情景被馮老農慢慢淡化。
    然而,今天在我門外,聽到我和老凡商量著要去村後探古墓,於是又覺得技癢,終於按捺不住那顆賊心。再者也可能是過怕了窮日子,要想再幹一筆,搞些錢來快活快活。這也就是所謂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聽堂哥講了半宿,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微亮。隱約中還聽到村子裏的公雞已經開始一聲接一聲的打鳴。於是堂哥起身告辭。臨走時安排我們不要亂跑,等晚上他還會過來。
    我倆等堂哥走後,看著一地的煙屁股,互相對視了一下。堂哥這老小子也真不地道,把我們的煙拿走抽也算了,走時也不還給我們幾根。
    "你還有煙嗎?老凡"我張口問道。"早沒了,我這裏有一塊錢,拿去買點煙"老凡一邊說一邊遞給我一張紅色印著女拖拉機手的票子。
    "你小子還真是有錢嘛!"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錢。
    小賣部在我家老宅五百多遠米的地方,村子的最外邊。我們剛進村的看到有一戶人家牆上寫著小賣部三個字,所以也就不再需要向村裏的人打聽。來到小賣部。原來是村子裏的栓老頭開的。他不認得我了,也就沒有給他寒暄。一塊錢買了100根農村人自己手工卷的劣質光屁股煙。然後返了回去。其實栓老頭賣的有好煙,不過身上就一塊錢,如果買五毛一包的經濟牌煙,那是不夠我和老凡抽一天的。
    等栓老頭一根根的數好香煙,用黃草紙包好。我返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進門,看見老凡正在給一隻割斷了脖子的大老公雞撥毛。
    "不是吧老凡,哪裏偷來的?"我問道。
    吳非凡看了我一看,邊撥著雞毛邊說:"村東邊,你走後我閑著沒事,就尋著打鳴聲把它捉了"
    "哈哈,真有你小子的!這兩天頓頓都是黑饅頭就鹹蘿卜。這次可以好好打打牙祭。"我笑著說:"你撥毛吧,我看看家裏那口老鍋還能用不。"
    推開隔壁的破門。一股塵土氣撲向鼻子。眼前是蜘蛛網,碎柴禾,脫落的泥巴牆,亂糟糟的堆了半屋。而牆邊的那土胚壘的灶台,除了裂了幾個很深的口子外。還勉強能用。唯一不美的是,灶台中央本來應該是放鐵鍋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隻有一個被燒黑了的大洞。
    估計是二伯見我家沒什麽人了。就把鍋給端走了吧。我想著,就向二伯家走去。
    到了二伯家。把二伯家燒水小灶上的鍋給借走,然後又借了一些鹽,辣椒,筷子,碗等物。向二嬸解釋說,夜裏老是餓,自己弄些紅薯什麽的煮煮吃。白天就不回去吃飯了,堂哥馮老農要請我們吃幾天飯。
    回到家裏,老凡已經撥好雞毛,開膛破肚,清洗幹淨了。於是將鍋放回灶台上,在壓井裏打些水。把整隻雞放入鍋中,加了些鹽和辣椒。吳非凡抱了些柴禾,去睡覺那屋裏準備用火把雞毛給點了,以免讓別人看到。我呢,就負責這灶前燒火。
    過了不大一會兒,就從鍋裏散發出陣陣的香味兒!哈哈,既使是在縣城裏,也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啊!我這邊不斷的加一些樹枝什麽的,這東西經燒,往灶裏一塞,就不用管它了,燒個十多分鍾還是可以的。
    加好柴禾,我用筷子把雞翻了翻,然後紮了幾下,看爛不爛。
    隻見吳非凡從外邊走進來。眼睛直直的看著那隻雞,咂了咂嘴。見我正在用筷子紮雞看熟了沒有。於是說道:"真香啊!老子在那屋鬥聞見來(河南方言,用普通話表達就是:我在那屋就已經聞到了)"
    我看著他笑著說:"別急,還得兩灶柴禾燒,這還紮不動裏,剛熟個表皮"
    然後我倆就掏那沒屁股的手工煙,抽了幾根兒。我又往灶裏加了些柴禾。正準備用筷子再紮下雞,看熟了沒有。這時候,轟的一聲。緊接著就看見一鍋雞,連鍋帶湯撒了出去。
    定晴一看,原來是灶台長久沒使用,裂縫的地方被大火突然這麽一燒,崩塌了。整個灶台,塌去了半邊。而鍋剛好在那位置架著,於是連雞帶湯一起撒到了地上。
    "他媽的!"吳非凡怒罵了一聲,就伸手從地上抓住雞爪子,想把雞掂起來。不料,卻被雞的餘溫燙了一下。一抬手,把雞又甩進了鍋裏。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裂開的灶台深處,好像有一個文具盒那樣大小的盒子。
    然後就示意吳非凡看了看。盒子隱約可見,但灶壁被柴禾燒的通紅,試著從灶台外部踹了一腳,也沒有踹動。也隻好作罷,等灶火涼下來了,再扒開看看是啥東西。
    這時我倆回頭看鍋裏的雞。雞上沾了一些泥土,鍋裏還剩下小半鍋湯,也被雞上沾的土給弄髒了。
    "真倒黴,這雞湯是喝不成啦!"我向吳非凡說道。
    吳非凡這時候正用筷子紮雞肉呢,已經熟透了。"用湯把雞洗洗,土洗掉,不會走了味兒"吳非凡用筷子挑起雞,把剩下的小半鍋湯衝在雞肉上。
    收拾幹淨後,雞也差不多涼了一些。也沒有剁肉的刀,就是有刀,也沒有案板可以剁。於是吳非凡把雞撕開,一人一半。抱著就啃了起來。一夜未睡,又忙活了半天,正餓得不行,又趕上這等美味。不一會兒功夫,我倆就把這隻雞消滅得一幹二淨,雞骨頭收拾了一下,全扔在了灶台的草木灰裏。
    灶台的火已經熄了,溫度也降了下來。於是我和老凡二人來到灶台邊。一替一腳的踹,終於在踹了十幾腳後,將灶台完全踹開。
    我把盒子拿了出來,掂在手裏沉甸甸的。盒子外邊塗了一層紅色的泥土。用水衝洗過後,露出一個黑色的盒子來。盒子是上下兩層,鑲嵌著的。用是我用力掰了幾下,將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麵有一串銅製的佛珠,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東西,但看起來圓滑閃亮的,透出紅銅特有的光彩。佛珠下邊放著一把匕首,我打量了一下。竟然和老凡身上帶的那把似乎完全相同。
    這時候吳非凡也看的是目瞪口呆,慌忙從腰帶上解下他的那把匕首。然後把兩個放一起對比了起來。結果發現兩把匕首除了那個篆字不一樣以外。別的都一模樣,甚至連寶石的大小,鑲嵌的位置,寶石的顏色也完全相同。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這盒子肯定是我那沒見過麵的爸媽藏在裏麵的,而這匕首卻和吳非凡他老爹留下來的一模一樣。難道是巧合?
    "老飛,你這匕首借給我幾天好麽"吳非凡一臉迫切的看著我。
    我當時連猶豫也沒有,就順口說道:"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他吧,我又不喜歡玩那東西"
    吳非凡收起了兩把匕首,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腰間。而我,則把佛珠帶上了脖子上。笑侃著說:"像個和尚吧?"吳非凡看了我一眼道:"再刮個光頭就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