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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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少,為……為何不繼續喝了?”程岩飛吞吐的說著,晃動的腦袋也不知看向了哪裏。
    “我看各位兄弟都醉得連爹娘都不認識了,今日就這樣吧。”王浩然勸說著,雖然自己意識也沉重得不行,但是相比於桌上的四人,已經是算得上最清醒的一人了。
    “王……王少,盡然你已喝得盡興,那麽我們便走吧。嗝!”程岩飛擺擺手,拍在已經醉倒在桌的另外幾人。然而這種喚醒方式顯然沒有任何效果。
    “小春,安排一下我這幾位醉倒的兄弟!”王浩然見此,隻好舉手呼叫萬春樓的老板。
    “好的,王少爺!”叫做小春的老板急急忙忙跑來,一臉笑意的問候道:“王少爺,需要我叫人送你們回去嗎?還是在這裏過上一夜?”
    “不用了,我帶上程兄離開便可。倒在桌上的幾位兄弟就有勞小春你安排一下了。”
    “王少爺,您何必如此客氣?有事盡管吩咐就行。”小春媚意濃濃的笑著。對待這個小鎮第一家族的兒子還是不敢怠慢。
    “王少,今夜還要陪你去王家叨嘮,真是麻煩你了。”
    “我們兄弟之間提這些事情做甚?走吧,去我那裏後我給你找點醒酒藥,還有事情要單獨與你商量。”
    “事情?”程岩飛一臉疑惑的望著王浩然,回頭看了一眼醉倒的三人後,沉重的腦袋穩當的點了點頭。
    寧靜已經代表了這夜的深沉。路上,王浩然一手扶著程岩飛,胡亂的說著一些女人之類的話語。然而,程岩飛正欲接口回答時,一道細小的身影突然間從暗處竄出,重重的撞在王浩然身體右側。
    “呃啊!”清寧的女孩聲響起,王浩然便轉頭望去,憤怒的叫道:“走路不長眼睛嗎……咦,乞丐?”
    倒在地上的女孩渾身顫抖的向著身後挪動,若不是雜亂的發絲遮住了臉頰,臉上的驚恐怕是一覽無餘。
    “王少,這小鎮為何還有乞丐啊?昨日早上那小子不是最後一個了嗎?”
    “哼!明日你回去後,給伯父說一聲,帶人繼續清剿這裏的乞丐。一身肮髒,又沒有任何能力的人留在百葉鎮隻是一個汙染眼球的東西。”
    “沒問題,不過這女孩怎麽辦?”
    “不會你連這種女孩都想要試試吧?”王浩然一臉嫌棄的望著程岩飛,程岩飛立馬笑道:“我哪有那種高雅的興趣?”
    “你!立馬給我滾出百葉鎮!今日本大爺高興,饒你一命,若是日出還在這百葉鎮,死後別怪我無情了!”王浩然憤憤的甩了一下手臂,扶著程岩飛便向著前方繼續走去。
    半響後,女孩才拍著胸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險!我以為沒命了呢。不過離開了這裏……我還能活下去嗎?我還能為父母報仇嗎?”
    女孩抬頭忘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今夜無星辰。
    一夜漆黑後迎來的便是一道柔和的日光,淡黃的光芒逐漸照耀整個大地,直到讓人無法直視。
    “這是哪?”玄風睜開雙眼,低吟的念了一句。周邊不再是灰暗無比的小巷,也不再是不見天日的樹林。隻有一頂簡易的木質屋頂和那由窗戶射進的日光。
    “喲,小兄弟,你醒啦?”
    玄風有些勉強的扭過頭去,望著一身穿著簡樸的女子,手上提著一個腦袋大小的籃子。向上望去,那臉上的滄桑已經覆蓋了原有的美顏。片刻後,玄風才開口回道:“多謝姑娘相助,日後若有機會,必當重謝。”
    “噗呲!”女子掩嘴嗤笑,笑過後才回應道:“你這小兄弟說話真有意思。不過你有這報恩的心就夠了,我也不求你回報什麽。”
    玄風愕然,扭過頭望著屋頂,低吟著說道:“我記得自己從不會欠下別人恩情,而如今,我卻欠下了兩次。如若不報,我的道路恐怕走不了多遠。”
    “說得你像是個什麽大家族的子弟一般,不過你淪落如此,今後能活下去也算是對我的報答了。這也算是我回報我恩人的另一種方式吧。”
    玄風淡然一笑:“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你這種人存在,得之乃幾輩子的福分啊。”
    “小鬼,瞧你年紀不大,懂的卻是不少哦。”女子笑言。
    “我都忘了自己活了多久了。”
    “看你這般,最多也就十六吧?”
    “十六?”玄風愕然,隨機釋然的笑出聲來。十六嗎?看來我還沒有接受這副身體啊。
    “難道你以為你多大了?不會你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吧?”
    玄風聽著女子的提問,一臉笑意的回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說完這話,玄風不禁想了一下之前的自己到底存活了多久,然而記憶的缺失讓玄風感到一陣無奈。
    女子隨機放下籃子,一臉笑意的說道:“這裏有碗清粥和幾個饅頭,你慢慢吃。吃完放在這裏就行,等下我將孩子帶入睡眠後在過來。”
    玄風艱難的起身,輕輕點頭。爹娘嗎?印象中的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過吧。
    清粥隻有一點微熱,饅頭也是如此。然而這些並不影響玄風狼吞虎咽,一溜煙的時間後,空蕩蕩的籃子中隻有一幹淨的白碗。
    “呼……”玄風長長的疏鬆了口氣,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進食的一天。雖然精神上得到了不少的緩解,但是肉身上的疲憊仍然沒有得到緩解。如若能這般安靜修養一段時間,那麽再次重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裏,玄風便開始糾結起來,現在自己身份能拿出什麽樣的東西讓這夫婦二人留下自己。修煉功法?玄風無奈的搖頭,這種功法就算普及天下,恐怕也無人能修煉,除了自己。未來的承諾?這種承諾恐怕是最不值得相信的東西吧?
    糾結中,玄風不由的再次躺在床上,準備繼續靜修。雖然每個生物的身體都可以自我修複,但是也要分受傷的程度。而玄風這種致命而死的傷勢,能早些修複到可以修煉的地步,恐怕還要不少時日。如若有丹藥和藥物輔助的話,玄風可以肯定,明日便可以重新運轉功法,讓自己靈魂與肉身完美契合,從而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看來隻能以睡覺來修養肉身了。”玄風苦笑一聲,緩緩的閉上雙眼。
    “杏兒,兒子睡下了嗎?”阿雄後背扛著一隻不大的山豬,一臉笑意的問道。
    “剛入睡。”杏兒愛憐的望著自己的男人,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阿雄嘿嘿一笑:“今日上山便獵取到一頭小山豬,能過上一段好日子了。”
    杏兒甜甜一笑,顯老的手上帶著一條白布,靠到阿雄身邊,開始擦拭起阿雄額角的汗水。邊擦邊說:“今日就頓些骨頭湯吧,屋內的那位小兄弟也應該補補身體。”
    阿雄歎息一聲,愛意滿滿的望著杏兒,微微點頭。
    “那你先去分割幾根骨頭出來,我去生火。分割骨頭的時候小聲點,別吵醒兒子了。”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阿雄欣然笑著,轉身便向一塊石台走去。
    屋內,玄風本想好好以睡眠修養身體,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閉上雙眼便立即想起重生之前的那次酒席。
    他應該是我信任的兄弟了吧,隨不知酒席後我因什麽原因重生,但我希望你好好活到我再見你之時。這道心結怕是不與你相見不能解除了呢,玄風心中喃喃自語著。這種心結對於玄風目前來說可以說是一種前進的動力,但是達到一個點後,不解除這道心結怕是再也無法前進。
    就在這思緒混亂的時候,門外一道清響傳來,玄風不由睜開雙眼向外望去。隨機屋門被緩緩打開,叫做阿雄的男子便出現在玄風視線中。
    “小兄弟,能起身嗎?”
    玄風雙手用力,艱難的支撐起身體,苦笑著說道:“生活一旦安逸了,起身都難啊。”
    “這種情況就說明你在慢慢康複了,畢竟身體上的力氣都用來修複傷勢了。”阿雄淡笑著回答。
    “請問雄大哥有何事找我?”
    “找你能有什麽事情?你這病怏怏的身體也幫不了我任何忙,我給你端來一碗骨湯,雖不知豬骨能否對你傷勢有效果,但是對你精神氣上還是有不小的幫助。”
    玄風愕然,實在沒有想到這對夫婦會對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感激至於,連忙回道:“你們夫婦二人如此待我,我玄風真是遇上極大的氣運,雖然說些報恩的話會讓你們覺得恥笑,不過待我身體痊愈後,你們夫婦二人的恩情我必當回報。”
    “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夫婦二人領了,你隻需要好好養傷,傷好後離開這裏便可。這個百葉鎮不適合你們乞丐生存。”
    “為何如此?”
    阿雄歎了口氣:“這百葉鎮有個王家下了規定,隻要是乞丐,便不能在百葉鎮居留。而且百葉鎮的百姓們也不能給予乞丐幫助,若是被發現就會受到大小不一的處罰。這條規矩下來後,原本百葉鎮的乞丐們多數都被趕走,而少數的也被餓死在一些小巷當中。”
    “我看這小鎮應該有不少地方需要人力吧?為何不讓乞丐們幫忙討生呢?”
    “唉,王家的那個少爺也是想到了這點,那些討生的乞丐們都被那人安排到一些地方一直做工,直到累死。雖然一些乞丐離開這小鎮去向外麵,但離開這裏,便是十死無生啊。而留在小鎮還有一線生機。”
    “那為何要我離開這小鎮?”玄風有些不明白阿雄的用意到底為何。
    “最近,王家於其他家族開始一起整頓小鎮,到處抓乞丐之類的流浪者,抓到便是一頓毒打,被毒打後的人,基本上活不下去。”
    玄風聽到這裏,嘴角一笑,心裏漠然的念道:“這肉身的主人怕也是被毒打致死吧。看來你的仇人就在我身邊啊!”
    “我想你也是被毒打過吧?雖不知你為何活了下來,但是你最好養好傷勢後離開這裏,不然真的活不了了。離開小鎮,我想還留有一線生機,雖然外界野獸眾多。”
    “雄大哥,待我養好傷勢後,我會做出抉擇,不會為你們帶來麻煩。你們夫婦二人盡管放心吧!”
    “骨湯你稍等喝了吧,我先出去了。”
    玄風微微點頭,雖不知這對夫婦為何冒著如此危險幫助自己,但恩情以後無論如何也要回報,不然心生心魔,重修也難。
    那個地方,叫什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