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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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退,一輪紅日慢慢地自東方升起,漫天的紅霞。天空中,雲朵不斷地被風吹散著,好不瀟灑肆意的一天正在開始著。
    “師兄,現在可怎麽辦?”,馮凱轉頭看向冷子晨,目光希翼。就等著冷子晨做出決定。
    冷子晨聞言,不知如何回答。靜靜地站立著。一切還是等師尊來了再作決斷吧。
    蘇夕顏也不回答,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平安地渡過這一關。抬頭望著漫天的紅霞,紅日的照射下,臉頰好像也升起了兩片淡淡粉紅。向來清冷的她,此時透露著一股少女般初嚐愛意的不知所措。
    泥丸宮裏,白色的元丹此時徹底慌亂。青銅器具再一次顯現了出來。令牌上的青牛好像活過來一般,青光大作。一頭青牛從其中飛出,張嘴將白色的元丹吸入腹中,便回到了青銅上。青銅器具光芒大盛,青色的漆色開始脫落,慢慢地化成了一尊小鼎,小鼎四足,方耳。鼎壁上有著一頭青牛,背上駝著一座宮殿。
    此刻的青牛模樣栩栩如生,一雙眼眸生動攝人心神。宮殿圖案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天門,上麵寫著‘太清宮’。
    光翟的意識又重新出現在巨大丹爐的麵前,古樸大氣的九尺丹爐上,其中一隻麒麟的嘴巴張開,吐出了一枚褐色的丹藥。一股無形之力托舉著丹藥,慢慢地落在了光翟的身前,光翟下意識地伸出手,丹藥便落地了他的手裏。
    光翟好奇地拿著聞了聞,頓時精神大振。眼裏一亮,寶貝啊。這莫非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吃了可以增加靈力,或者是長生不老藥,可以延年益壽?
    對了,那枚白色的光團呢?自己隻記得它朝著自己的眉心衝來,隨即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了,現在又在這裏醒來。一時間,也是毫無頭緒。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吃還是不吃,這也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光翟雖然尚在思考中,此刻那枚丹藥卻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光翟的嘴裏。
    “還來!”光翟話都來不及說完,丹藥已經化入了他的口中。頓時臉垮了下來。這到底都是些什麽事啊,先是白色的光團衝進了自己的身體,現在這枚丹藥也急性子地跑進了自己嘴裏。
    到底是我吃了它,還是它吃了我?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光翟一直在胡思亂想,天人交戰。身體卻是白色的光芒透出,好像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身體慢慢起漂浮起來,無論他怎麽翻滾打轉,也無計於事。
    折騰了半響,白色的光芒退卻,一下子從空中摔了下來。疼的他齜牙咧嘴,隨即破口大罵起來。
    “你出來,有本事你出來,我蓋你一臉的巴掌印。”,大殿中卻是靜悄悄的,落針可聞。似乎是有些厭煩光翟,隻見他身體開始化成點點白光,慢慢地消失在大殿中。
    洗石村,大樹下。
    光翟突然間,跳了起來。
    蘇夕顏三人神情戒備,手上的靈力開始慢慢地運轉起來。準備著應付即將可能發生的情況。
    “你大爺的,當小爺好欺負,真以為小爺是泥巴,想怎麽搓就怎麽搓啊。”光翟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裏,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三人,還在破口大罵著。
    三人額頭好像有一群烏鴉飛過,馮凱更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光翟,這小子竟然沒事。不對勁啊,不對勁。
    “妖孽,你少裝模作樣,還不快俯首認誅。”馮凱拔出了手裏的劍,粗聲厲茬地將劍指向了光翟。
    光翟這才回過了神,這…這都發生了什麽?剛才不還說要收我為徒嗎,怎麽現在喊我妖孽!一時間呆呆地看著馮凱。
    “馮師弟,把劍收起來”,蘇夕顏眉頭一簇,自己這師弟怎麽如此衝動。
    “師姐….”馮凱苦笑著收起了劍,自己這不是打算唬一唬他嗎。
    冷子晨上前,走進了光翟,關心的問道:“孩子,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光翟回過神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又長個了,真想現在就擺脫小屁孩的身份。看了眼冷子晨,眼珠一轉,道:“好啊,當然好的很。”
    幾人說話的時間,青鬆道人卻已從牛首山趕來。
    三人連忙一拜,躬身地道:“師尊”。
    青鬆打量了三個徒弟一眼,見他們傷勢已經痊愈,心裏也有了著落。此番出行,真可謂是一波三折。就拿雷牛的身份起源來看,日後道玄宗跟獸神山之間,怕是不能善了了。
    “你們可見一道元丹飛過?”
    三人聽到,看了一眼光翟,遲疑了一會。卻還是大師兄冷子晨上前說起了前因後果。
    “師尊,兩個時辰前,那妖獸的元丹已經進了這孩子的體內,如今這孩子也醒了過來,隻是…好像對此一無所知。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被等著您來決定”
    青鬆頷首,看著光翟,這孩子精氣內隱,隱隱地快到練氣期了。是個好苗子。隻是這孩子單獨麵對雷牛的元丹,如何抵擋的住。我且查看這孩子體內是否有魔氣,在作定論。
    青鬆道人念出了清心咒,此咒對人來說,可以消弭身上的戾氣,通感五觀,讓人的念頭通達。對於妖魔來說,卻是刮骨蝕魂。
    光翟聽見此咒,起初並無感到一絲不適。可慢慢地,腦海裏卻開始回憶起,童年時死去的爺爺,雙手沾滿的鮮血,漆黑的廢棄工廠,死去的父母,倒在地上的自己與兩名黑衣男子的鮮血流淌了好大一片空間。
    光翟開始抱頭在地上打滾起來,這些畫麵在它腦海裏開始旋轉,好像也撕裂開了。
    “別…念了”,光翟在地上嘶啞。青鬆道人不為所動。
    光翟的漆黑的雙瞳,慢慢地轉換成了妖異的血紅色。身上的氣息已經開始轉變,殘暴、血腥,陰暗的氣息開始慢慢地散發出來。
    “我…說…了,別念了。”一聲長嘯從口中傳出。此刻的光翟身體的掌控權已經歸‘梟’。
    “好大的戾氣,雖然你身上沒有妖魔的氣息,但你小小年紀戾氣如此之重。今日我就幫你化解了。”青鬆怒喝道。口裏的清心咒念的更快了起來,身上也有淡淡的金光閃爍。
    ‘梟’才接管了身體的掌控權,狀態糟糕到了極點。該死的,這老道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強的這般讓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清心咒一直縈繞在‘梟’的耳邊,更是進入了他的心神,此刻的他,再也抵擋不住。慢慢地隱藏到了光翟的心靈深處。退出之前,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喜歡這個世界…“
    蘇夕顏三人見光翟昏倒了過去,馮凱急忙上前問道:“師尊,他這是…”
    青鬆道人撫須,開口答道:“此子身上的戾氣過重,我用清心咒為他清心明目,以後他不會再記起曾經那些讓他痛苦悲傷的回憶。他身上並沒有魔性,元丹雖然丟失,不過也無大礙。”
    馮凱不解地道:“師尊,這孩子天賦不錯,為什麽不將他收下帶回宗門。我們落日峰就師兄師姐和我資質修為尚可,其他的都是些平庸之輩。我們這一峰本來就人才不濟…為何?”。
    青鬆擺了擺手,有些落寞地道:“凡事都講一個‘緣’字,這孩子身上的戾氣太重。將來之事尚不好說,我觀這孩子命格…今日我贈他一道宗門的令牌,他日若是有緣進了道玄宗。再說吧。 ”
    “可是師尊,我等修仙不就是逆天而上嗎,怎麽能因為…”,馮凱急著說道。
    “師弟,萬萬不可再說”,冷子晨上前一把捏著他的雙間,眼神閃爍道。
    “是,師兄,我隻是很喜歡這孩子罷了。”馮凱低下頭小聲地說著。
    青鬆道人看了三人一眼,再看了躺在地上的光翟,一道青芒射出,隻見一塊靈玉方形牌上刻著道玄宗三字,落在了光翟的懷裏。
    “走吧。”
    一聲疾馳,四人轉眼就消失在了天際。
    洗石村上圍,一道無色的屏障徒然裂開,化作絲絲靈氣飄散在了空中。
    村裏,家家戶戶。
    “三娃他爹,今日我們怎麽起的這般遲。”
    “小虎,淺淺,快起床,今天還的練武呢,都怪媽媽睡到了現在。”
    “阿浪啊,趕緊起床,今天還得去山上砍材呢。”
    此時的洗石村,早已亂做了一團。雞鳴狗吠之聲,不斷地傳來。
    當村裏所有的孩子們急匆匆地感到村口的大樹旁邊時,頓時目瞪口呆。乍看之下,一個人都沒有。教頭沒來,再仔細看看,那小啞巴此刻竟然躺在地上,四平八穩地睡著大覺。
    淺淺好奇地走了過去,在光翟的身邊蹲下。伸出了小手,在光翟的臉上捏了下。還不錯,好玩。再捏了一下光翟的耳朵。
    地上的光翟說了句,“別鬧”,隨即翻轉了個身子。
    淺淺大眼睛一張,轉頭對著小虎說道。
    “哥,你聽見了沒,原來這個小啞巴不是啞巴。”神情特別的激動,好像得到了什麽好玩的玩具似的。
    一旁的孩子們也是有點詫異,原來這個小啞巴不是啞巴。不過他們沒有感到高興,之前自己等人還跟他打招呼,試圖會他聊天。原來這小子是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裏,不屑理會自己。頓時咬牙切齒。
    而此時的光翟因為清心咒的緣故,身心俱疲的他就這樣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安然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