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冥軒轉頭看向法官，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 我當然尊重法律，但是，我尊重的，是公正的法律，是能夠伸張正義的法律，是能夠保護善良，懲罰罪惡的法律。
    而不是這種隻知道對著一堆文字，照本宣科， 如同機器一般冰冷的法律！”
    他的話語，如同利劍一般，直擊所有人的內心深處。
    讓他們瞬間語塞，竟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那麽請問天理者先生，如果不以法律為準則進行宣判，那它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裏？”
    這時，張三看著李冥軒，毫不畏懼的詢問道。
    “法律當然有存在的意義，但是它同樣存在許多漏洞，人類社會在進步，在不斷的發展，那麽法律是不是也應該也跟著一起做出相應的改變，
    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修改一下，而不是一成不變，
    如果連自己的家人受到欺辱，卻因為法律的某些規定不敢還手，那它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李冥軒平靜的回答道。
    “我沒說他不能還手，但是需要把持該有的理智，而不是把三人都殺死！”
    張三想了想後，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嗬嗬！說得輕巧，人是有自己的思想，有七情六欲，在極端憤怒之下，誰能保持理智？
    是你張三律師，還是法官？又或者是在場的所有人。”
    “即便是我，都不敢說保持絕對理智，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說完之後，李冥軒把目光轉向被告席上的陳長波。
    “陳長波，你無需擔心，也不必絕望。 接下來我會抽取你的記憶，複刻當時的場景，讓他們看看能不能保持理智，你可同意？”
    “我同意，謝謝您天理者大人！”
    陳長波滿臉淚痕，激動的回道。
    話音落下，李冥軒行動了起來。
    頓時，一塊巨大的虛擬光幕出現在法庭半空中。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其上。
    隻見畫麵中，一間出租屋內，三個醉醺醺的男人，猙獰的麵孔，汙穢的語言，以及陳長波妻子絕望的哭喊聲。
    “放開我！ 救命啊！你們這群畜牲！ 不要…… 不要這樣！”
    淒厲的求救聲，如同利刃般刺痛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讓在場的所有女性觀眾，瞬間紅了眼眶，捂住了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男性觀眾，也緊緊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入肉裏，卻渾然不覺。
    畫麵轉換，陳長波瘦弱的身軀，此刻正在被三個醉漢輪番毆打、踢踹，
    鮮血從他的嘴角、鼻孔，額頭不斷湧出，染紅了地板，染紅了他的衣服，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被打倒在地，卻依然拚命掙紮，想要爬起來，想要保護自己的妻子，想要阻止那三個禽獸的暴行。
    “畜生！ 你們這些畜生！ 放開她！ 放開我老婆……！”
    陳長波嘶啞的怒吼聲，充滿了絕望和憤怒，讓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怒火。
    然而，他的反抗，在三個喪心病狂的醉漢麵前，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如此的微不足道。
    絕望，如同毒藥般蔓延，吞噬著陳長波的理智，也吞噬著所有觀眾的心。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悲劇即將發生，陳長波和他的妻子即將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
    畫麵猛然一轉。
    陳長波如同瘋了一般，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衝向廚房，抓起一把菜刀，眼眶血紅，再次衝回臥室。
    刀光閃爍，血光飛濺，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三個囂張跋扈的醉漢，瞬間倒在了血泊之中。
    畫麵戛然而止，法庭內一片死寂，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
    所有人的麵色都顯得憤怒無比。
    剛才的記憶畫麵，如同他們親身體會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網絡直播間，短暫的沉默之後，瞬間爆發出了比之前更加狂暴的聲浪。
    “啊啊啊！ 畜生！ 這三個畜生！ 死得好！ 死得好啊！”
    “陳長波， 你是英雄！ 你是真正的男人， 殺得好！ 殺得太好了！”
    “我要為陳長波請願，他無罪！ 他不是殺人犯， 他是英雄！ 他是為了保護家人。”
    “法律？什麽狗屁法律！ 這才是真相，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還陳長波一個公道！”
    彈幕如同海嘯般爆發，無數憤怒，同情，支持，聲援的言論充斥著屏幕，幾乎要將整個網絡都淹沒。
    所有人都被陳長波的遭遇所觸動，被他的勇氣所感動，被他的真情所震撼。
    “你們看到了嗎？請問在這種情況下，誰能保持理智？”
    李冥軒的目光掃視全場一圈後，平靜的說道。
    他的話剛說完，法庭之上，旁聽席上的民眾，也紛紛站起身，高聲呼喊著，
    “陳長波無罪！ 屬於正當防衛！ 還他清白！”
    “正當防衛！這是正當防衛！”
    “還陳長波清白！法律不能是冰冷的！”
    聲音匯聚成一股強大的洪流，衝擊著法庭的每一個角落，震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一旁的張三沉默了下來，他以前向來是口若懸河，基本很少輸官司，但現在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引以為傲的法律條文，他堅信不疑的秩序原則，在剛才那段血淋淋的記憶畫麵前，
    顯得如此的蒼白，如此的無力，甚至……如此的可笑。
    理智？去他娘的吧！
    而坐在上方中央的法官，目光複雜地掃視著群情激奮的旁聽席，又看了看麵色平靜的李冥軒，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被告席，那個瘦弱的身影上。
    他抬起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法槌。
    “砰！”
    “肅靜！肅靜！請大家安靜一下。”
    聽到法官的話，大家這才停止了喧囂。
    輕咳一聲後，他繼續說道：“鑒於這起案件的特殊性，我宣布暫時休庭半個小時，之後再重新判決！”
    說完，法官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起身便朝著旁邊的房間走去。
    幾位陪審員也緊隨其後，離開了審判席，隻留下滿堂寂靜，和依舊回蕩在空氣中的，那一聲沉重的法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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