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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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金光穿過院牆,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周桐站在廂房門口,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眼睛卻一直往地窖方向瞟。
    "不行,祭台搬來搬去太麻煩了..."他小聲嘀咕著,突然一拍腦門,"有了!"
    他招手叫來大虎三人,壓低聲音吩咐道:"去庫房找幾塊木板,在後院搭個台子,要這麽高..."他比劃了個高度,"再找塊紅布鋪上。"
    大虎撓撓頭:"少爺要做什麽台子?"
    "別問!"周桐神秘兮兮地擺手,"越快越好!"
    趁著三人去忙活,他溜進地窖,把幾個香囊掛在角落,又檢查了一遍。
    後院,大虎他們已經搭好了一個簡易木台,約莫半人高,上麵鋪著塊褪色的紅布。周桐繞著台子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他指揮著三人把他要的東西擺在木台上——蘋果端正地放在中央,木片削的令牌擺在旁邊,又添了幾根蠟燭和一把香。
    "這裏放歪了..."周桐皺著眉頭調整令牌的位置,"這個要正對北鬥..."
    大虎三人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懂自家少爺在折騰什麽。周桐也不解釋,自顧自地布置著,時不時還掐指算算方位,嘴裏念念有詞。
    終於,一切準備就緒。周桐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突然咳嗽一聲:"我去沐浴更衣了。"
    大虎:"......"
    二虎:"......"
    三虎:"少爺,您剛才不是洗過了嗎?"
    周桐老臉一紅:"要你管!"他甩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往屋裏走,身後傳來三人憋笑的聲音。
    浴房裏,周桐一坐到那個小木盆裏麵,然後開始瘋狂搓洗。雖然早上已經洗過三遍,但他還是覺得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硝石味。
    "怎麽辦怎麽辦..."他一邊洗一邊碎碎念,手心全是汗,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萬一穿幫了怎麽辦?徐巧會不會覺得我在騙她?小桃那丫頭肯定會笑話我..."
    洗到一半,他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緊張得想上廁所。
    "不是吧..."周桐欲哭無淚地蹲下來,"關鍵時刻掉鏈子..."
    解決完生理問題,他站在銅鏡前,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平複狂跳的心髒。鏡中的年輕人劍眉星目,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滑稽。
    "冷靜,周桐!"他對自己說,"你可是要當神棍的人!"
    他顫抖著手拿起那件白色道袍,小心翼翼地穿上。布料柔軟舒適,袖口的青竹刺繡栩栩如生。他在水中看了看自己的倒影——白衣勝雪,黑發如墨,腰間香囊輕晃,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嘖嘖,帥啊..."周桐忍不住轉了個圈,自戀地摸了摸下巴,"這要是再配把拂塵,活脫脫就是個得道高人!"
    突然,他想起什麽,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忘了準備拂塵了!"但現在也來不及了,隻能將就。
    他推開浴房的門,卻沒有立刻出去,而是靜靜地站在走廊陰影處。院中傳來眾人的交談聲,但聽不真切。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吹動他的衣袂。
    "要是武功再好點就好了..."周桐不無遺憾地想,"白衣飄飄,淩空而立,那才叫一個帥..."
    他豎起耳朵,隱約聽到小桃的聲音:"...少爺是不是被陳嬤嬤針紮傻了?"
    然後是陳嬤嬤的嗬斥和輕輕的拍打聲。
    周桐嘴角抽了抽,強忍著沒衝出去。他靜靜地等著,眼睛盯著院中那個簡易"法壇"。木台上的蠟燭已經點燃,火苗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映照著那個歪歪扭扭擺放的"祭台"——蘋果偏了,令牌倒了,連紅布都皺巴巴的。
    老王和陳嬤嬤站在一旁,對著"法壇"指指點點,顯然是在吐槽這糟糕的布置。周桐聽得臉都綠了,但現在出去更丟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等。
    突然,一陣夜風拂過院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周桐眼睛一亮——來了!
    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邁著方步走出陰影。
    夜風輕拂,白衣飄飄的周桐緩步走出陰影。月光如水,灑在他一塵不染的道袍上,腰間香囊隨風輕晃,散發出淡淡的桃花香氣。
    "少爺這是..."小桃剛要打趣,卻在看清周桐神情的瞬間噤了聲。
    此刻的周桐眉目低垂,唇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感。他雙手交疊在寬大的袖中,步履輕盈得仿佛不沾塵埃,與平日裏那個嬉笑怒罵的少爺判若兩人。
    老王和陳嬤嬤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少爺這戲,演得也太像了。
    周桐緩步走向木台,衣袂翻飛間帶起幾片落葉。他拾階而上,在眾人注視下取了三炷香,對著虛空鄭重地拜了三拜。香火明滅間,他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周桐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縹緲。他從袖中掏出一疊黃紙,手腕輕抖,紙片如蝶般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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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指尖一彈,一張符紙無風自燃,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幽藍的火光。
    台下的竊竊私語漸漸安靜下來。徐巧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小桃則瞪大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
    周桐取出一支朱砂筆,在空白的符紙上龍飛鳳舞地畫了幾道。筆走龍蛇間,他的神情專注得近乎虔誠,額角甚至滲出細密的汗珠。最後一筆落下時,符紙突然無風自動,在香火上轉了三圈。
    "大虎。"周桐突然開口,聲音冷峻得不帶一絲溫度,"去打桶井水來,莫要灑了。"
    這命令來得突兀,大虎一個激靈,下意識應道:"是!"轉身就往井邊跑,連水桶都差點拿反了。
    周桐拾起那張畫好的符紙,緩步下台。眾人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又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後。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白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老王,開地窖。"周桐在窖門前站定,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老王咽了口唾沫,顫抖著手去掀地窖的木板。年久失修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硝石味。
    火把點燃的瞬間,地窖內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地麵上,猩紅的朱砂與濃墨交織成詭異的圖案,歪歪扭扭的符文如蛛網般蔓延。
    角落裏,幾支殘燭靜靜燃燒,將那個歪斜的"祭台"照得忽明忽暗。最駭人的是中央那個黑黝黝的鐵箱,箱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在火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這...這..."小桃臉色煞白,不自覺地往徐巧身後躲。大虎三人提著水桶的手直哆嗦,水麵蕩起一圈圈漣漪。
    周桐卻神色如常,邁著奇特的步法在地窖中穿行。他的腳步看似雜亂,卻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符文,衣袂翻飛間帶起細小的塵埃。
    "天清地靈,陰濁陽清..."他低聲吟誦著,手中的符紙放到旁邊的短燭上點燃。火光映照下,他的麵容忽明忽暗,竟有幾分鬼氣森森。
    符紙燃盡的刹那,周桐快步走到鐵箱旁,猛地掀開箱蓋——
    "放水。"他簡短地命令道。手指指向旁邊的小鐵箱子。
    大虎三人戰戰兢兢地抬著小鐵箱上前,將井水倒入。水麵接觸到冰冷的鐵壁,立刻泛起細小的氣泡,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周桐長舒一口氣,仿佛耗盡全身力氣般踉蹌了一下。他疲憊地揮揮手:"今夜留兩人守在地窖口,每隔一個時辰燒一張符紙。"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我元氣大損,需靜修調息...明日寅時,你們自會知曉結果。"
    說完,他不等眾人反應,便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離開。白衣背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隻留下一地驚疑不定的目光。
    直到周桐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眾人才如夢初醒。
    "少、少爺這是..."小桃聲音發顫,"真會法術了?"
    陳嬤嬤死死攥著佛珠:"老身活了這麽大歲數,頭一回見......"
    老王盯著地窖裏那些詭異的符文,突然一個激靈:"快!按少爺說的做!去拿符紙!"
    徐巧卻站在原地沒動,眉頭微蹙。月光下,她的目光落在地窖角落那幾個熟悉的香囊上,嘴角突然浮現一絲了然的笑意。
    而此時,房門後的周桐正捂著嘴偷笑到渾身發抖。他躡手躡腳地爬到窗邊,透過縫隙偷看院中眾人的反應,得意得直搓手。
    "嘿嘿,這下看誰還敢拆穿我..."他無聲地咧嘴笑著,突然想起什麽,趕緊板起臉,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咳咳...我回去調息了..."
    窗外,第一張符紙已經燃起,暗黃的火光映照著眾人驚疑不定的臉龐。夜風拂過,帶來遠處隱約的犬吠聲,為這個夜晚更添幾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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