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別問了。”他淡淡的說，靈韻一直以來都對小師弟寵愛有加，就算是此刻也不願意違逆他的意思。
    他隻無奈笑了笑：“好吧。”
    “我想單獨跟大師兄聊聊”，霍雲川用懇切的目光盯著靈韻，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怎麽說師兄不會拒絕。
    靈韻無奈隻能歎了口氣，過去喊人把靈卿帶過來了。
    他其實磨磨唧唧試圖留下一起，但霍雲川看向他的目光格外堅定，靈韻無奈，揮手讓人把人留下，自己也跟著離開了。
    靈卿此刻已經頭發淩亂，衣衫也在先前的拉扯當中鬆鬆垮垮，早就沒了一派掌門的氣勢。
    霍雲川單手握緊了劍柄，垂下眼看著他，他的臉色越發蒼白，看起來像一團被風一吹就要散成煙塵的雲。
    “不送我去戒律堂？”
    靈卿冷笑著，如同一隻野狗般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將霍雲川撕咬成碎片。隻是霍雲川手中有劍，而此刻他早就已經不是對手了。
    他像是一攤地下的爛泥，徹徹底底的，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不必”，霍雲川抬手拂過青循真人墓碑上不存在的灰塵，微微扶了上去，“今日便是了結。”
    “怎麽，想動用私刑？”
    “不可以？”
    靈卿憤憤罵出聲來：“原來什麽端方君子不過都是演的”，邊說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不過是師尊撿來的野孩子！無父無母的掃把星！”
    霍雲川麵不改色，但眼神中多了一絲悵然的顫抖，他用力撐住了墓碑一角，袍袖滑下去露出手腕上卡著的銀紅細鐲，他的手在不自覺的發抖。
    “我……”，他竭力讓聲音顯得沒那麽虛弱，“殺你並非私怨，而是為師尊報仇。”
    “成王敗寇，當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霍雲川眼尾微微發紅，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做了決定。
    “白司主……”，他在心中默默喚了一句，看著腕骨上的鐲子，終於還是決定率先開了這個口，他知道她都能聽到。
    他也想再撐一撐，可現在身體的力氣已經到了極限：“……我撐不住了。”
    石碑和一隻手的力量根本撐不住他虛弱至極的身體，霍雲川怕自己再不求助就要一頭撞在墓碑上了。反正白榆是要出現的，他在她麵前早已經沒了什麽形象可言。
    白榆瞬間在霍雲川身旁出現，她來的突兀如同一陣風，腳步穩下來的瞬間抬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他。
    霍雲川早就感受到已經熟悉的氣息，在白榆扶住自己手臂的瞬間便鬆開了所有緊繃的弦，他半靠在她肩頭，沒有半分遮掩的模樣。
    “還以為你打算繼續咬牙撐著”，白榆揚起豔麗的眉眼看他，手上用力撐著他完全站穩。
    霍雲川虛弱地笑笑：“又不是傻的。”
    他的手小心地搭在白榆的身上借力，但又不敢太用力，白榆不以為然瞥他一眼，笑著說：“傻的我不要。”
    “嗯”，霍雲川聲音低啞地應了一聲，他確實沒什麽力氣了，隻緩緩喘著氣平複。
    靈卿看到白榆的一刻終於徹底瘋了：“果然是你這妖女！”
    再看兩人熟絡的姿勢，他似乎更明白了什麽：“你們勾結在一起騙我！”
    “沒勾結”，霍雲川平靜地回答，“我現在聽她的。”
    靈卿不禁瘋狂大笑起來：“怪不得你中了離人淚還有如此修為，原來是你與她苟且換來的！”
    這話白榆這就不樂意聽了：“不是，我們怎麽就苟且了？”
    執念司白司主暴躁起來就是個沒人能控製的噴子：“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倆苟且了？我倆當你麵脫衣服了？”
    霍雲川實在聽不下去，清了清嗓子咳嗽：“咳，白司主……不必理會。”
    “人家都罵上門了怎麽還能不必理會！”
    白榆隨手把霍雲川往旁邊石碑上一甩，也不管他是不是踉蹌著好容易才站穩，徑直奔著靈卿就去了！
    “有本事罵人，沒本事挨揍？”
    白榆直接把靈卿按在地上，他腦門磕在地上的碎石子上，沾了一地的土，石子都嵌在血肉模糊的傷痕裏，看起來更慘了。
    霍雲川都有點看不下去，他現在自身難保，動一下就要徹底站不穩了，他於是還是決定原地靠著墓碑先別動。
    隻能看著白榆單方麵毆打他大師兄。
    白榆平時打赤瑕打習慣了，直接按著頭就往地上摩擦，但沒想到人類的身體實在是比修羅族差多了，白榆把人揪起來一看莫名其妙這人一腦門血，也是十分詫異：“怎麽這麽不扛打？”
    霍雲川默默想移開目光，實在是不太忍心看這麽個場景了。
    畢竟落到他手裏靈卿也就是個被抹脖子，而落在白榆手裏，不定會經曆什麽可怕的事。
    想想都覺得還是死了比較好些。
    果然白榆把靈卿按在地上結結實實揍了之後，想到什麽又把他拎起來，逼著他跟自己對視，氣勢洶洶地問：“說？有證據嗎？”
    靈卿被剛才她那兩下打得都快奄奄一息了，可還是嘴硬：“要不是被我說中了，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白榆抬手給他倆耳光：“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靈卿被扇在地上動彈不得，狼狽的吐了口血出來，連帶著門牙一起。
    還在那裏說個沒完：“我看你根本就是氣急敗壞了吧！”
    白榆看霍雲川，現在她的脾氣已經大到想連著他一起揍了，“你們玄天劍宗的教育真成問題！”
    霍雲川平靜地斂起目光，沉默著假裝自己不存在。
    他很無辜，白司主的火可不要發在自己身上，跟他無關。
    白榆見霍雲川不接話更氣了，她一腳踩在靈卿背上，直接把他踩成了一個趴在地上的烏龜王八：“你跟無憂鎮永慶坊開香料鋪的曲老板才叫苟且！你每隔幾個月就會下山一趟找她私會，她甚至還幫你生了個兒子叫曲霖！”
    霍雲川：“？？？”
    他詫異地將目光從白榆身上轉到靈卿身上，“怪不得……”
    “怪不得他對曲霖關愛有加，不但破格收他做內門弟子，還收他為徒，親自傳授他劍術，甚至他犯下累累罪行，他還試圖包庇他，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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