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重啟
    玄天劍宗掌門在門派當中被魔教教主白瑜所殺成為了當下震驚江湖的大事，靈卿掌門的師弟靈韻真人倉促接替了掌門之位，江湖中各大門派群情激奮，勢要滅了魔教。
    靈韻真人雖然是個善良平和的脾氣，可畢竟是深仇大恨，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更何況上門殺人可是明晃晃的挑釁，正道很快就感到了威脅，於是選擇聯起手來，集結人手包圍了幽冥之地。
    但修羅教位於山上，地勢易守難攻，盡管正道高手盡出，但修羅教眾嚴防死守，雙方死傷無數，戰況一度陷入了膠著。
    白瑜每日要到前線督戰，霍雲川便也跟在她身邊，他眉頭緊皺看著血流成河的戰場，滿眼都是悲憫和不忍。
    白瑜看出他的自責，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
    “你是為我報仇”，霍雲川垂下眼，他雖然外表強硬，可實際上心腸比誰都柔軟，他隻是習慣了用手中的劍去保護別人，用殺戮的方式維護道義而已。
    從前他一直覺得，如果這世間需要以殺止殺，那麽他責任所在，要做那個執劍之人。
    “就算沒有你，他們正道也會找其他借口來圍攻”，白瑜抖出手中的長刀，垂眼看著山下，正道的攻勢又上來了，可教眾已經漸漸不敵。
    “人總是這樣，自詡為高貴的正道”，白瑜一甩長刀，笑容冷然：“不過是為了自己征服的欲望找借口而已。”
    “可我厭惡這樣的自己”，霍雲川按住她的刀鋒，他腰間墜著一把舊劍，並不是他使用慣了的斷水劍，“我說過要保護你，我不會食言。”
    他果斷地拔出劍來，“如果你要去戰場，帶我一起去。”
    白瑜笑了：“好。”
    她舉起刀來揚了揚，語調清朗：“走！我們去殺個痛快！”
    她永遠都是那樣愛恨分明，敢殺敢幹的人，無論換了什麽身份，她都是自由而張揚的。
    霍雲川跟在白瑜身後默默地想，或許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
    戰場總是慘烈的，充滿了殺戮與死亡，正道與修羅魔教的刀劍相向注定永遠不會有勝利的一方，每個人都是輸家。
    霍雲川倒在白瑜的懷裏，橫在他胸口一道刀傷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胸口，鮮血流了一地，此刻臉色發白，幾乎已經全無生氣的樣子，白瑜垂著眼看著他，表情又是無奈又是悲傷，“你何必如此。”
    她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很多處傷口，但都不是致命傷，這一處致命的刀傷是霍雲川幫她擋下來的。
    這一刀注定會要了他的命。
    “我在這裏死了沒什麽”，霍雲川撐著一口氣，抬起手試圖去夠白瑜的臉，她的臉上染了他的血，“我說過會保護你，隻要你活著……”
    他甚至一句話還沒說完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白瑜匆忙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眼睛裏有晶瑩的水汽升騰，嘴上卻是無比抱怨的：“你這個傻子，蠢貨。”
    霍雲川朝她笑了笑，他的視線模糊起來，最終無法抑製地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
    隻有白瑜最後看向自己時眼底的一抹閃爍的淚光印在記憶最深處。
    再後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切情節仿佛陷入了循環，他再一次傷痕累累地從玄天劍宗出逃，他知道自己應該去找白瑜，他在山腳下遇見了趙猛大哥，跟著他上了山，然後參加修羅教的選賢大會，這一次他主動上了比武台，出手打贏了所有人，然後在遭到聖女開口嫌棄他的長相“小白臉”時，他非常坦然地開了口，“雖然我白，但我會算賬。”
    那一瞬間全場驟然安靜，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他。
    青影大長老：“你說你會什麽？”
    聖女：“難道你是個賬房先生？”
    霍雲川不答，隻說：“我想見教主。”
    算賬先生當下確實是非常稀缺的人才，教主白瑜親自接見了霍雲川，霍雲川看到她依然慵懶地窩在木藤躺椅當中，活得好好的，於是便放下心來。
    這一次沒有羊肉鍋子，霍雲川隻答應白瑜幫她好好算賬，對自己的來曆和身份絕口不提。
    教中的賬務終於搞明白了，白瑜鬆了一大口氣，可看到賬本上一連串的紅字，整個人又暴躁了起來。
    經營一個門派但是窮得大家都要吃不起飯了怎麽辦？
    霍雲川說，別慌，大家可以想辦法外出做做生意，用山裏的東西換點糧食和錢回來。
    比如聖女成天躲在丹房裏搞的那些藥丸，山上養的黑山羊，打獵弄回來的野獸皮和爪牙，青影大長老種的珍貴草藥，還有教主……教主可以用浮遊步帶了東西出門去換錢。
    總之，每個人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沒過多久白瑜還是吃到了新奇的羊肉鍋子，大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他們甚至開始跟鎮上的居民采購糧食種子和農具，開墾山腳下的荒地耕種。
    日子平靜到霍雲川又開始恍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他依然找不到脫離鏡中世界的辦法，多次試探白瑜確認她對一切全無記憶，可到底要如何找到鏡中世界當中藏匿的法器呢？
    白瑜注意到霍雲川心事重重的模樣，於是主動提出帶他去鎮上轉轉散心，還給他買了甜果幹，甚至在武器店為他新訂了一把非常不錯的長劍。
    “我真的沒事”，霍雲川捧著果幹很無奈，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小孩子哄。
    白瑜拽他往武器店裏走，“沒事吃點零嘴不行嗎？”
    迎麵一個熟悉的身影閃現，將他堵了個正著：“師弟？”
    那人一身玄天劍宗長老的寬袍，衣衫飄蕩攔在了霍雲川麵前：“我可找到你了！”
    霍雲川定睛一看，這人麵容和善，看起來有幾分富態，赫然是他的二師兄靈韻真人！
    白瑜頓時警覺：“你喊他什麽？”
    “你的傷好了嗎？我找了你大半年了……”
    靈韻真人殷勤地拉著霍雲川的手，完全沒注意旁邊已經要滿身炸毛的白瑜：“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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