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高考成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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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高考成績公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楊父和楊母的心情愈發忐忑不安起來。每過一天,他們心中的焦慮便增添一分,臉上的笑意也越發勉強起來。終於,磨人的 22 號即將過完,此時此刻,全家四口人裏,除了小改依舊表現得鎮定自若外,其餘三人簡直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
    楊祥毅這個平日裏對籃球癡迷不已的少年,此刻竟然連心愛的籃球都拋諸腦後了。他靜靜地陪在父母身旁,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座擺在桌上的鬧鍾,仿佛隻要稍有疏忽,時間就會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似的。
    而小改望著眼前這三位神色越來越緊繃的家人,忍不住無奈地勸解道:“爸媽、小弟,現在已經很晚啦,咱們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反正明天白天再查詢成績也是一樣的呀。要知道,全國可是有好幾百萬的考生呢,肯定有好多人像你們這樣焦急地守候在電話機前,一旦時間一到,大家都會在第一時間撥打那個查詢號碼的。如此一來,線路必然繁忙不堪,絕對會出現占線的情況。所以說,咱們又何必在這裏苦苦熬夜等待呢?”
    然而,她的這番好意卻並未得到家人們的響應。隻見楊祥毅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姐,你不懂,這就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啊呸呸呸,瞧我這嘴,一緊張居然說錯話了。”話音未落,他立刻感受到兩道充滿“殺氣”的目光朝自己射來——原來是父親和母親正怒目圓睜地瞪著他。楊祥毅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犯下大錯,連忙慌張地改口說道。
    “爸、媽,您二老就放寬心吧,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的啦,這次考試的成績跟我預估的應該相差無幾,咱們別再等啦!不信您們瞧瞧這兒,看看我這雙眼睛,都被熬得通紅啦!”小改一邊說著,一邊將臉湊近父母麵前,伸出手指向自己布滿血絲的雙眼。
    聽到女兒這麽說,楊父隻是隨意地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應道:“你要是困了就趕緊去睡覺唄!誰也沒讓你非得等著呀,我們隻不過是想能第一時間知道確切的分數罷了,可沒有擔心你考不上。”
    楊母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她揚起手朝著楊父肩頭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嘴裏還不停地責罵著:“你這個死老頭子,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你才考不上,你們全家都考不上。哎呀不對不對,瞧我這張破嘴,真是罪過罪過,信女一時口誤,還望佛祖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怪罪於我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楊母越罵越覺得不對勁,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地念叨起經文來。
    看到如此緊張的家人,小改本想著開口勸慰幾句,結果不僅沒能成功安撫他們,反倒連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起來,一顆心像是懸在了半空中似的,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極了。
    終於,零點那清脆而悠揚的鍾聲緩緩敲響,仿佛一道神秘的魔法咒語解除了束縛,一家四口瞬間如同被解開封印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圍在了電話機旁。
    “老頭子,快快快呀,趕緊把準考證號碼給拿出來喲!”楊母心急如焚,連聲催促道,聲音裏透露出滿滿的期待與緊張。
    楊父則慌慌張張地開始摸索起自己的口袋來,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焦急萬分地道:“哎呀,奇怪了,明明剛才還在我的手上拿著呢,怎麽這會兒就找不到了啊?”
    一旁的小改無奈地看著剛剛才被楊父鄭重其事地放置在電話機旁邊、記有準考證號碼的那張紙,簡直是無語凝噎,心裏暗暗嘀咕著:這也太不靠譜啦!
    就在這時,機靈的楊祥毅突然發現了端倪,他一邊緊緊扯著楊父的衣袖用力晃動著,一邊用手指向電話機旁的那張紙,興奮地喊道:“爸爸爸爸,看呐,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楊父順著兒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恍然大悟,連忙伸手一把抓起那張紙,嘴裏念叨著:“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果然是放這兒了。”說罷,他拿起話筒,正準備撥打查詢分數的電話號碼時,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猛地頓住了即將按下數字鍵的手指,轉頭問楊祥毅:“寶貝兒子,那個查分的號碼到底是多少來著?哎喲喂,我這腦子,一下子居然想不起來了……”
    “起開!白活這麽大歲數,一到正事上就指望不上你!小毅,你來!”楊母怒目圓睜,毫不客氣地一把扯開站在電話機旁手足無措的楊父,然後用力將楊祥毅推到電話機跟前。
    楊祥毅深吸一口氣,剛伸手準備拿起話筒,卻再次被楊母急切的聲音叫住:“開免提!開免提啊!”他無奈地點點頭,按下了免提鍵。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隨著一陣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傳來,小改心裏暗暗想道:果然如此。
    一旁的心急如焚的楊母立刻連聲追問:“號碼撥錯了吧!這該不會是空號吧?”
    “媽,不是空號,隻是占線了而已。”小改連忙出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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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趕緊掛了重新打,一直打到通為止!”楊母斬釘截鐵地交代著。
    於是,一家人就這樣陷入了不斷掛斷重撥、重撥再掛斷的循環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重複動作,電話裏終於不再傳出那句令人沮喪的“暫時無法接通”了。
    然而,這一次傳來的卻是:“請輸入考生……”
    楊祥毅不敢有絲毫怠慢,按照語音提示小心翼翼地逐一輸入數字。隨後,他又拿起桌上的筆,準備記錄下每一科目的成績。
    單科成績報完,緊接著報出了726分的總成績,房間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別說是楊父、楊母和楊祥毅這三個人了,就連一向淡定的小改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因為這個成績竟然比之前預估的還要高出足足二十來分!
    “姐,姐你真牛!”伴隨著楊祥毅那充滿興奮與崇拜的大叫聲響起,原本還處於震驚之中的楊父和楊母終於緩緩地回過神來了。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並不能完全理解這個分數所代表的真正意義,但在他們那有限的認知當中,隻要能考到六百多分,便已經能夠進入一所相當不錯的大學了,更何況自家小閨女如今取得的這般驚人成績呢?
    隻見楊父滿臉漲得通紅,整個人因為過度激動而不停地顫抖著,他那雙粗糙的大手哆哆嗦嗦地伸向衣兜,從裏麵掏出那個有些皺巴的煙盒,想從中抽出一支煙來平複一下自己此刻翻湧的心緒。然而,由於手抖得實在太過厲害,他接連嚐試了好幾次,卻始終沒能將那支煙順利地抽出來。
    一旁的楊母同樣激動不已,她那一雙眼睛早已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奪眶而出。小改強忍著內心的酸澀之意,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開口說道:“爸,媽,這下你們總該可以安心睡覺了吧!”聽到小改的話,楊父和楊母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哎~哎~,安心了安心了。”他們的聲音雖然有些哽咽,但其中飽含的喜悅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楊母激動的哭了起來,一家人圍著她勸了好久才漸漸平息下來。
    毫無疑問,今晚注定將會成為一個令人難以入眠的夜晚。對於小改一家人而言,這份驚喜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珍貴,讓他們的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夜已深,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靜謐之中。而此時的小改卻獨自一人躲在黑暗裏,用被子緊緊地蒙住頭,仿佛想要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肆意地流淌著,很快就浸濕了那柔軟的枕巾。她那雙纖細的手則用力地捂住嘴唇,似乎害怕哪怕泄露一絲微弱的哭聲。
    自重生以來,已經過去了七八年的漫長歲月。這期間,小改從未有過一刻懈怠,始終在不懈地努力、奮鬥著。每一天,每一夜,她都咬著牙堅持著,強撐著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累的時候,她也想過放棄,可是想想上輩子那平凡又憋屈的日子······算了,還沒到躺平的時候,現在的努力,是為了給以後悠閑的躺平生活奠定基礎。
    而今夜,她終於能夠稍稍停歇下來,讓那顆疲憊不堪的心得到片刻的喘息。回想起這些年來所經曆的種種艱辛與磨難,小改心中感慨萬千。所有的付出和汗水,終於換來了如今令人欣慰的成績。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些曾經遭受的苦難和挫折,在此刻看來都變得微不足道。
    就讓眼淚盡情地流淌吧!她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過了今晚,當黎明破曉之時,她又將會變回那個堅不可摧的楊小改,繼續勇敢地麵對生活中的挑戰,去追逐屬於自己的夢想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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