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被她那臭屁的樣子逗樂了，笑罵道：
    “你這丫頭，不知羞。”
    小改嘿嘿一笑：
    “這就是緣分，緣分呐，婆！
    你看，他那大名小名起的，注定就是咱家的人！”
    外婆也不打岔，笑著提醒：
    “可千萬別讓你爸聽到，他現在對小張那可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
    小改連忙點頭：
    “我知道的，婆。
    我以前的目標是過了三十在談婚嫁，
    畢竟單身的日子是真的快活。
    可是他真的太好了，
    好得我都舍不得拖著人家。”
    說完，把洗腳盆輕輕往床底下一送，擦幹雙腳，
    利落地脫衣、關燈、進被窩，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祖孫倆頭挨著頭躺好，小改壓低聲音，將張毅的身世挑挑揀揀說給外婆聽。
    小老太太專注地聽著，時而皺眉，時而歎息，時而心疼，時而罵人。
    等小改講完，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感慨地說：
    “這孩子真是命苦啊！
    改呀，你以後可一定要好好待人家。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但他十來歲時就做到了，
    可見這孩子是個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懂得感恩的人。
    隻要你真正的走進了他心裏，那你以後的日子指定差不離。”
    “是吧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
    婆，你勸勸我爸，讓他別對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傻丫頭，這我可管不了！
    毛腳女婿要想得到老丈人的認可，那得靠他自己去努力爭取。”
    小改有些著急地說：
    “可是你剛剛不是也說了他人好嗎？
    怎麽現在又舍得我爸去刁難人家了？”
    外婆拍了拍小改的背，語重心長地道：
    “你呀，關心則亂！
    忘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話嗎？
    如果太容易得到，他不珍惜了怎麽辦？”
    小改不以為然地哼哼：
    “他才不是那種人呢！”
    “聽出來了，你很相信他，這跟考不考驗他，怎麽考驗沒有關係。
    我不僅不會幫他，反而還會故意給他製造一些困難。”
    老太太毫不掩飾地把話挑明。
    “婆，您怎麽還能這樣？”
    小改有些不滿地嘟囔著。
    “怎麽啦？難道你不相信他的能力嗎？”
    老太太反問。
    “怎麽可能，我隻是不想看到他被故意刁難，
    隻希望他能感受到咱家的溫暖和善意。”
    小改小聲解釋。
    “放心吧！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他有的是時間去慢慢感受。
    一碼歸一碼，該有的考驗不會少，沒有放水可言。”
    “好吧，不管了，讓他自己去闖吧！
    反正他是個怎樣的人，你們遲早也會了解。”
    “這就對了嘛！
    老婆子我並不是針對他一人，
    所有的孫女婿都一樣，誰也逃不掉。
    當然，孫媳婦另當別論。”
    “標準還不一樣啊？”
    “這不是廢話嗎？
    娶進門的和嫁出去的，那能一樣嗎？”
    清晨，小改和往常一樣，老時間起床，
    慢悠悠的晃悠下樓，笑眯眯的和樓下眾人打招呼。
    堂屋裏，楊父兄弟倆依舊坐在桌子邊喝茶，
    外婆和小嬸坐在旁邊聊天，
    院子裏，楊小婭正忙著幫甜甜紮辮子，
    楊祥毅在旁邊胡亂指揮著。
    剛從廚房走出來 的楊母，目光落在小改身上，
    無奈地搖搖頭：
    這妮子，又是最後一個起床，也不怕外人笑話。
    從張毅手中接過牙刷和杯子，小改蹲在水池邊刷牙。
    刷完牙後，張毅已經將洗臉水兌好了，正拿著毛巾等在旁邊。
    小改衝他粲然一笑，順手將杯子遞給他，接過毛巾開始洗臉。
    整個過程中，兩人配合異常默契，
    一個遞得自然流暢，一個接得順理成章，
    就好似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交流。
    除了早已免疫的楊祥毅和年幼無知的甜甜，
    院子裏的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屋內眾人不明就裏，停止了交談，起身走了出來。
    順著楊母的視線，目光聚焦在兩人之間的互動上，神色各異。
    小改洗完臉，用毛巾擦幹臉上的水珠，一抬頭，就發現自己被圍觀了。
    疑惑的撓了撓頭，問道：
    “咋了？臉沒洗幹淨還是頭發紮歪了？怎麽都盯著我看？”
    外婆最先回過神，老人家樂嗬嗬地道：
    “嗬嗬……沒事，可能是大家都餓了，等著你一起吃飯呢！”
    “咱家吃早飯，啥時候等過人了？
    不是誰先起來誰先吃嗎？”
    小改更不解了。
    “恁多話幹啥？洗好了就趕緊給我過來端飯，
    恁大個妮子了，一點眼色都沒有，
    天天睡到太陽曬屁股，比甜甜起的都晚，
    連個孩子都不如，你也不害臊。”
    楊母沒好氣地一頓訓斥。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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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小改解釋，怕被潑機的眾人紛紛開口：
    “就是就是，端飯端飯。”
    “我去收拾桌子。”
    “我去搬凳子。”
    “我去擺碗筷。”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四散開來，各自忙碌去了。
    小改眼睜睜的看著眾人迅速散去的身影，
    又瞅瞅罵完人就轉身離開的老娘，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委屈巴巴的看著身邊的男人，無力的解釋道：
    “我天天都是這個點兒起來的，之前都沒人說我，
    怎麽今天就變成十惡不赦了？”
    張毅強忍笑意，安撫著有些跳腳的小女友：
    “嗯！我知道，不賴你。
    快去擦點兒爽膚水出來吃飯，
    有你愛吃的蔥油餅。”
    “你做的？”
    小改滿臉驚喜地問道，聲音中透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張毅看著小丫頭那雙明顯閃爍著光芒的大眼睛，心中難掩愉悅，嘴角上揚，“嗯”了一聲。
    “等我！”
    小改丟下倆字，一溜煙兒地朝著浴室奔去。
    “慢點兒慢點兒！”
    張毅見狀，趕忙快走兩步，對著小改的背影囑咐道。
    這溫馨的一幕，並沒逃過眾人的圍觀。
    不動聲色的將眾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張毅大大方方地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看吧！看吧，沒什麽不能看的，早晚有一天，你們就會習慣。
    早飯很豐盛，那些出自張毅之手一目了然。
    吃了幾十年自家老娘的手藝，雷打不動的饅頭小鹹菜，
    小米粥，大米粥，玉米糊糊、麵湯交替。
    偶爾換個花樣，也隻是把饅頭變成包子，小鹹菜換成時令蔬菜。
    給了自家男人一個“真棒”的眼神，小改低頭開動，
    半個多月沒吃了，還真有些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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