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士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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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境的雨下了三天,黏糊糊的,把山路泡得泥濘。
    柳如煙蹲在岩石後麵,雨水順著頭盔簷往下淌,模糊了視線。
    她盯著遠處林間的黑影——那是魏瞎子的人,正扛著沉甸甸的帆布包往山坳裏鑽,包裏是“蝰蛇”剛從境外運進來的新貨,純度高得嚇人。
    這是她“活過來”後接的第一個任務跟著魏瞎子的得力手下“刀疤”,把這批貨從臨時藏匿點轉移到下遊的碼頭,交給接貨人。
    魏瞎子沒露麵,隻讓刀疤帶話“阿煙,活兒幹漂亮了,以後‘蝰蛇’的路子,有你一半。”
    話聽著熱乎,柳如煙卻清楚,這是試探。
    刀疤看她的眼神裏帶著打量,像在看一塊隨時可能炸的雷——“毒蠍”的人都知道“阿煙”機靈,也都怕她太機靈,反咬一口。
    “動作快點!雨再大,山路該塌了!”刀疤在前麵低吼,聲音被雨聲吞了一半。
    他手裏拎著槍,槍口時不時往柳如煙這邊掃,帶著不加掩飾的警惕。
    柳如煙沒應聲,隻是緊了緊背上的突擊步槍——這是魏瞎子“賞”的,舊得掉漆,卻能打響。
    她跟在隊伍最後,眼角的餘光掃著兩側的山林。
    雨霧濃,能見度低,正是藏人的好地方。
    她摸了摸心口的銀質掛墜,冰涼的金屬硌著皮膚,是唯一的安穩。
    袁朗說過,老a的人在半徑五公裏內布了暗哨,暗號一出就會動,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
    她不想動暗號。魏瞎子多疑,這第一步要是走不穩,後麵的局就難鋪了。
    隊伍走到一處窄隘口,左側是陡崖,右側是密不透風的灌木叢。刀疤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壓低聲音“不對勁。”
    柳如煙的心猛地提起來。她摘下頭盔,雨水瞬間打濕了短發,貼在額頭上。
    她側耳聽——雨聲裏混著極輕的腳步聲,不是他們的人,節奏快,帶著製式軍靴踩在泥裏的悶響。
    是巡邏隊?還是魏瞎子自己安排的“考驗”?
    沒等她細想,灌木叢裏突然竄出幾道黑影,手裏的槍噴著火舌,“砰砰”的槍聲在山穀裏炸響。
    刀疤的人沒防備,瞬間倒了兩個,帆布包滾在泥裏,白色的粉末漏出來,被雨水衝得暈開。
    “是武警!撤!”刀疤嘶吼著開槍還擊,往陡崖邊退。
    他的人慌了神,隻顧著往後跑,沒人管地上的貨。
    柳如煙瞳孔一縮。不是巡邏隊的裝備,倒像是魏瞎子的死對頭——另一夥想搶地盤的小毒販。
    但此刻不是辨別的時候,貨要是丟了,她這“阿煙”的身份就算白撿了。
    她沒跟著退,反而往前衝了兩步,一把撈起地上的帆布包。
    包沉得像塊石頭,她扛在肩上,轉身往刀疤那邊喊“往右側林子走!那邊有岔路!”
    那是她來時記下的退路,比陡崖安全。
    刀疤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她沒先跑,反而去撿貨。
    “還愣著!”柳如煙吼了一聲,抬手朝追來的黑影開槍。
    她槍法準,是“毒蠍”時練出來的保命本事,一槍正中最前麵那人的胸口。
    混亂中,一顆子彈擦著她的手臂飛過,帶起一陣灼熱的疼。
    柳如煙悶哼一聲,沒停步,拽著旁邊一個嚇傻了的小弟往林子鑽“走!”
    手臂上的血瞬間湧了出來,混著雨水往下淌,染紅了半條胳膊。
    她咬著牙扛著貨,腳步沒慢——她知道刀疤在看她,魏瞎子的人都在看她。這傷,得“值”。
    鑽進林子後,雨被樹葉擋了大半。柳如煙靠在樹幹上喘口氣,手臂疼得鑽心,血順著指尖滴在泥裏,暈開小小的紅圈。
    刀疤帶著剩下的人跑過來,看她的眼神變了,少了警惕,多了點複雜。
    “貨……”刀疤指著她肩上的包。
    “沒丟。”柳如煙把包遞給他,聲音因失血有點發虛,卻沒哼一聲,隻從口袋裏摸出塊髒得發黑的布,往手臂上一纏,勒緊,“魏哥要的東西,不能落在別人手裏。”
    刀疤接過包,捏了捏,又看了看她手臂上滲血的布,喉結動了動“你……”
    “別廢話了,先找地方躲躲。”
    柳如煙打斷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血,眼神冷得像冰,“回去晚了,魏哥該疑心了。”
    她這副樣子,倒真像當年那個跟著“毒蠍”頭目出生入死的“阿煙”——狠,且認“主”。
    躲進魏瞎子設在山坳裏的臨時據點時,天已經擦黑了。
    據點是間漏風的土屋,牆角堆著幹草,空氣中飄著黴味和火藥味。
    魏瞎子就坐在土屋中央的木桌旁,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燈芯跳動,把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歪歪扭扭的。他沒瞎,隻是左眼有塊疤,眯著眼時像瞎了一樣,“魏瞎子”的名號就這麽來的。
    “貨呢?”他沒看柳如煙,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刀疤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放“魏哥,貨沒丟!多虧了阿煙,她……”
    “我問阿煙。”魏瞎子打斷他,終於抬眼,疤眼盯著柳如煙,像在掂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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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煙站在門口,沒動,雨水和血水順著褲腳往下滴,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她扯掉手臂上的布,傷口外翻著,還在滲血。她沒看傷口,隻迎著魏瞎子的目光“遇到‘山貓’的人,搶貨。我帶兄弟們從岔路繞了,貨保住了,人折了幾個。”
    “山貓”是附近另一夥毒販的頭目,和魏瞎子有仇。
    魏瞎子沒說話,隻是用匕首挑開帆布包的繩結,看了眼裏麵的貨,又把匕首“當”地紮在桌上,刀尖離柳如煙的腳隻有半尺遠。
    柳如煙沒躲,眼皮都沒眨一下。
    她知道,這是最後一關——魏瞎子在看她怕不怕。
    “疼嗎?”魏瞎子突然問,嘴角勾了勾,露出點陰惻惻的笑。
    “還行。”柳如煙低頭看了眼手臂,血還在流,她用指尖摁了摁傷口,把血抹開,“比當年被‘毒蠍’的人按在泥裏打,輕多了。”
    她提“毒蠍”,是故意的。
    提當年的苦,是為了讓魏瞎子想起“同病相憐”——他們都是從“毒蠍”爬出來的人,都該恨那些端了“毒蠍”的人。
    魏瞎子的疤眼閃了閃。
    他盯著柳如煙的手臂看了半天,突然喊“老三,拿藥來!”
    一個矮胖的男人應聲從裏屋跑出來,手裏拿著個舊藥箱。
    “給她處理。”魏瞎子指了指柳如煙,又把桌上的匕首拔起來,擦了擦,“今晚在這兒歇,明天跟我去碼頭。”
    柳如煙心裏鬆了口氣,麵上卻沒露。
    她任由老三給她包紮手臂,碘酒擦在傷口上,疼得她指尖發顫,她硬是沒吭一聲。
    老三一邊纏繃帶一邊嘟囔“姑娘家這麽拚幹啥……”
    柳如煙沒接話,隻看向魏瞎子。
    他正低頭清點貨物,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更陰沉,卻沒再用那種試探的眼神看她了。
    半夜,柳如煙靠在幹草堆上,沒睡著。
    手臂上的傷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作痛,卻讓她踏實——這疼是真的,魏瞎子的信任,也該是真的了。
    她摸了摸心口的銀質掛墜,月光從土屋的破窗鑽進來,落在掛墜上,亮得很。
    她想起袁朗的話,想起青州的茉莉,想起未赴的江南約。
    疼點沒關係,隻要能靠近魏瞎子,隻要能把“蝰蛇”連根拔起,這點傷,值。
    窗外的雨停了,風穿過林葉,沙沙地響。柳如煙閉上眼睛,把所有的軟都收起來,隻留著“阿煙”的冷和硬。
    明天去碼頭,是更後的一步,不能出錯,她得平安的把人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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