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和搜索，執勤憲兵到底是沒有發現凶手的任何蛛絲馬跡。
    從事件發生後的幾個小時，警察署的警察和憲兵幾乎把附近所有的人家和商戶都問過一遍，但是……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麽多人，還在這中午的午休時間，卻就愣是沒有人和凶手碰過麵。
    對於這個結果，高木彥行幾人就算再不能接受，也還是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們有些不明白，這凶手難道會上天嗎？
    怎麽就能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
    處理完陸軍俱樂部外的事情，【大江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帶著中島菜子回到了火鍋店。
    剛剛的中午飯，他們也隻是剛剛拿起筷子，還沒等吃上些什麽，就已經得到了陸軍俱樂部遇襲的通知。
    現在重新讓火鍋店掌櫃支起炭鍋，中島菜子則是眨了眨大眼睛，有些狐疑：
    “鴻，你說這件事情真是計成業做的嗎？”
    上海的特務機構裏，唯一和計成業有過交手的，也就隻剩下中島菜子了。
    在她的印象中，計成業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今天這樣張揚……甚至有些瘋狂的舉動，實在是讓她腦海中的飛蛾形象嚴重不符。
    “有什麽不對嗎？”
    【大江鴻】抄起兩片切得纖薄的羊肉丟進了銅鍋裏，漫不經心道：
    “這些軍統的反日份子不就是這樣，動不動就喜歡搞些暗殺！
    再說，能在上海這個地方如此熟練的使用擲彈筒，除了計成業還能有誰？
    別忘了，他可是有過這樣先例的……”
    對於高木彥行的猜測，【大江鴻】絲毫不打算提出任何的質疑，而是不斷的推波助瀾。
    反正他也不是情報口的人，有些事情推斷錯了就錯了，至於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計成業派人做的，也不需要馬上給出什麽證據，讓所有人的心裏麵有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就行。
    至於之後的……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那……好吧！”
    雖然心中還有不少疑慮，但中島菜子的眉頭還是慢慢舒緩開來，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對，作為特高科的頭號大敵，鏟除飛蛾及其手下的情報網……已經是現在上海各情報機構的頭等大事。
    ……
    這天下午，法租界，清茗茶樓。
    二樓的雅間中，【陳恩書】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天井中的說書先生說著楊家將的故事。
    很快，茶樓夥計給他添過了茶水。
    【陳恩書】則是隨手向桌子上丟了幾個銅板，淡淡道：
    “先下去吧，一會我還有客人，有什麽事情會招呼你。”
    “是，小的明白。”
    店夥計看到桌子上的幾個銅板，眼睛晶亮，先是對著一身青色長衫，頭戴禮帽的【陳恩書】彎了彎腰，然後才不露痕跡的將那幾個銅板收進自己的袖口中。
    就在店夥計撤下去沒一會兒，一個穿著騷包白色西裝，踩著白色尖頭皮鞋，就連胸口也掛著白色手絹的墨鏡男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陳恩書】忍不住搖頭哼了一聲：
    “我的計大隊長，您這是刷牆去了？
    要不然怎麽落得一身都是大白？”
    “刷你姥姥的牆……”
    聽到【陳恩書】一上來就沒有好屁，計成業索性也不裝了，一把落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鏡：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是提升自己的氣質……”
    “哎呦，就您這樣的氣質，還有提升的餘地呢？”
    【陳恩書】從瓜果盤裏麵拿出一顆花生，隨手搓掉了外殼，把幾個花生仁塞進了嘴裏咯咯直笑。
    計成業是個什麽東西，他還能不清楚嗎，現在搞得又是噴香水，又是戴墨鏡的，指不定遇到哪個老相好的了……
    他有心提醒計成業千萬別因為女人掉進火坑裏，不過……想想這家夥似乎不是這麽不知道輕重的人，索性也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渣滓，直接道：
    “我這兒有點好東西，你要不要？”
    “什麽好東西？”
    聽到這話，計成業本能的謹慎起來。
    上一次他從【陳恩書】那得到了汪季辛的逃跑路線圖，結果……特喵的，上麵就忽然傳來一份電報，讓他全麵配針對汪小四兒的刺殺任務。
    他奶奶的，汪小四兒是那麽好殺的？
    為了這個破任務，他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的腦細胞，可謂是和上麵的人鬥智鬥勇鬥耐心，最後才終於從刺殺汪季辛的任務裏脫離了出來。
    所以一想到這裏，他的目光就忽然正經了起來：
    “你不會是想要坑我吧？
    我可告訴你，有些東西你就算是給了我，我這邊也用不到。”
    “哎……你怎麽能用不到呢！”
    【陳恩書】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學機靈了，他也隻能假裝感慨道：
    “你和我不一樣啊，你可是天子門生，正兒八經的黃埔出身。
    哪像我，我就是一個大頭兵，誰會管我的死活……
    這些東西在你那裏，比在我這兒有用的多。”
    其實，【陳恩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這兩年給總部送去的情報，完全不是計成業能相比的……
    但是，結果呢，因為自己是一個泥腿子大頭兵出身，上麵的人根本就沒有讓自己動一動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這些功勞放在計成業的身上，這家夥估計早就已經被委以重任了，就算撈不到上海站站長這樣的職位，撈一個副站長還是很正常的。
    “嗯……你說的……還算有些道理。”
    直到這時候，計成業才慢慢變了變臉色，重新思考起【陳恩書】所說的事情。
    “不過，我總不能白拿你的東西吧？”
    “你這就說錯了……這怎麽是白拿呢！”
    【陳恩書】吐出嘴裏的瓜子皮，趕緊道：
    “咱們完全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啊，我可和你說……著這箱子裏麵的東西，多了沒有，但是兩萬大洋總是值的。
    如果你要是真有心，現在就可以拿走，哪天給我送兩萬大洋來！”
    【陳恩書】見計成業已經有些心動，更是趕緊又添了一把火。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反正黑鍋這個東西計成業沒少背，也不差這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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