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好手段！”牧遠山拿到城防圖，不由讚歎一聲。“有棗沒棗打三竿，還真打出棗來了。”
    “牧統領，這會不會是劉十九的詭計？”鷹安夏問道。
    “不會，不會，公孫瑤這女子我有過了解，她極為在乎家族，當初她入北涼就是秋家施展的美人計，可沒成想被劉十九將計就計，連美人一起留下了。”
    牧遠山連連擺手，興奮道。
    “劉十九可能是怕自己枕邊刮邪風，便將她賜給了親信鐵頭，我早就打算從她入手，沒想到被世子捷足先登了。”
    “此圖十有八九是真，隻可惜劉十九布置的城防毫無破綻，我們隻能從他們的換防的時辰入手了。”
    “安夏，大軍何時能到？”牧遠山盯著輿圖，輕聲問道。
    “雲鷹軍剛剛回報，最早今夜子時到達大營。”鷹安夏說完，鷹斬秋補充道。
    “到達後少說還要修整一個時辰，才可發起進攻。”
    “子時到達，修整一個時辰，排兵布陣還要一兩個時辰，如此進攻時間就定在辰時吧。”
    “辰時是他們的第二次換防的時辰，趁他們換防之際，我們發起總攻。”
    牧遠山一錘定音，鷹安夏與鷹斬秋對視一眼並未多說。
    這時躺在裏間嘴角流涎的仙若芸嗚嗯出聲，三人聽了連忙來到床前。
    “阿雲，你是有話要說嗎？”
    “嗯，嗚，嗯嗯嗯……”
    “郡主，你是要淨手嗎？”鷹安夏附耳悄聲，仙若芸搖了搖頭，牧遠山又問道。
    “阿雲，你是對進攻時辰有異議嗎？”
    “嗚，阿，嗯……”仙若芸連連點頭，不住嘎巴嘴，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急的滿頭大汗，心中那個恨啊！
    “阿雲，你是想提前還是延後？提前你就點頭，延後你就搖頭。”
    見仙若芸點頭，牧遠山將城防圖拿出來給她看，分析著利害得失。
    “阿雲，若是提前我們就趕不上中原關換防了，而且提前太早大軍得不到修整，進攻效果會大打折扣。”
    “嗚，嗯，嗚……”
    仙若芸一會搖頭一會點頭，弄得三人一時搞不懂她的意思。
    “郡主，你是信不過仙若風送來的城防圖嗎？”鷹斬秋靈機一動，問道。
    仙若芸搖搖頭，仙若風在她心中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沒外敵的時候，他們會掰掰手腕，但有外敵時一定會一致對外。
    緊接著三人又問了好些問題，見都問不到地方，鷹安夏拿來紙筆，鷹斬秋將仙若芸扶起，靠在懷裏，握著她的手嚐試寫了起來。
    可費了好大力氣，仙若芸才寫出兩個歪七扭八的字。
    “子、火，郡主這是什麽意思？”鷹安夏拿著紙，柳眉微蹙。
    “郡主的意思是子時用火攻嗎？”鷹斬秋分析道。
    此時的牧遠山好像明白了什麽，他俯下身，悄聲問道。
    “阿雲，真的要用嗎？天王陛下可是再三囑咐，若不是萬不得已，不得動用。”
    仙若芸堅定的點點頭，眼中冷芒閃爍。
    她躺在床上一天一夜，早就想明白了，若是能早些攻下北涼，她便可將這一切都歸咎到戰場上，到時她的傷殘隻會加大她的功績。
    如若不然，將主帥讓給仙若風，她就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南風了。
    無論是為了大局，還是個人仇恨，仙若芸都不會選擇後者。
    “阿雲，我明白了。”牧遠山仿佛讀懂了仙若芸的心意，轉身向外走去。
    ……
    當晚，劉十九在城上巡視一番，便回了養心殿，準備養精蓄銳，明日好決一死戰。
    可他剛躺下，小黑子就來了。
    “王爺，周將軍派人來報，敵軍集結數十萬騎兵，推進到城下五裏處。”
    “現在是什麽時辰？”劉十九猛然起身。“是否到了亥時？”
    “回王爺，剛進亥時。”
    聽聞此言，劉十九大驚失色，顧疏影連忙安慰道。
    “殿下，興許是湊巧了，敵軍還在五裏外，等到城下，城防已經換完，他們不會猜到的。”
    “再者說來，敵軍的攻城器械還要明日才能到達，今晚不過是虛張聲勢。”
    劉十九點點頭，卻還是放心不下，一邊穿戴衣甲，一邊道。
    “疏影，今晚我就不回來了，有事無事我都在城上睡了。”
    顧疏影微微頷首，並未勸說，為劉十九穿戴好甲胄，喊來了纖竹。
    纖竹雖然困的直打哈欠，但聽到要保護劉十九，還是爬起床，不過起床氣著實不小，見麵就踩了劉十九戰靴一腳。
    “不看路嗎？耽誤我落腳了。”
    “呃……”劉十九抽回戰靴，拍打了一下灰塵，這要換做別人，這虧他高低不能吃，可要是纖竹還是算了。
    他心裏清楚，不吃這虧隻會吃更大的虧。
    “有勞纖竹妹妹了，你也要注意安全。”顧疏影拉過纖竹，悄聲叮囑起來。
    纖竹立馬從凶巴巴的母老虎變成了乖巧的小貓，頻頻點頭。
    “疏影姐姐，記得將暖被窩給我留著。”
    “放心吧，給你留著。”
    兩女依依惜別，看得劉十九直翻白眼。
    暗道還是顧疏影會做買賣，一個暖被窩勝過千金萬銀啊！
    不過冬日裏的暖被窩，的確使人留戀。
    劉十九心不在焉的走出養心殿，就聽有喊殺聲隱隱傳來。
    他暗道一聲不好，接過小黑子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向宮外奔去。
    還未出北涼宮，就聽城外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中原關都跟著晃動起來，烈焰龍駒嚇得雙蹄騰空，人立而起，險些將走神的劉十九摔落馬下，幸好纖竹跟在後邊，一聲嬌喝提醒了劉十九。
    劉十九急忙雙腿夾緊，抖動韁繩，烈焰感受到主人的召喚，穩住心神，落下雙蹄。
    轟隆！轟隆！
    巨響接二連三的傳來，震得劉十九雙耳嗡嗡作響，烈焰不住嘶鳴。
    劉十九下意識的以為是地震，連忙翻身下馬，將烈焰拴在空曠之地，向城牆跑去。
    響聲還在不斷傳來，整個中原關都在晃動。
    當劉十九來到城牆下，望著城外閃爍著與皓月爭輝的白光，看著升騰而起遮天蔽日的滾滾黑煙，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地震，而是敵軍使用了黑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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