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十九默然不語，麻生得意一笑，佝僂著身子，緩緩踱步。
    “老朽曾在您寫的書中看到這樣一句話，‘燕雀焉知鴻鵠之誌’，當時老朽就能斷定，您絕非居於人下之人，您的誌向之遠大，老朽深感敬佩。”
    “天皇陛下雖沒燕王君這般大的誌向，但這些年從未停止過對周圍各國的了解。”
    “老朽與陛下雖是君臣，亦是至交好友。”說起這些，麻生佝僂的腰板不由挺了挺。
    “老朽實不相瞞，根據我國這些年的查詢，北地諸國沒有一支重騎兵能比得上您的北涼鐵騎，也沒有一支輕騎軍隊能比天狼族更擅騎射。”
    “還有燕王君的二十萬鐵甲步兵，雖然訓練時日不長，但您北涼民風彪悍，男子生得人高馬大，又對您敬若神明，忠心耿耿。”
    “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成為最強大的步兵軍團。”
    “屆時無論野戰還是攻城，都無人能抵擋殿下的腳步……”
    “本王的軍隊有多強大，本王心裏清楚，麻丞相想說什麽直言便是。”劉十九雙眼微眯，表麵對麻生的話毫不在意，心裏卻好奇的不得了。
    仙清音給他的各國消息寥寥無幾，對於軍隊的分析更是少之又少。
    而球國在這方麵涉獵多年，他們仗著四麵環海，便以生意往來為由，去探聽各國的國情，甚至將自己人安插到各國朝中。
    對於球國這些年的積累下來的情報，劉十九垂涎已久，隻恨沒有機會得到。
    不過他深知麻生老奸巨猾，這事急不得，隻能慢慢套話。
    “至於聯合一事就不必再提了，你既然猜出了本王的誌向，就應該知道，你球國不配與本王聯合。”
    聽聞此言，麻生並未生氣，掃視一圈，見附近都是劉十九的心腹大將，和他帶來的家仆，於是語出驚人。
    “燕王君所言極是，次郎這個扶不起的阿鬥確實不配與燕王君平起平坐，但天皇陛下卻配得上成為燕王君的一大助力。”
    “燕王君可能對陛下還不了解，陛下他八歲喪母十歲喪父……接任皇位時球國已經名存實亡，反賊已經打到東京。”
    “陛下年僅十歲，便親率兵馬平定九州十地，僅用八年，便坐穩了江山，從那以後陛下勵精圖治，想要讓球國百姓過上好日子。”
    “可球國土地貧瘠，天災頻頻，陛下縱有萬般本事，也無處施為……”
    麻生說到動情處，眼中淚光閃爍，劉十九卻不以為然，笑問道。
    “麻丞相，你知道你球國為何天災頻頻嗎？”不等麻生作答，劉十九便冷聲道。
    “那是因為你球國作孽太多，活該。”
    “你……”麻生目光一冷，三角眼微微跳動，仿佛是伺機而動的毒蛇。
    “本王說錯了嗎？你們球國販賣人口，侵略他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每日想的都是損人利己的勾當，你們遭天譴就對了。”
    劉十九眉目含笑，對於麻生的眼神仿若未見。“你們要是過上好日子，那真是天理難容，老天要是有眼，就該將你們這些王八蛋全部收走。”
    “還有，本王實話告訴你，你們在本王眼中都不如那好狗。”劉十九激動的說到此處，突然頓住，靜默片刻，輕咳一聲。
    “咳……麻丞相別在意哈，本王和你開玩笑呢，主要是想告訴你，以後要多做好事。”
    “嗯……”麻生被罵的臉色漲紅，聽到這話一臉黑線。
    開玩笑有這麽開的嗎？就差罵我國十八代祖宗了？
    鐵頭等人也有些懵，雖知劉十九不喜歡球國，但沒想到恨到這種程度，就是不知道這恨從何而來，好像球國也沒特意針對過北涼啊？
    “燕王君所言極是，做人是該多行好事。”麻生畢竟是老江湖，深吸口氣壓下怒火，躬身道。
    “老朽可以替天皇陛下退一步，舉國對您稱臣，您隻要對球國一視同仁，球國絕不負您。”
    麻生扶著蛇頭拐杖緩緩跪地，一叩到底，長跪不起。
    “燕王殿下，您有強大的騎兵和步兵，但卻沒有水軍，而要想訓練一支強大的水軍，絕非短時間能辦得到。”
    “而我國恰恰就以水軍見長，老朽絕無妄言，北地諸國，沒有哪一國的水軍能與我國相抗衡。”
    “就算是與其他天王所轄的附屬國相比，我國水軍和水戰韜略也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燕王殿下得我國水軍，是如虎添翼，從此征戰天下，再無掣肘。”
    “為表誠意，我國可以先獻上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情報，在助殿下奪取城隍關，殿下征討南詔之時，我國兵馬願為先鋒。”
    麻生的話讓諸將紛紛動容，鐵頭悄聲勸道。“王爺，您也說了，個人恩怨不能淩駕於大局之上，更何況咱與球國並沒有生死大仇。”
    “馬奎將軍他們的死雖與球國有關，但主要還在陳家。”
    “實在不行您先答應著，日後在慢慢與他們算賬也好啊。”
    “最主要是咱根本沒有半月時間跟球國耗在這裏，要真是耗上半個月，就算滅掉球國，也會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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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半月時間，八國聯軍恐怕都殺進南風了。”
    “王爺，爭一時之氣，得不償失。”
    哈爾欲言又止，以前大方向有雅江掌舵，現在有劉十九拿主意，因此事關重大的決定，他都很少摻和，但這次還是沒忍住的勸道
    “姐夫，關於收服球國，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害處。”
    塔爾古也悄聲道。“王爺，末將征戰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有誠意的歸降，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十九掃視幾人一眼，低聲喃喃道。
    “眼下確實沒有害處，可這個民族與野狼無異。”
    “你們草原人應該熟悉野狼吧，哪怕你從幼崽之時將它們撫養長大，等到它們餓的時候，依然會毫不留情的將你吃掉。”
    劉十九眸光閃爍，聲音低沉。“是如虎添翼還是養虎為患還不好說呢。”
    麻生眼角餘光瞥見諸將圍著劉十九說話，猜想是在勸他，可劉十九自始至終都掛著若有若無的淡笑，讓他心裏有些沒底。
    劉十九的處境堪憂，球國又何嚐不是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呢？
    “燕王殿下，我軍會主動進攻北地，為您擒獲仙若風，因此會與北城王結下死仇。”
    “若沒您的照拂，我國必死無疑，絕不敢在背叛於您。”
    “我球國願改合作為歸降，求您收容。”
    “若您答應，次郎皇太子會親自帶著我國這些年收集的情報，前來拜見，以後皇太子寸步不離您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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