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債主啊！”劉十九唇角微勾，對著站在遠處的鐵頭招了招手。
    鐵頭握著腰間的佩劍，快步跑了過來。“王爺，要處理掉嗎？”
    “不必，別髒了這片清淨之地，他要不還銀子再殺不遲。”劉十九擺了擺手，將欠帖給了鐵頭，吩咐道。
    “你先回去，派人給他父親孫茯苓送封信，抄一份欠帖送給他，讓他還債，還不上就用命來頂，他孫家一條人命，本王給他算十兩銀子。”
    “王爺……”鐵頭警惕的看了一眼孫當歸等人。
    “無礙，這藥王穀是本王的家，本王還能在家門前讓人傷了不成？”劉十九淡淡一笑。
    “去吧，快去快回，有回信了送來此處。”
    “是，王爺。”鐵頭凶狠的瞪了孫當歸一眼，眼中滿是殺氣，隨即轉身就走。
    孫當歸嚇出一身冷汗，心裏暗暗叫苦。
    一個手下都這般凶狠，仿佛殺過千人萬人一般，而且他稱呼眼前的少年為王爺，少年自稱本王，這還能是他的另一個大名嗎？
    剛才這少年說看在瑤光的麵子上……瑤光是誰？京城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南風第一美人，瑤光公主。
    傳說她不是死了嗎？為何要看她的麵子？
    孫當歸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四輪車上的嬌小女子，女子雖然戴著輕紗，但還是難掩她的美貌。
    此時再看，怎麽都像京城中流傳的瑤光畫像，身材嬌小，眉清目秀……
    扶搖仙子若是瑤光公主，那她叫哥哥的又會是誰呢？
    思及此，孫當歸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爺，少爺你怎麽了。”
    孫當歸一把推開枸杞，爬起身跪向劉十九，抖若篩糠。
    “燕，燕，燕……”
    “起來吧，現在能說說你是怎麽出的京城嗎？”劉十九盡量露出隨和的笑容，生怕嚇死自己的借主子。
    “不，不，不……”
    “怎麽的？還不能說嗎？”劉十九眉頭聳立，目露凶光。
    “不，不是，小人是說不用起來。”孫當歸連連擺手，急的都要哭出來了，恨不得給這不爭氣的嘴兩巴掌。
    “小人是在封城前離開的京城。”
    “你怎麽知道何時封城？如實說來，膽敢有絲毫隱瞞，我讓你整個孫家雞犬不剩。”
    “啊……不敢，不敢……”孫當歸連連磕頭，枸杞等小廝也看出了事情不對，全都跟著跪了下來。
    遠處的百姓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全都議論紛紛。
    “堂堂的孫少爺，怎麽給這個少年跪下了？”
    “這少年怎麽能上四輪車，與仙子坐的那麽近呢？”
    “他和仙子是什麽關係？他是什麽人？”
    ……
    “小人的祖父在給聖上準備藥膳時，聽說了北涼大軍打來了，最遲兩日就會到達京城。”
    “於是收拾了家當，托了關係，將小人送出京城。”
    “小人回到老家孫縣，閑來無事，便，便……”
    “剩下的事爺爺您都知道了，求爺爺饒小人一命吧，小人雖不務正業，但卻絕沒幹過傷天害理之事。”
    “我也沒說要你性命啊，還銀子就行。”劉十九走下四輪車，踱步到孫當歸身前，叮囑道。
    “回去準備吧，有多少本王要多少，千萬別藏私，不然你孫家會死的很難看。”
    “對了，給你父親和祖父寫封信，將這裏的事情告知他們。”
    “爺爺，別說十億二十億，就是一個億或是一千萬，您把小人全家都賣了也拿不出來……嗚嗚……”
    孫當歸抱頭痛哭。“您還是殺了小人吧，小人真的沒有啊。”
    “嗨，看你把本王想成什麽人了。”劉十九強行將孫當歸拉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有多少先給多少，剩下的慢慢還，不急，本王不會利滾利的。”
    “呃……那得還多少輩子啊，怕是我孫家絕了後也換不完吧。”孫當歸一臉生無可戀。
    “別說這種喪氣話，年輕人要有誌氣。”劉十九鼓勵道。“本王送你一句話，有誌者，事竟成。”
    “這能成嗎？那可是二十個億啊！”蘇當歸死的心都有了，心道。
    你就是讓我可勁吹，我也不敢吹這麽大呀！
    他心裏清楚，祖父之所以急著送他和多年積累下來的家當離開京城，就是因為聽說了燕王是個財迷。
    隻要說不清來路的家當，都得充公，關鍵是誰能說得清祖祖輩輩是如何攢下來的銀子呢？
    沒想到祖父費力將他送出城，躲避燕王，他卻主動來到燕王家裏，還給人家寫了欠帖。
    “怎麽不能成，年輕人一切皆有可能。”劉十九拍了拍孫當歸的肩膀，和善笑道。
    “隻要以後你夠努力，好好發揚傳承醫道，救死扶傷，本王還是可以給你減免一些利息的。”
    “對了，你要是聽話，本王也會給你減免本金的。”
    “真的嗎？那能減免多少呢？”
    “嗨，問這個做什麽？日後我們在細談。”劉十九擺擺手。
    “去吧，回去吧，先將你家的藥材分作兩份，一份送去江陵關，給李三萬將軍，一份送去禦林苑，給蘇白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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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從京城逃出來的大戶，都給本王整理一下，本王抽空去與他們聊聊家常。”
    “特別是家裏有藥材的，著重標明，還有財力，你都給評估一下。”
    “您，您真是燕王殿下啊！”孫當歸感慨一聲，轎子也不坐了，耷拉著腦袋向山下走去。
    “當歸，精神起來，記住本王的話，年輕人，一切皆有可能。”
    “還有一句話替本王送給你祖父，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這個孫家的千古罪人，沒準是孫家的救星呢。”
    “十九哥哥，你可真能忽悠人。”孫當歸走後，瑤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家瑤瑤也不差，若不是你的激將法，孫當歸怕是不會寫下欠帖的。”劉十九走上前來，看著瑤光走出低穀，打心眼裏替她高興。
    “哥哥真的需要那張欠帖嗎？”瑤光眨動美眸，嬌笑道。“他冒犯了哥哥，本就是誅九族的死罪，他的家當自然要充公。”
    “哈哈哈……瑤瑤你有所不知，他那點家當哥哥還真沒看在眼裏，但他祖父的身份卻能幫我大忙。”
    “若是用好了，他將成為哥哥智取京城的關鍵人物。”劉十九不經意的抓起瑤光的手，誇讚道。
    “本來還不知如何控製朝中騎牆觀望的大臣，沒想到他們如此信不過劉蘭，竟然將家當和族人都送出了京城。”
    “瑤瑤，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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