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準備後，林初就上了王銳的快艇。
    “走吧。”
    王銳看她準備了一個雙肩包，便明白她已經決定要去1號基地。
    他心下微微一鬆。
    來之前，他設想過很多林初會有的反應。
    現在這種，是最平靜的，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畢竟他也隻是個替人跑腿辦事的。
    事情若是辦砸了，難免會遭到埋怨。
    心情鬆快了，王銳就開始在快艇上，向林初簡單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吳特助是今天早上醒的，1號基地來人以後，先去看了吳特助的情況。”
    “他們看吳特助傷口恢複很好，沒有長魚鱗的跡象，就想帶吳特助回1號基地。”
    聽到這兒，林初忍不住反問：
    “帶吳特助回1號基地？”
    王銳飛快地看她一眼，隨後又看向前方，一邊駕駛快艇一邊點頭。
    “對。”
    “你們李市長答應了？”
    王銳接著點頭。
    這個節骨眼上，把人帶回1號基地，任誰都能猜得出來，這是想把吳特助當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不外乎每天被抽血做研究。
    這可是很折磨人的。
    尤其他還是一個傷還沒有完全愈合得病患。
    吳特助跟了李市長這麽多年，他舍得？
    林初問出心底的疑惑後，王銳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吳特助醒來以後，承認他早就知道江大江二兩兄弟做的事情。”
    “這些都是他默許的，東西他也有拿。”
    聽到這個結果，林初並不意外。
    江大江二的特權，是吳特助給的。
    要說他一點都沒發現那兩兄弟做的事情，她是不信的。
    要是沒有他的默許，那兩兄弟恐怕也不至於那麽大膽。
    “他的縱容，造就了今天的結果。”
    聽著林初的總結，王銳苦笑著點了點頭。
    “他嫌李市長過得太清貧了，害得跟著他的人，也隻能過得清貧。”
    所以才縱容自己的兩個表兄弟做損害集體利益的事情。
    “所以這次去1號基地的，是我和吳特助兩個人？”
    聽到林初的詢問，王銳點了點頭。
    “是，1號基地指名要你們兩個去。”
    然而等林初到了小山坡基地，出發的人數，變成了3個。
    白薇自薦去照顧受傷還未痊愈的吳特助。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
    “林醫生是跟著你們回去幫忙研究的，她忙著研究，就無暇顧及吳特助。”
    “吳特助的傷還沒好，行動不便，處處需要人照顧，這幾天都是我和小阮在照顧他。”
    小阮說的是圓臉護士。
    “小阮是基地裏的資深護士，她走不開，由我去是最合適的。這樣也不會給1號基地添麻煩。”
    就這樣一番充分的理由，說服了李市長，也說服了1號基地派來的人。
    白薇成功登上了去1號基地的直升機。
    在直升機上，她和林初坐在麵對麵的長椅上。
    林初靠著機艙內壁，闔著眼小憩，而白薇則睜著眼，毫不掩飾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林初。
    直到林初補足了精神，睜開眼，漠然地看向她，她才將目光瞥向別處。
    “看夠了嗎？”
    林初這四個字，就像是一隻腳，踩中了白薇的尾巴似的。
    “你可別自戀了，我隻是沒坐過直升機，多看兩下，礙著你了？”
    說完，白薇翻了個白眼，將臉轉向了一邊。
    吳特助昏迷了很多天，已經睡夠了，此時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她們倆。
    此時聽到她們的對話，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薇聞聲，瞪了他兩眼，卻聽吳特助說道：
    “白護士，你剛才確實一直盯著林醫生看，我都看到了。”
    白薇聽到他的話，氣得眉毛都倒豎了，嘴上下張合了幾下，卻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最後她隻好翻了個麵，背對著他們倆。
    見白薇被自己氣到了，吳特助這才扭頭看向林初，笑著說：
    “林醫生，謝謝你。
    我都聽說了，如果不是你大膽操刀，幫我把發黑的皮肉切除，我現在就變成一條魚了。”
    聽到他的話，林初難免多看了他一眼。
    她對縱容江大江二的吳特助並沒有什麽好感。
    也從沒期待得到誰的感謝。
    反正她報酬都拿了，感不感謝的，並不值錢。
    但對方有禮貌，林初也就衝著他點了點頭。
    “不用謝，李市長給我物資了。”
    提到李市長，吳特助的臉上多出了幾分苦澀。
    他臉上寫滿了傾訴欲，但林初又重新闔上了眼睛。
    而白薇又背對著他。
    顯然，沒有人會聽他傾訴。
    吳特助隻好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1號基地距離小山坡基地約莫500多公裏遠。
    直升機飛了1個半小時。
    期間，林初借著直升機的窗戶，看見了外麵的場景。
    一片黃色的汪洋。
    飛機之下，放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陸地。
    偶爾能看見水麵上漂浮著的東西忽然爆開。
    林初知道，那是被水泡過的屍體。
    屍體被水泡久了，形成了巨人觀，最後皮肉承受不住體內產生的高腐氣體，就爆炸了。
    先前居民區附近也有這樣的巨人觀，後來小山坡基地轉移了部分幸存者後，就組織了治安隊去清理過。
    又是一個巨人觀爆炸，爆炸聲吸引了林初的視線。
    她淡淡看去，卻見水中突然冒出一群大黑魚，爭先恐後地撲上來，啃噬炸開的血肉。
    那些大黑魚，每一條，都和小山坡基地咬傷吳特助的那條差不多大小。
    這樣的大黑魚，竟然已經有這麽多了。
    吳特助先前聽到爆炸聲，也撐著身體坐到了窗邊，此時也將下方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竟然有這麽多的大黑魚……”
    他喃喃自語，顯然也被這個場景震驚到了。
    而1號基地的人，臉上卻充滿了淡然。
    顯然是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看到吳特助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負責帶他們回來的男人不由開口：
    “你們很幸運，小山坡基地隻有1條活躍的大黑魚。”
    “如果像我們這裏一樣多，你們基地，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他的話音落下，林初察覺到直升機開始緩緩往下降。
    1號基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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