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來的人？”
    秦凡的目光驟然淩厲如刀，死死鎖在唐崢嶸臉上，語氣裏滿是冰冷的質問“什麽意思？想殺我？”
    慕容晚晴也快步上前，秀眉緊蹙，警惕地盯著唐崢嶸。
    雖說眼前兩人是血脈至親，可唐崢嶸的瘋名在外，誰也說不清這家夥瘋起來會做出什麽事，她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麵對兩人如臨大敵的審視，唐崢嶸卻依舊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得仿佛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就憑這些廢物，也殺不了你。我這麽做，是為了幫你。”
    “幫我？”秦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嗤笑一聲，眼神裏滿是譏諷“你這幫忙的方式，還真是別致。”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唐崢嶸無視他的嘲諷，語氣依舊平淡“先叫人來把這些屍體處理掉。”
    秦凡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時，唐崢嶸又走向收銀台。
    老板娘縮在櫃台後，臉色慘白，眼神裏滿是驚恐與無助，連大氣都不敢喘。
    唐崢嶸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厚厚的鈔票，輕輕放在櫃台上，語氣竟格外溫和“這些錢，算給你店裏的賠償，一會兒有人來清理，你就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老板娘的聲音止不住地發顫，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連碰都不敢碰那疊錢“不……不用了，您拿走吧。”
    “放心拿著，不用怕。”唐崢嶸的語氣依舊平和“以後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生意照做，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回到秦凡身邊，問道“換個地方聊聊？”
    秦凡沉吟片刻，終究沒有拒絕，他確實好奇，這個行事古怪的舅舅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正要跟慕容晚晴道別，卻聽見唐崢嶸補充道“慕容家的丫頭也一起吧，反正不是外人。”
    唐崢嶸開車載著兩人駛出市區，一路往偏僻的郊外走，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
    沿途越來越荒涼，連過往的車輛都漸漸變少，秦凡心裏的疑慮也越來越重，這家夥該不會是想把自己拉到沒人的地方下殺手吧？
    就在他心思翻湧之際，車子終於停下。眼前出現一座占地約十畝的莊園，黑色的鐵藝大門氣派十足，園內錯落著精致的花園、清澈的泳池，還有一片修剪整齊的綠地，處處透著奢華，與周圍的荒涼格格不入。
    唐崢嶸領著兩人在莊園裏閑逛，一路上，秦凡看到不少正在幹活的傭人，可這些人跟普通傭人截然不同，他們身上隱隱透著一股淩厲的氣息，偶爾掃過來的眼神更是銳利如鷹，帶著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殺意。
    秦凡出於禮貌，主動跟擦肩而過的傭人點頭打招呼，可對方卻毫無反應，仿佛沒看見他一般，依舊麵無表情地做著手裏的活。
    “不用在意。”唐崢嶸察覺到他的疑惑，淡淡解釋道，“他們都是聾啞人，聽不見你說話，也沒法回應你。”
    “聾啞人？”秦凡愣住了，眼神裏滿是驚愕“這麽多人，全都是？你從哪兒找來的？”
    “武道榜上曾經的天才，落魄的豪門少爺，還有黑榜上的殺手，都是被我抓來的。”唐崢嶸語氣隨意，仿佛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容落在秦凡和慕容晚晴眼裏，卻讓人莫名的脊背發涼。
    “也是我把他們毒聾毒啞的。”唐崢嶸的語氣輕描淡寫“畢竟，聽不見、說不出的人，用起來才放心。”
    秦凡和慕容晚晴對視一眼，都清晰地看到對方額頭滲出的冷汗。
    把這麽多曾經叱吒一方的人物毒聾毒啞，隻用來當莊園裏的傭人？
    這手段，實在是有夠狠的。
    秦凡壓下心頭的震驚，忍不住問道“你這麽對他們，就不怕他們報複？”
    唐崢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淡淡道“能留在這兒的，都是真心臣服的。”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腳下的地麵，笑容裏多了幾分詭異“不願意臣服的那些，都埋在你們腳下了。”
    這話一出，秦凡和慕容晚晴瞬間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原地跳了起來。
    怎麽都沒想到他們一路走來，腳下踩的竟是累累屍骨！
    兩人站在原地，猶豫了半天，連該往哪兒落腳都不知道。
    “別緊張。”唐崢嶸似乎很滿意他們的反應，耐心解釋道“這些人都是些極惡之人人，所以你們不用有心理負擔。”
    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語氣裏帶著幾分自得“我可是個大善人，從不欺負好人，還會給惡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像我這麽善良的人，現在可不多見了。”
    慕容晚晴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強擠出笑容附和“是是是，您說得對。”
    秦凡深吸一口氣，也壓下心頭的寒意，順著他的話恭維道“咱們唐家，確實就屬你最善良。”
    聽到兩人的“認可”，唐崢嶸臉上的笑容更甚，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現在的孩子實誠，會說真話。”
    很快，三人走到一座涼亭下，在石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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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傭人端著茶水快步走來，動作嫻熟地將茶杯擺在三人麵前，全程低著頭，麵無表情，仿佛隻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秦凡看著那名傭人，心裏滿是複雜，他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憤怒、不甘，哪怕是委屈，可看了半天，隻看到一片麻木。
    這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緒，隻剩下機械的服從。
    “不用看了。”唐崢嶸笑著開口，語氣裏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自得“他們現在隻會聽命令行事，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算讓他們去死，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話音剛落，他話鋒一轉，看向秦凡“大外甥，你要是喜歡，等以後我把他們都交給你，給你當死侍，隨你差遣怎麽樣？”
    秦凡沉默著沒有接話，換作旁人送他這麽一支“死侍隊伍”，他或許會心動，可這是唐崢嶸給的，他還真不敢要。
    涼亭裏安靜了片刻，秦凡終於將話題拉回正題，語氣嚴肅起來“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派人襲擊我了吧？”
    唐崢嶸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變得深邃，語氣意味深長“那些人，都是雪域佛嶺的和尚，你現在覺得，我是不是在幫你？”
    “雪域佛嶺？”秦凡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他震驚的不隻是襲擊者的身份，更震驚於自己這個舅舅，竟然能調動雪域佛嶺的人！
    慕容晚晴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唐崢嶸，雪域佛嶺向來獨來獨往，在自己的地盤裏圈地為王，一直都很排斥和京城的勢力接觸，怎麽會聽唐家大少的命令？
    唐崢嶸沒有理會兩人的震驚，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和苗家寨對上了，舅舅這是給你送個順水人情，讓你有合理的理由，把雪域佛嶺也拉下水。”
    他放下茶杯，眼神裏帶著幾分算計“以你現在的身份，隻要能證實是雪域佛嶺先對你動手，隨時能調動官方力量去施壓，讓他們給你一個交代。”
    “店裏那些屍體就是證據，鐵證如山。”
    唐崢嶸的語氣帶著篤定，“他們想狡辯都沒用，隻能認栽。”
    “現在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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