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塗高山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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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晨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霍不言悠悠轉醒。青寧神色凝重,疾步上前稟報道:“殿下,雍王死了。”
    霍不言眼神一凜,瞬間清醒,沉聲問道:“誰殺的?”
    青寧毫不遲疑地答道:“是淩不疑。”
    霍不言微微一怔,旋即輕吐一口氣:“死就死了吧。雍王說的沒錯,當日救援的人遲遲未到,其中必定有隱情。當日參與救援的是老乾安王和小越侯,去查清楚。”
    另一邊,宮殿外,淩不疑脊背如鬆般筆直地跪在地上。幾個時辰過去了,他的膝蓋早已麻木,可他的神色卻依舊堅毅,沒有絲毫服軟認錯的意思。
    曹常侍瞧見這一幕,慌慌張張地小跑過來,滿臉焦急地勸道:“哎呀!淩將軍,您就給聖上低個頭吧!您這麽跪著,聖上看著心疼啊!”
    然而,淩不疑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不為所動,依舊靜靜地跪在那裏。曹常侍急得直跺腳:“淩將軍,您聽老奴說,這聖上他……”
    “豎子!你可知錯!”文帝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終於,內室的殿門被猛地推開。“平日裏朕太縱容你了!如今這未經審訊的要犯,你竟敢私自誅殺!這可是欺君之罪,你讓朕如何處置!”
    曹常侍趕忙上前求情:“陛下息怒!淩將軍在這兒都跪了三個時辰了,況且他身上還有舊傷未愈。要不……”
    “要不什麽!給朕滾進來!”文帝終究還是鬆了口。曹常侍連忙去拉淩不疑,說道:“淩將軍,聖上讓您進去了,來,老奴扶您……”可無論他怎麽使勁,淩不疑就像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你別扶他!”文帝見狀,怒火再次湧上心頭,朝著淩不疑怒吼道:“你很有骨氣是吧!”“好,你硬氣,好你個豎子!”
    文帝顧不上帝王的威嚴,直接從門檻後跳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衝到淩不疑麵前,猛地一腳踹過去:“我讓你硬氣!”
    淩不疑被踹得因慣性微微歪倒,但瞬間又挺直了脊背,跪得端端正正。接連兩腳,皆是如此。
    文帝氣得臉色鐵青:“你什麽意思,你是在等著朕的第三腳嗎!”
    “陛下所賜皆為君恩,臣,不敢躲。”淩不疑的聲音沉穩而堅定。
    看著麵前這個倔強如牛的人,文帝滿心無奈,訓斥道:“哎呀!你私審雍王,先斬後奏,眼裏還有廷尉府和朕嗎!你這心裏還有敬畏之心嗎!”
    淩不疑毫不退縮,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雍王父子手上沾滿了無數將士的鮮血,還殺害了何老將軍,臣殺他,何罪之有?”
    文帝瞪著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那也輪不到你動手,要殺要剮,一道詔書的事兒,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臣已查明,雍王父子還犯下諸多重罪,他們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也不用你親自動手!”
    “臣要為那些枉死的人討回公道。”
    “討公道?死者已逝,你為何就揪著不放!子晟!朕縱容你是有底線的,天下百姓的安寧就是朕的底線。戾帝餘孽作亂幾十年,黎民百姓好不容易盼來的太平日子,才過了多久,你就想攪亂朝堂,再把天下搞得大亂不成?”
    聽到這番話,淩不疑低頭弓腰,恭敬地行了一禮:“臣不敢。”
    文帝長歎一口氣,轉過身去:“今日,你誅殺未審重犯,朕罰你半年食邑,再官降半職!回去好好反省!”
    “是!”淩不疑俯首領罰。
    “站住!”文帝看著淩不疑離去的背影,越想越氣,
    “啪”地一聲,隨手將手中的折子朝著他砸了過去。接著,他揉著額頭,眉頭緊皺:“哎呦,快把朕氣出頭疼病了,這豎子,強得跟頭牛似的!”
    然後又扶著自己的腿,嘟囔著:“臭小子,脾氣硬,這筋骨更硬,踹得朕的腳生疼生疼的!”
    曹常侍趕緊上前攙扶文帝。文帝一把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還有你,曹成!剛才為什麽不攔著點!”
    曹常侍隻得趕緊俯身請罪:“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文帝餘怒未消,繼續說道:“子臻同樣也去了廷尉府,人家就沒把人殺了,哪像這臭小子。”
    又過了幾日,塗高山迎來了一場盛大的祭典。
    此次乃皇家祭祀,其中祭天又稱祀天、郊祀,這是帝王祭祀天神的最高大典,也是帝王祭祀典禮中最為莊嚴、隆重且神聖的活動。每到這一天,帝王都會率領皇族子弟以及諸位王公大臣一同前來參加,以表對天地神靈的敬畏。
    此刻,莊嚴的祭典已然結束,眾人紛紛齊聚於後山。按照慣例,騎射是世家子弟們切磋武藝、展示風采的項目,因而每逢盛大筵宴都會專門設置這樣的比試場地。而此次的場地,正是班侯特意精心準備的,他意在借此機會,讓自己的曾孫班小侯能結識更多的公子貴女,拓展人脈。
    人群中,袁善見笑意盈盈地走向霍不言,說道:“聽聞殿下的婚事已然定下,等殿下大婚之時,善見必定前去討一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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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不言微微頷首,溫和地應道:“好。”在人前稍稍露麵後,霍不言便尋了個由頭,轉身離開了這熱鬧的場所。
    而在燕回塔內,氣氛卻截然不同。三皇子眉頭緊鎖,語氣堅決地說道:“東宮如今如此無能,廢儲一事,勢在必行!”
    突然,塔內傳來輕微的聲響,小越侯警惕地大喝一聲:“誰!”
    與此同時,淩不疑迅速下樓查看,卻意外發現了程少商。情急之下,淩不疑帶著程少商懸掛在塔外,躲避搜尋。聽到動靜的三皇子和小越侯也匆匆下樓,四處尋找那個偷聽之人。
    另一邊,霍不言向三皇子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出去隨意轉轉。”
    三皇子思索片刻,點頭道:“也好,你自己小心些。”
    霍不言遠遠望見何昭君獨自佇立的身影,腳步不自覺地朝著她走去。待走近,他溫和開口:“一個人在這兒看什麽呢?”
    何昭君下意識要行禮,輕喚:“殿下。”
    霍不言抬手製止,柔聲道:“不必多禮,往後你我便是夫妻,在我麵前,無需這般拘謹,放鬆些就好。隻是你怎麽獨自一人在此,莫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何昭君微微搖頭,輕聲道:“沒有,我……我隻是覺得有些悶,便獨自出來轉轉。”
    霍不言目光深邃,似能洞察她的心思,“撒謊,想來定是那些女眷為難你了吧。”何昭君抿了抿唇,沒有出聲,默認了霍不言的猜測。
    霍不言眼神堅定,語氣認真:“日後你便是我永辰王府的女主人,行事大可以硬氣些。她們若敢欺負你,你便還回去,一切有我替你撐腰。”
    何昭君抬眸,眼中滿是疑惑:“殿下,為何要娶我做正妃?原本阿父所求,不過是……”
    霍不言打斷她的話,語氣不容置疑:“霍家人向來隻娶妻,不納妾,我從未有過隻讓你做側妃的想法。”
    何昭君又問:“那殿下喜歡的人怎麽辦?我聽人說,殿下之前很維護程四娘子,還親自上門替她撐腰,甚至不惜得罪汝陽王妃,幫了她。”
    霍不言耐心解釋:“之前有一次我遇刺,是程四娘子救了我。後來得知她在家中過得不如意,所以才派人去她府上表明態度。至於汝陽王府那次,我確實有意幫她,但也不過是配合淩不疑罷了。”
    何昭君重複道:“淩不疑?”
    霍不言神色嚴肅:“此事切莫對外人說起,以免汙了她的名聲。”何昭君這才明白,原來霍不言並沒有心儀之人。
    她咬了咬唇,輕聲說:“那殿下將來若是有了喜歡的人,我會接納她的,殿下不必為此感到為難。”
    霍不言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反問道:“何昭君,難道你就不想讓我喜歡你嗎?”
    何昭君有些慌亂,“我,我如今……”
    霍不言輕輕握住她的手,認真說道:“從前的事,並非你的過錯,錯的是肖世子,世道對女子本就嚴苛,錯的是這世道,是世人的偏見,而非你。你無需將一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你隻需記住,你是我霍不言的妻子,是未來永辰王府的女主人,那些女眷的閑言碎語,無需放在心上。”
    何昭君望著眼前的霍不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隻覺幸福滿溢。她問道:“那殿下希望您的妻子是什麽樣的呢?”
    霍不言思索片刻,緩緩道:“作為永辰王妃,霍家的女主人,我希望你能將府上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我身為武將,常年在外,希望你能安撫好我的部曲,照顧好將士們的家眷,讓我無後顧之憂。而作為我的妻子,我隻希望你做自己就好。”
    何昭君鄭重地點頭:“殿下,我會努力做好的。”
    霍不言微微一笑:“以後喚我子臻就好。”
    何昭君也輕聲說:“那殿下喚我昭君便行。”
    霍不言挑了挑眉,追問道:“你叫我什麽?”
    何昭君臉頰微紅,輕聲吐出:“子臻。”
    霍不言又問:“昭君可有小字?”
    何昭君眼神黯淡了些,“沒有,我阿母去得早,家中隻有阿父和哥哥們,未曾給我取過字。”
    霍不言溫柔地看著她:“那我給你取一個,可好?”
    何昭君眼中重新亮起光芒,“好,那叫什麽呢?”
    霍不言凝視著她,緩緩道:“予安。”
    何昭君輕聲重複:“予安?”
    霍不言認真道:“我想予你一世安穩。”
    何昭君眼眶泛紅,語氣堅定:“昭君此生絕不負殿下。”
    此刻,二人敞開心扉,關係更近了一步。霍不言輕輕將何昭君擁入懷中。
    何昭君經曆了與樓垚的過往,又遭遇肖世子的折磨,直到此刻,她才真切地明白,霍不言才是她一直渴望的夫君,是她心中真正的英雄。那日,是霍不言將她從黑暗的地窖中救出,給了她新生,也給了她重新擁抱幸福的勇氣。
    山間的風悄然拂起,輕柔地撩動著衣角。霍不言微微側頭,目光柔和地落在何昭君的身上,輕聲說道:“起風了,天有些涼了,我送你回去吧。”
    何昭君微微頷首,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回應道:“好。”
    何昭君因站立的時間久了,雙腿已然麻木。她剛試圖挪動腳步,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險些摔倒。眼疾手快的霍不言迅速伸出有力的雙臂,穩穩地摟住了她的腰肢。
    何昭君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略帶歉意地解釋道:“我腳麻了,一時沒穩住。”
    霍不言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疼惜,“那你怎麽不早點說。”
    話音剛落,他便彎腰將何昭君輕輕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馬背上。隨後,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在何昭君的身後,一隻手臂自然地環住她的腰,確保她的安全。
    二人同乘一匹馬,馬兒踏著輕盈的步伐,緩緩朝著營地走去。一路上,山間的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霍不言與何昭君彼此相依,誰都沒有說話,卻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溫馨。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遠去,仿佛融入了這如畫的美景之中,成為了彼此生命中最溫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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