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越侯守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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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不言對太子、淩不疑以及三皇子之間的紛爭不聞不問,每日除了盡心處理府中事務,便是與何昭君相伴。
    一日,何昭君忽開口問道:“子臻,曲泠君的事情,你可知道?”
    霍不言微微頷首,神色淡然:“嗯,知道,淩不疑和程少商已然著手去查探此事,就連袁善見也摻和了進去。不過此事與我們並無幹係,無需過多在意。”
    何昭君輕輕點頭,眸光中流露出一絲對家的思念,說道:“嗯,過幾日便是休沐之日了,我想著回趟家看看兄長們還有小侄子。”
    霍不言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說道:“好,我陪你一同回去。”
    永樂宮內,氣氛凝重壓抑。“啪!”一記清脆而又沉重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小越侯的臉上。他平日裏精心保養的麵頰上,瞬間浮起一道鮮紅的掌印,顯得格外刺眼。
    麵對越姮的厲聲質問,小越侯終究還是供認了構陷太子的事實。這些年來,他對宣氏貴為皇後一事一直心懷不滿,耿耿於懷。於是,在那見不得光的暗處,他常常向東宮伸出黑手,使出各種陰招。在他看來,文帝對宣氏的偏袒實在太過明顯。想當初,越氏為了文帝傾盡全力,出人又出錢,可他的親妹妹卻不得不從正妻之位退下,這讓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而越妃呢,雖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越氏全族也享受著無與倫比的潑天富貴,但每當想起霍氏的悲慘遭遇,她的心中便滿是唏噓。霍氏當年幾乎滿族盡滅,那樣的慘狀,任誰看了都忍不住痛心。
    小越侯滿臉憤懣,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因為霍翀,我才徹底看清了聖上。若聖上真是個血性兒郎,早就該把淩益一族貶出城外,給霍君華報仇雪恨了。可他倒好,不僅容得淩家三兄弟生兒育女、開枝散葉,還讓他們廣結豪權姻親……不僅如此,竟然還勸淩子晟父子和好。我看啊,真等到皇帝百年之後,還不知道淩不疑會不會重新歸回淩氏門下呢!還有,上次霍不言幾次遭遇刺殺,幕後黑手就是淩益,可最後呢,竟因證據不足不了了之。”
    越妃微微皺眉,輕聲歎道:“聖上一直都是這樣仁厚,他隻盼著天下人人和樂,親如一家。若不是聖上這般寬容,以三兄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小越侯依舊憤憤不平,大聲說道:“阿姮,如果不是聖上娶了宣氏,你才應該是當今的皇後,咱們的三皇子才是太子!如今太子雖然洗清了殺人的嫌疑,可他私會臣婦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名聲早就被他自己敗壞得一幹二淨了!”
    他越說越激動,滿臉漲紅:“明明三皇子才是日後的明君,可就因為受母族的拖累,不得不屈居在一個廢物之下!”
    越妃啐了一口,厲聲道:“我呸!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原配,不是什麽小婦,你休要把你的那些委屈強加到我頭上。你想當國舅匡扶天子,我可對當太後沒興趣!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為了三皇子,可實際上,所有的不平都是為了你自己。沒錯,我越氏對聖上有恩,可你呢,延遲救援的事你脫不了幹係!”
    越妃的聲音愈發嚴厲,如同一把利刃:“人人都能為霍侯鳴不平,可你不行!我問你,當初你為何救援孤城遲到?是不是以瘴氣為借口,故意拖死霍翀!”
    小越侯慌忙擺手,神色慌張:“沒有的事兒,阿姮,你休要詐我!”
    越妃步步緊逼:“文修君姐弟鑄幣案,你有沒有從中動手腳?那傳令官韓武已經回來了,你還想抵賴不成?我再問你,當初說瘴氣有毒,可為何探查的士兵中毒而亡,馬匹卻安然歸來?為何軍報上不見馬匹中毒折損的消息!”
    小越侯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阿姮,是誰告訴你這些的……霍不言不是失憶了嗎?”
    越妃毫不退縮:“三兄,莫要跟我岔開話題!我再問你,為何要做那些事!到底為什麽!”
    “是。”小越侯見無法抵賴,索性咬咬牙,道出了當年的實情:“當日我接到霍氏傳令官的求援,出發的路上得知前方有瘴氣,便派人去查看。探子回來說,這瘴氣並無大礙。也就是那個時候,老乾安王的軍隊也趕到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們與宣氏的關係向來不睦,老乾安王又是宣氏的舅父。我仔細一想,如果能拖延老乾安王去救援的時間,那到頭來,聖上一定會責罵宣氏。所以,我便殺了那隊探子!”
    就在這時,淩不疑從殿中的屏風後緩緩現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可宣越兩家積怨已久,老乾安王又怎會輕信小越侯你的話?”
    小越侯猛地回頭,隻見除了淩不疑,霍不言也在一旁,更讓他驚恐的是,文帝竟然也在。他嚇得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當年那樁慘烈的孤城案,就這樣被重新揭開了。文帝怒目圓睜,手指著小越侯,大聲質問道:“你老實說,老乾安王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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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越侯顫抖著,隻得說出了真相:“老乾安王救孤城心切,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去查看瘴氣,可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後來,我聽他的手下彭坤說,老乾安王是因為瘴氣中毒,死在了密林中。但後來我仔細一想,這瘴氣我查過,對人並無致命傷害,除非是……”
    淩不疑冷冷地接過話茬:“除非彭坤才是罪魁禍首,是他殺了老乾安王,奪了宣氏的兵權。”
    文帝滿臉疑惑,不解地問道:“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孤城城破啊!三日之後你們再去,為何那時的孤城已無力回天?”
    小越侯趕緊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啊!”
    霍不言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悲痛與憤恨,緩緩說道:“因為雍王,他偷換了軍械。本可支撐十日的孤城,最後連兩日都不到便已城破。那些器械一碰就碎,孤城的將士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那一夜,城內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他看向小越侯,目光如寒潭般冰冷:“小越侯,這些年,你可曾睡得安穩?”
    “子臻,你怎麽知道那些器械不堪一擊?”文帝滿臉驚詫。
    霍不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因為,那是我親眼所見。”
    “你不是……”文帝難以置信,他明明記得霍不言已經忘了孤城的所有事情。
    霍不言閉上眼,片刻後再睜開,仿佛十五年前那慘烈的一幕又在眼前重現:“當年,孤城陷落後,戾帝的軍隊進城,大肆屠殺百姓。阿母為了護我,將我藏在溝渠旁的一片廢墟堆中。我親眼看見孤城的將士們手中拿著殘戟斷劍,他們赤手空拳,以肉身與敵軍對抗。敵軍裝備精良,霍氏兵馬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任人宰割。敵人殘暴不仁,毫無人性,把殺人當作樂趣,砍下將士們的頭顱以炫耀戰績,直到城內再無活口。驍勇善戰的霍家軍,不到三個時辰便全軍覆沒……”
    淩不疑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憤怒,當年他被大火的濃煙熏暈,醒來時霍氏滿門已遭滅頂之災。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文帝和越妃早已是眼中含淚。一個年僅四歲的孩童,目睹了如此慘絕人寰的場麵,卻能隱忍至今,這份堅韌與痛苦,實在讓人動容。
    霍不言回頭看向文帝,目光堅定:“陛下,你曾問我是否記得孤城,我記得,一直都記得。可那又如何,我不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真相大白,讓那些背叛孤城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小越侯連忙解釋:“陛下,陛下,冤枉啊陛下!臣當時雖盤算著延遲救援,但心裏想著,隻要孤城再堅持幾日,援軍遲早會到的。臣雖有私心,但從未想過要害死老乾安王,更不可能去調換軍械!陛下,孤城城滅一事,真的與臣無關啊!”
    淩不疑雙拳緊握,怒聲喝道:“若非你故意隱瞞,老乾安王怎會死!如果你及時救援,孤城又怎會破!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自己冤枉嗎?”
    小越侯深知自己罪責難逃,跪直了身子:“律法在此,陛下在此,我小越侯做過的事,我都認。敢問陛下,臣該當何罪?”
    文帝怒聲斥責:“小越侯,你昔日所作所為,朕以前拿你沒辦法。但今日,你聯合梁遐構陷太子,還連累梁尚身死,你作何解釋!”
    小越侯連忙說道:“陛下,臣隻是不滿三皇子要娶那不知廉恥的五公主,所以才挑撥梁遐,促成太子和曲泠君私會。臣本來隻是想敗壞宣氏的名聲,可誰知道梁遐竟然趁機殺了自己的兄長梁尚!陛下,臣沒有殺梁尚啊!”
    “你雖沒有親自動手殺梁尚,但梁尚也是因你而死。”淩不疑冷聲說道。
    小越侯滿臉不服:“這世上間接殺人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要定罪嗎!”
    “住口!”文帝大怒:“朕念你越氏滿門忠烈,僅剩你兄妹二人存活,饒你不死。但從今日起,褫奪你的爵位,去替朕守皇陵!”
    越妃看了淩不疑和霍不言一眼,連忙說道:“陛下!你如此優柔寡斷的處決,真讓我瞧不起你。”
    小越侯趕緊磕頭:“謝陛下不殺之恩。”
    文帝看向淩不疑和霍不言,鄭重說道:“彭坤一案,朕定會嚴查。子臻,子晟,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越妃在一旁開口:“陛下,妾有些話想單獨同子臻說。”
    文帝點了點頭,眾人依次退了出去,殿中隻剩下霍不言和越妃二人。
    霍不言微微欠身,說道:“越妃今日之恩,子臻永生難忘。”
    越妃輕輕歎了口氣:“是我們越氏對不住你在先,我與陛下都不知你竟隱忍了這麽多年。若真要說謝,該是我謝你,謝你沒有將當年那卷軍報公之於眾,給我們越氏留了些顏麵。”
    霍不言連忙說道:“越妃言重了。”
    越妃神色凝重:“延遲救援一事,確實是我越氏對不住你,我越氏一族隨時甘願彌補。”
    霍不言目光堅定:“我霍不言恩怨分明,小越侯手上並無霍氏鮮血,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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