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沒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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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啟城內那巍峨壯麗的皇宮之中,明德帝蕭若瑾自聽聞瑾仙公公稟報,稱在無心身邊瞧見了蕭楚河與蕭令宸的身影後,內心便如同被投入了一顆巨石,再也難以平靜下來。
遙想當年,蕭若瑾曾下令將楚河和令宸貶出天啟。然而,命運的軌跡卻朝著他不願看到的方向發展,二人竟遭仇人暗殺,自此下落不明。這些年來,蕭若瑾並非沒有過後悔之意。每當夜深人靜,回想起往昔之事,那份愧疚便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可後悔又能如何?時光無法倒流,錯誤已然鑄成。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楚河和令宸的消息,這仿佛是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一絲曙光,讓蕭若瑾看到了彌補過錯的希望。他急切地想要確認,那是否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們。若是他們尚在人世,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帶回天啟。
隻是,這尋人的人選至關重要,絕不能有絲毫馬虎。思來想去,最合適的莫過於他的二兒子,蕭崇。於是,蕭若瑾鄭重地給蕭崇下了口諭:隻要蕭楚河和蕭令宸願意回到天啟,過往的一切罪過皆可既往不咎,不僅能夠恢複他們皇子的身份,就連王爺的爵位也可一並恢複。
接到聖旨的蕭崇,就此踏上了尋找蕭楚河和蕭令宸的漫漫征程。
而在雪月城裏,雷無桀在接受了青龍令牌之後,又在蒼山上盤桓了一日。這一日間,他或許在靜思,或許在感悟,待時機成熟,便下山來找蕭瑟和蕭風。
此時的雪月城,宛如一幅繁華的畫卷。城內燈火通明,仿若繁星灑落人間;繁花簇錦,芬芳四溢,彌漫在每一個角落。琴聲悠悠,伴著潺潺的水流聲,綿綿不絕,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故事。
在這一片祥和之中,蕭瑟和路招搖正悠然地坐在亭中,品著香茗,下著棋局。那棋子落定之聲,與周圍的景致相得益彰,營造出一種寧靜而雅致的氛圍。
雷無桀遠遠地便瞧見了他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頑皮之意。他貓著身子,腳步輕盈如狸貓一般,迅速竄到蕭瑟麵前,本想著能嚇他一跳,卻見蕭瑟神色淡然,毫無驚詫之色。
雷無桀不禁嘟囔道:“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蕭瑟微微抬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這才過了一日,你怎麽又下來了?”
路招搖也在一旁笑著打趣:“你姐不讓你多練劍了?”
雷無桀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自從我接了我姐三劍之後,便不用在蒼山上繼續練劍啦。”
他接著說道:“我姐說隻要我每日花幾個時辰練劍,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在雪月城自由安排。”
蕭瑟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摘下了師父的麵具,相認的姐弟身份,倒是變得寵溺起來了。看來這天底下的姐姐都是一個樣子,雪月劍仙也免不了俗啊。”
雷無桀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麽對於雪月劍仙是我姐姐,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啊?”
蕭瑟微微頷首,緩緩說道:“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你是雷門的人,李寒衣是雷夢殺的女兒。你們本就是血親,隻是關係親疏的問題罷了。”
蕭風也在一旁笑著說道:“你和你父親很像,第一次見麵我就認出你了。”
雷無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們認識我父親?”
蕭風點了點頭:“小時候在天啟見過。”
蕭瑟微微挑眉,調侃道:“傳聞心劍傳人李心月,是江湖四大美人之一,且極為聰慧,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傻兒子。”
雷無桀不服氣地說道:“誒,那不是還有我爹嗎?”
他接著問道:“我爹雷夢殺怎麽樣啊?”
蕭瑟沉吟片刻,說道:“戰場之上身披銀甲,腳踏神駒,是個鬼神般的人物。”
雷無桀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戰場之下呢?”
蕭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話癆且愛闖禍,琅琊王對其十分頭疼。”
雷無桀一拍大腿,笑道:“哇,我就是我爹啊。”
蕭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雷無桀,你倒是會形容。”
笑過之後,蕭瑟問道:“所以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麽事?”
雷無桀神秘兮兮地說道:“對了,你們對於雪月劍仙是我姐的這件事情不感到驚訝,接下來這件事情,一定讓你們驚訝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蕭瑟一臉自信地說道:“是嗎,蕭老板我天下百曉,能讓我驚訝的事,可沒有幾件。”
蕭風也在一旁好奇地說道:“什麽事,雷無桀你倒是說說看啊。”
雷無桀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然後站起身來,緩緩說道:“這件事,聽我細細給你們說來。”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開始講述起來:“要從三年前開始說起了。那年千落師姐及笄,江南段家少主前來求婚,那場麵可謂是極其盛大。請了十個門派的長老作見證,段家更是準備了上下三輛馬車的聘禮,浩浩蕩蕩地來到雪月城訂婚。”
雷無桀微微皺眉,繼續說道:“三城主自然是看不上段家那小子了,於是想了個緩兵之計。”
蕭風似乎猜到了什麽:“所以就是比武招親?”
雷無桀看了蕭風一眼:“蕭風,你不是不知道嘛?”
蕭瑟也點了點頭:“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來。”
雷無桀接著說道:“的確是比武招親,而且算算時間,就是三日之後。”
蕭風疑惑地問道:“他們比武招親,千落練武幹什麽?”
雷無桀解釋道:“因為千落師姐又加了一條規矩,贏了的那個人還必須要贏她才行。”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個段家一聽就不同意,說什麽女子嫁夫,需得溫婉端莊,不應該執著於舞刀弄劍之事。”
雷無桀皺了皺眉頭:“所以這規矩又變了一下,如果是雪月城的弟子拔得頭籌,就還得過師姐這一關。”
蕭瑟微微點頭,說道:“明白了,司空千落壓根就不想嫁。”
蕭風也附和道:“不嫁是對的,看看那段家說的什麽話,如此看不起女子,他們可是忘了劍仙之中也是有女子的。他們壓根就不是真心求娶,隻是想攀雪月城的勢。”
蕭風又問道:“三城主就沒直接拒絕嗎?又是槍仙,又是雪月城城主的,女兒的婚事都沒辦法決定!”
蕭瑟微微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江湖勢力盤根錯雜,雪月城要是踏錯一步,多的是勢力,想要撕下一塊肉來。”
三人再次來到練武場。此時,司空千落剛剛擊敗了場上的所有弟子,正站在前方訓話,神情中透著自信與威嚴。
雷無桀看著這一幕,不禁開口說道:“千落師姐可真是勤奮啊,不僅自己勤學苦練,還不忘幫其他弟子訓練,這責任心真是讓人欽佩。”
蕭風微微點頭,目光緊緊盯著場上的司空千落,附和道:“看千落這般厲害,那個段家的小子肯定打不過她。”
蕭瑟在一旁輕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確實如此。你們還記得那天嗎?段家那小子的最後一招,雖說將唐蓮逼入了絕境,但那是因為唐蓮念及舊情,不願意傷他的性命罷了。其實,唐蓮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雷無桀聽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怎麽聽到有人在誇我啊?”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唐蓮正緩緩走來。
蕭瑟微微聳了聳肩,一臉淡定地說道:“我隻是在闡述事實罷了。既然你們的大小姐遇到了問題,你這個做大師兄的是不是該出手相助一下?”
唐蓮連忙擺手,苦著臉說道:“我不行啊。”
蕭風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唐蓮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釋道:“如果我去,最後就剩下我和千落一戰。到那時,眾目睽睽之下,我又沒辦法像對雷無桀那樣放水對待千落。再說了,這麽多年過去,我和千落早就如同兄妹一般,我總不能真的娶了她吧。”
蕭瑟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道:“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怕你的天女蕊知道你參加了比武招親,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罷了。”
唐蓮一聽,臉頓時一紅,著急地說道:“你,你再胡說,我可揍你了啊!”
雷無桀見狀,急忙跳出來表態:“哎哎!我相信大師兄是真心的。”說著,還用力點了點頭。
唐蓮滿意地看了雷無桀一眼,點頭說道:“還是雷師弟懂我。”
蕭瑟卻不以為然,挑了挑眉問道:“你相信什麽?”
雷無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相信大師兄對天女蕊是真心的。”
唐蓮沒想到雷無桀也來調侃他,瞪了他一眼,說道:“雷無桀,你也想挨揍了是不是?”
雷無桀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躲到蕭瑟身後,小聲反駁道:“我說的是實話啊。”
蕭風見此,笑著打圓場道:“好了,大師兄,你也不要澄清了。你和天女蕊兩情相悅,我們都知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雷無桀說的確實是實話。”
唐蓮見說不過他們,便眼珠一轉,一下子將矛頭指向了雷無桀,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說道:“我不能去,雷無桀你可以去啊。”
雷無桀想都沒想,就果斷拒絕道:“我?我不行。”
蕭瑟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什麽?”
雷無桀一時結巴起來,絞盡腦汁也編不出像樣的理由,隻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我說實話,要是若依姑娘知道了,她以為我中意的是千落師姐,到時候我解釋不清啊。”
蕭瑟輕輕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那你是想多了。”
唐蓮也在一旁補刀:“人家葉姑娘根本不會在意的。”
雷無桀還是嘴硬:“那萬一呢!”
蕭風笑著解釋道:“沒有萬一,因為她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雷無桀眼睛一亮,好奇地問道:“真的嗎?你怎麽知道的?”
蕭風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回憶,說道:“我們是發小。”
雷無桀又把目光投向蕭瑟,問道:“蕭瑟,蕭風說的是真的嗎?”
蕭瑟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確實是從小就認識。不過若依身體不好,我們很少能見到她。”
蕭風接著說道:“現在你沒有顧慮了,所以千落就拜托給你了。”
雷無桀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蕭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沒有可是,師弟,你是比不了她心裏的那個人的,全天下也沒有人比得過那個人。”
蕭風說的這個人當然是自己的哥哥蕭瑟。整個天啟都知道他們二人郎才女貌,哥哥身邊這麽多年都隻有葉若依,從未讓其他女人近身過。
雷無桀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也可以去啊,幫千落打擂台。”
蕭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說你傻還真傻,我是劍仙,我輸給千落,你覺得誰會信?師叔沒有直接拒絕,就是不想與人交惡,笨死你得了。”
雷無桀被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隻好妥協道:“那,那行吧!”
就在這時,司空千落走了過來,疑惑地問道:“蕭風,你們在聊什麽呢?”
蕭風笑著說道:“我們在聊讓雷無桀幫你打擂台的事。”
司空千落一聽,立刻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用他幫忙,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蕭風卻笑著勸道:“白給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