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仁者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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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劍心塚,眾人暫且休整。恰在此時,藥王的關門弟子華錦,這位聲名遠揚的華神醫,正巧在此。幾人聽聞,趕忙前去拜訪求醫。
    蕭風等人見到華錦神醫時,皆不禁為之一怔。隻見這位藥王傳人,瞧著竟比司空千落還要年輕幾歲,麵容稚嫩卻透著一股沉穩的醫者風範。
    蕭風趕忙上前,言辭懇切地說道:“神醫,我哥哥早年不幸經脈遭受重創,多年來飽受病痛折磨。不知神醫可否慈悲為懷,替我哥哥診治一二?”
    華錦身為藥王嫡傳弟子,本就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且對各類疑難雜症有著濃厚的興趣。聽聞蕭風所言,她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亮,欣然應道:“經脈?我看看。”
    華錦仔細地為蕭瑟診治一番後,秀眉微蹙,麵露疑惑之色。原來,蕭瑟的經脈紊亂不堪,狀況遠比想象中複雜。
    “神醫,可有辦法救治?”蕭風望著華錦的神色,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切地問道。
    華錦輕歎一聲,緩緩說道:“他的問題,著實棘手啊。”
    “究竟如何棘手?還望神醫明示。”眾人焦急不已,目光緊緊地盯著華錦。
    華錦倒也沒有隱瞞,耐心地解釋道:“他的隱脈受了重傷。世人皆知顯脈,包括奇經八脈、十二經常脈以及十五絡脈,卻不知人體尚有隱脈。而這隱脈,實則是內力藏匿之所。如今他隱脈受損,武功盡失。更令人擔憂的是,我能察覺到他隱脈之中潛藏著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若這股力量一旦反噬,他便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那神醫可有應對之法?”不止蕭風,雷無桀和司空千落也滿臉焦急地看向華錦。他們雖不清楚蕭瑟過往究竟遭遇了何種變故,才會受此重傷,但如今蕭瑟是他們的摯友,他們衷心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他現在沒什麽事,隻是想要徹底根治……”華錦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仿佛帶著一絲無奈。
    幾人聽聞,臉上皆是一片灰敗之色。蕭風喃喃低語道:“連小神醫都束手無策嗎?”
    華錦微微搖頭,說道:“莫說是我,即便是我師父親臨,恐怕也難以治愈。至於我那三心二意的師兄,更是指望不上。”
    蕭瑟見狀,微微一笑,說道:“無妨,十一,這麽多年我都熬過來了,早已習慣。”
    華錦略作思索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說道:“哎呀,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我之前在藥王穀中偶然瞧見一本古書,上麵記載了一種名為補魂之術的神奇醫術。此術堪稱妙手回春,能讓枯木重煥生機,竭泉再次湧水,就連逝去的花草都能重生,斷裂的魂脈亦可重連。”
    迎著三人充滿期待的目光,華錦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隻是可惜,書上並未詳細記載補魂之術的具體用法。即便是我師父,號稱醫術天下第一,也未曾掌握這門醫術。”
    蕭風眸光黯淡了下去,不過很快便調整了情緒,說道:“沒關係,總歸是有一線希望了,不是嗎?”
    “沒錯,我現在年紀尚小,經驗不足。但我日後定當刻苦鑽研,學會補魂之術,治好他的傷。”華錦堅定地說道。
    見眾人沉默不語,華錦不禁問道:“怎麽,你們不信?”
    “我信。”蕭瑟率先開口,神情認真,毫無玩笑之意。
    “我也信,我等著小神醫治好我哥哥的那一天。”蕭風唇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信任。
    “我也信。”雷無桀和司空千落也紛紛點頭。
    “好!”見幾人如此信任自己,華錦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從華錦處出來後,幾人依照禮數,前往拜見劍心塚塚主李素王。畢竟身處人家的地盤,於情於理,都該前去拜會一番。
    見到李素王,一番交談之後,眾人方才得知,他竟是雷無桀的親外公。
    因著這層親屬關係,雷無桀順利拿到了母親青龍使李心月留下來的寶劍——心劍,此劍在天下名劍中排名第四。
    而蕭瑟也從這幾日的追殺經曆中推測出,暗河的目的並非他們幾人本身,而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既然推測出了暗河的意圖,幾人便不再耽擱,連夜離開劍心塚,馬不停蹄地朝著雷家堡趕去。
    劍心塚外,暗河的人依舊嚴陣以待。慕嬰、謝不謝皆在,就連幾日前出現過的蘇昌離也再度現身。
    蕭風無心與他們過多糾纏,當即拔出六合天一劍,冷冷說道:“一起上吧,你們三個不是我的對手。”
    有了先前兩次失敗的教訓,暗河眾人不敢再輕視蕭風。
    雷無桀見狀,挺身而出,說道:“蕭風,我來幫你。”
    蕭風大喝一聲:“西楚劍歌,問道於天。”
    雷無桀也不甘示弱,喊道:“月夕花晨。”
    兩道淩厲的劍氣呼嘯而出,攻勢迅猛無比。劍影交錯之間,仿若星辰墜落,氣勢磅礴。
    暗河三人見狀,大驚失色,連忙使出各自的最強招式抵擋。然而,在蕭風和雷無桀的合力攻擊下,他們依舊被逼得連連後退,最終摔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我已經給過你們一次機會了。”蕭風眸光閃爍,殺意頓現。他再次舉起劍,準備斬草除根。
    蕭風本就不願輕易殺人,但他深知,今日若不除掉這些人,日後他們必定還會窮追不舍。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在意的人陷入危險之中。所以,今日之事,已無轉圜餘地。此刻的蕭風,身上首次展現出皇族與生俱來的霸氣。
    “蕭風……”跟在蕭風身後的雷無桀麵露不忍之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又是一道淩厲的劍氣橫掃而過,地上瞬間多了三具屍體。
    雷無桀和司空千落皆是第一次直麵江湖中這種你死我亡的殘酷場景,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蕭瑟長歎一聲,緩緩走上前去,握住蕭風的手,輕聲安慰道:“我本不願殺人,奈何人要殺我。不管是在這江湖之中,還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如此。”
    他這番話,既是說給蕭風聽的,也是說給身後的雷無桀和司空千落聽的。
    “踏上江湖路,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天的。我都明白,隻是如今這打打殺殺的日子,仇恨不斷,實在不是我想要的江湖。”雷無桀喃喃低語道。
    蕭瑟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要的是鮮衣怒馬,把酒當歌的快意江湖。”
    “或許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吧?”雷無桀有些自責地說道。
    蕭瑟看著他們,反問道:“你們知道我想要的江湖是什麽樣的嗎?”
    又是一陣沉默,就連蕭風也靜靜地看向蕭瑟,等待著他的回答。
    蕭瑟目光悠遠,緩緩說道:“我曾經以為,江湖與朝堂一般,充斥著無盡的野心與紛爭。直到遇見了你們,還有無心、天外天、雪月城以及暗河等諸多人與事,我才漸漸明白,江湖其實是一麵鏡子。”
    “鏡子?”雷無桀一臉疑惑。
    “人在麵對鏡子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的模樣;而麵對江湖的時候,看到的則是自己的內心。”蕭瑟解釋道。
    “你是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嗎?”雷無桀似乎明白了一些。
    “沒錯。心之所向便是江湖。若內心充滿仇恨與黑暗,自然會覺得江湖黑暗可怖;可若是心存希望與光明,在麵對江湖時,也會豁然開朗。所以,無論遇到何事,隻要牢記自己心中江湖最初的模樣,那便能找到真正的自己。身在江湖,總有你死我亡的時刻,我們或許無法避免,但唯有憑借內心的堅守,握緊心中的劍,才能守護住自己珍視的東西。”
    “我明白了。”雷無桀頷首行禮,蕭風和司空千落也紛紛點頭。
    他們深知,蕭瑟這番話,是特意說與他們聽的,生怕他們在殺人之後,心中會愧疚不安。
    “明白就好,走吧,去雷家堡!我們耽擱太久了。”蕭瑟微微一笑。
    “好!”雷無桀快步跟上蕭瑟的步伐,幾人繼續踏上前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