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到蕭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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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靜謐的庭院之中,溫暖微微蹙著眉頭,眼中滿是嗔怪,對著百裏東君說道:“表哥,你這也太沒用了吧!瞧瞧你這劍術,竟還不如雲舒姐呢。”
    董雲舒在一旁微微頷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百裏東君在劍林之中施展西楚劍歌時的英姿。那時的他,內力雄渾,氣勢磅礴,可如今,為何卻好似使不出那驚豔的劍招了呢?想到這裏,她不禁輕聲問道:“東君,你還記得在劍林的時候,你是如何拔劍的嗎?”
    百裏東君微微一怔,撓了撓頭,有些茫然地說道:“我……我當時迷迷糊糊的,腦海裏就突然浮現出那劍法,然後稀裏糊塗地就用出來了,具體怎麽一回事,我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溫暖聽了,嘴角微微一撇,調侃道:“難不成,你還得喝醉了,才能把那劍法使出來呀?”
    百裏東君眼睛一亮,笑著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嘛,快拿酒來!”
    溫暖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忙不迭地說道:“我也要喝!”
    董雲舒微微皺眉,輕聲提醒道:“大白天的,可別喝醉了喲。”
    溫暖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笑道:“怕什麽,這可是在鎮西侯府呢,能出什麽事。雲舒,你也一起喝點嘛。”
    董雲舒心中隱隱感覺到,天啟城似乎已有人來,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琅琊王蕭若風。念及於此,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憂慮,怕是自己也該回去了。
    雲舒畢竟是天啟城名門世家的大家閨秀,平日裏恪守禮儀,這酒量自然比不上溫暖這般在江湖中肆意灑脫的女子,更別提身為釀酒師的百裏東君了。
    溫暖看著董雲舒略顯酡紅的臉頰,笑著說道:“雲舒,你怎麽醉得這麽快呀。”
    百裏東君在一旁笑著解釋道:“雲舒是天啟城的大家閨秀,平日裏少有飲酒的機會,酒量淺些也是正常的事兒。”
    董雲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微微晃了晃頭,說道:“我還好,就是有點暈,我不喝了。你們接著喝酒練劍吧,我撫琴相伴。”
    百裏東君聽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說道:“好啊,好啊,雲舒,沒想到你還會彈琴呢。”
    溫暖也跟著附和道:“那是,雲舒彈琴吹簫可好聽了,每次聽她彈奏,都感覺像是到了仙境一般。”
    紫蘇乖巧地拿了琴過來,董雲舒醉悠悠地走到楓樹下,緩緩坐下,閉著眼睛,手指輕輕落在琴弦上,悠揚的琴音隨即飄蕩開來。溫暖則坐在一旁,豪飲幾杯,已是滿麵酡紅。而百裏東君,此刻也已喝醉,他靜靜地聽著琴音,仿佛在這美妙的旋律中領悟著劍意。
    走廊上,雷夢殺和蕭若風循著琴音緩緩走來。蕭若風微微皺眉,低聲對雷夢殺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內力。”
    正說著,百裏東君猛地一劍朝著他們劈了過來,劍風呼嘯,帶著幾分醉意與豪情。蕭若風身形一閃,輕易地化解了這一擊。百裏成風在一旁看著兒子竟能使出內力,心中滿是意外。
    蕭若風看著醉醺醺的百裏東君,微微一躬身,禮貌地說道:“我們終於見麵了。”
    百裏東君晃晃悠悠的,努力睜了睜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們見過嗎?”
    蕭若風微微一笑,說道:“我叫蕭若風。”
    百裏東君也跟著笑了笑,說道:“我叫百裏東君。”話剛說完,便醉倒了下去。百裏成風見狀,急忙上前接住了他。
    蕭若風看著這一幕,微微點頭,說道:“百裏小公子這一劍很好,學堂之事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
    百裏成風攙扶著百裏東君緩緩離開。等他們走遠了,蕭若風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坐在樹下彈琴的董雲舒身上。她依舊沉浸在琴音之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溫暖此時已醉得厲害,趴在桌上沉沉睡去。董雲舒則始終閉著眼睛,專注地撫琴,那超然世外的模樣,仿佛這世間的紛紛擾擾都入不了她的眼。
    雷夢殺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打趣道:“她一直在彈琴,剛才那麽大的動靜她都沒停下來。”
    蕭若風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她沉浸在自己的琴聲裏,又怎會理會我們這些俗事呢。”
    雷夢殺壞笑著湊近蕭若風,調侃道:“難道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你,所以才不想理你。”
    蕭若風瞥了雷夢殺一眼,目光卻始終盯著董雲舒。一曲終了,董雲舒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時,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微微一晃。紫玉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董雲舒微微站定,輕聲吩咐道:“把阿暖送回去,別著涼了。”
    紫蘇看了看蕭若風,然後帶著溫暖離開了。
    董雲舒在紫玉的攙扶下,緩緩轉身離去,從頭到尾,半分眼神也未給蕭若風。這讓一向風流倜儻、備受矚目的蕭若風不禁感到一陣挫敗,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無視,心中五味雜陳。
    雷夢殺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老七,董小姐她壓根就沒理你,你可算有今天了啊。”
    蕭若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董雲舒離開的方向,良久之後,才緩緩轉身離開。
    董雲舒悠悠轉醒,卻聽聞一則驚心動魄的消息——儒仙已然逝去。百裏東君聽聞此事後,心潮澎湃,毅然決然地決定前往天啟城。
    鎮西侯府的前廳內,氣氛凝重而壓抑。
    百裏洛陳微微皺眉,目光中滿是關切與不舍,緩緩問道:“一定要東君嗎?”
    蕭若風身姿挺拔,神色莊重,堅定地回答道:“是。”
    百裏洛陳輕歎一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寵溺:“我這輩子最為疼愛的便是這個孫子,隻願他能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地在這乾東城做個富貴閑人。”
    蕭若風微微躬身,言辭懇切地說道:“侯爺,您也知道,小公子乃是儒仙的徒弟,西楚劍歌的傳人。他又如何能如從前一般,置身事外呢?”
    雷夢殺在一旁插科打諢道:“隻有傻子才能真正做到無憂無慮吧。小公子親眼目睹了自己師父的死,又怎能當作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呢?”
    百裏成風聽聞此言,頓時怒目而視,喝道:“你說什麽?”
    蕭若風趕忙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不氣不讓你說話嗎?”
    蕭若風接著說道:“二師兄也有理。百裏東君身為西楚劍歌的傳人,全天下的劍客都把他當作目標,這般局麵之下,他又怎能再如從前那般逍遙自在呢?”
    百裏成風卻不以為然,反駁道:“那又如何?他若要練武,在此處便可。”
    雷夢殺冷笑一聲,反問道:“那學堂李先生如何?”
    百裏成風氣極反笑:“你讓李先生親自來與我說。”
    雷夢殺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蕭若風低聲嘟囔道:“他們一家都不講道理。”
    百裏成風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我若講道理,又怎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就在這時,下人匆匆進來稟報:“侯爺,小公子出府了。”
    百裏洛陳心中一緊,連忙問道:“他一個人?”
    下人恭敬地回答道:“不是,還有溫先生和溫小姐,以及董小姐。”
    雷夢殺一聽,不禁猜測道:“他們不會是跑了吧。”
    百裏成風卻冷哼一聲:“跑得好。”
    城門口,微風輕拂,幾人的身影略顯落寞。
    溫壺酒看著董雲舒,眼中滿是擔憂:“你真的不跟師父回溫家了?你可要想清楚啊。就算琅琊王在乾東城,我也有辦法帶你回溫家。”
    董雲舒微微抬頭,望向遠方,神色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師父,早晚都是要回去的。這些日子逃出來,我雖盡力不去想天啟城的事,可自欺欺人的時間久了,我怕自己都會信了這一切。然而,現實終究是現實,我早晚都要回到天啟。”
    溫暖眼眶泛紅,拉著董雲舒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雲舒姐,我舍不得你。”
    董雲舒輕輕拍了拍溫暖的手,溫柔地安慰道:“好了,回了天啟,我給你寄禮物好不好?天啟城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都給你送過去,乖啦。”
    溫壺酒見此情景,心中雖有萬般不舍,但也知道董雲舒心意已決,於是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為師就不多說什麽了。溫家永遠在你身後,正好東君也要去天啟,你們還可以結伴同行。在天啟,幫師父照顧一下東君。”
    百裏東君一聽,急忙說道:“舅舅,我會照顧好雲舒的。”言語間,滿是不甘與堅定。
    董雲舒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師父放心,東君會平安的,我會照顧好他的。”
    溫壺酒點了點頭,轉身喚道:“那我們走了,阿暖,走吧。”
    溫暖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說道:“雲舒,你要給我寫信啊。”
    董雲舒笑著點頭:“好,快跟上師父吧。”
    隨後,四人靜靜地目送溫壺酒和溫暖離去,身影在夕陽下拉得長長的。
    百裏東君看著董雲舒,有些愧疚地說道:“之前說要帶你來乾東城玩,可是回來以後我就被禁足了。今天,我定要帶你好好遊玩一番。”
    董雲舒淺淺一笑:“好啊。”
    於是,百裏東君和董雲舒並肩走在前麵,紫蘇紫玉默默地跟在後麵。她們看著自家姑娘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心中也頗為欣慰。然而,她們深知,姑娘其實並不願意回到天啟城,對那琅琊王也並無好感。此刻,看到董雲舒在百裏東君麵前如此開心,她們不禁暗自思忖:若是自家姑娘要嫁的人是百裏小公子,那該多好啊。
    乾東城的大街小巷熱鬧非凡,百姓們熱情淳樸。一路上,所有人都認識百裏東君,紛紛打著招呼。兩人興致勃勃地逛著,買了不少東西。
    而在高處,鎮西侯百裏洛陳和蕭若風等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
    百裏洛陳微微皺眉,對蕭若風說道:“琅琊王殿下,東君此去與朝堂無關。”
    蕭若風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當然,小公子此去隻是為了參加學堂大考。”
    雷夢殺卻忍不住問道:“那董小姐怎麽辦?她會願意跟我們回去嗎?”
    蕭若風沉默片刻,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多時,董雲舒和百裏東君回來了。
    蕭若風看著董雲舒,禮貌地說道:“董小姐,我想和你聊聊。”
    百裏東君一聽,頓時警惕起來,擋在董雲舒身前:“你想幹什麽?”
    雷夢殺在一旁笑著打趣道:“小百裏,他們未婚夫妻說話,我們回避一下。”
    鎮西侯府內,有一處靜謐之地,四周靜謐無聲,唯有微風輕拂過樹葉的沙沙聲。董雲舒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故意避開蕭若風,也不發一言,周身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息。紫蘇、紫玉以及百裏東君等人,則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眼神中透露出關切與好奇。
    蕭若風微微躬身,打破了這份沉默,輕聲問道:“董小姐,不知你打算何時回天啟?”
    董雲舒微微抬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語氣冷淡地說道:“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她顯然不想在這上麵浪費口舌。
    蕭若風微微一怔,隨後緩緩說道:“此次我前往天啟,會帶著百裏小公子一同回去。我真心希望董小姐也能隨我一起返回天啟,畢竟董大人和夫人也時常惦記著你,他們很是想念你。”
    董雲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威脅我?”
    蕭若風連忙擺手,神色誠懇地說道:“董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威脅你的意思。隻是你與我之間的婚期已然不遠,你總歸是要回去的。”
    董雲舒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向前走了兩步。片刻之後,她微微抬頭,眼神中滿是嘲諷:“真是沒有想到啊,向來被傳為風光霽月、備受讚譽的風華公子,竟也會有為了權勢而娶自己不愛的女人的一天。更令人失望的是,你竟然還要用她的父母來威脅她回去。看來,這世間的傳言終究是不可信的。”
    蕭若風聽聞此言,並未動怒,他微微歎了口氣,解釋道:“董小姐,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用二老來威脅你,我隻是希望你能與我一同回去,不要讓我為難。”
    董雲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
    此刻,董雲舒對蕭若風的最後一絲好感也消失殆盡。她心中暗自思忖,不是說要退婚嗎?怎麽如今又不退婚了,還派人四處尋找她,一心隻想著把她帶回天啟。這其中的原因,除了是看中了董家的支持,還能有什麽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