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安慰她：“你別擔心，你和萬歲爺之間除了是兄妹，還有太後的情分在呢。”
    “太後......”
    “旁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萬歲爺在欽安殿可就隻供了先帝和太後的神位，這可是破了先例的。”
    “希望吧，”愨靖說著也笑了，“說起來，皇考替幾個孫子輩的孩子指的婚都是好的。”
    “可不是嘛，”清婉也順著她的話說，“那孩子若不是嫁進你家，隻怕這次之後就該受婆家的苦頭了。”
    愨靖歎氣，想到了茉雅奇，福僧額，還有弘明和完顏氏，這才幾年，已經是時過境遷。
    “罷了，不說這些了，”清婉打斷她的沉思，聽說十六弟養了不少白鶴在園子裏，咱們去看看。”
    “也好。”
    等到宴散，因為弘昌一直在王府裏，所以賢安回了城裏的王府，清婉帶著凝華去交輝園裏。
    說起弘昌，凝華也覺奇怪，她未出嫁時聽說的是弘昌身體不好這才鮮少露麵，但是這段時間在府裏，感覺弘昌不像是身體有恙的樣子，但弘晈沒有提，她也就沒有問，日後總會知道的。
    進了園子清婉也沒留凝華，隻叫她去休息，不過看樣子，凝華也不準備休息，隻怕是要好好逛逛園子的。
    回了交輝樓，清婉道：“讓人都過來吧。”
    允祥的生辰就要到了，這一次準備把宴設在園子裏，屬官們每隔幾日就會過園子裏來看底下的人準備的怎麽樣了。
    怡王府的屬官和管事們對允祥的事向來不敢懈怠，因此清婉看過之後也沒挑出什麽問題。
    隻是在看到名單時，看到果郡王福晉時，遲疑了一下：“孟氏？果郡王福晉還是不願意露麵嗎？”說起來今日在京的大半命婦都出現了，果郡王福晉依舊不見，至於孟氏在不在，她倒是沒有注意。
    果郡王福晉鈕祜祿氏自打母家出事後，就一直對外稱病，雖然她是雍正的表妹，但雍正本是準備讓果郡王和她和離，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但是果郡王府卻新進了一個側福晉孟氏。
    允禮身體不好，自打成親後夫妻二人一直沒有孩子，但這並不影響兩人的感情，允禮身邊也沒有其他人，但如今這般境況，清婉不免可惜。
    “回福晉的話，因著郡王福晉生病，如今送去郡王府的帖子都是側福晉在回，若是有個什麽事，也都是郡王側福晉在處理。”
    清婉將單子交給他：“知道了，派兩個人替我去看看郡王福晉吧。”
    轉眼就是允祥的生辰，園子裏自然是熱鬧不不已， 她和莊親王福晉等人在一起說話，不知怎麽就說到了剛回京的允禟的福晉董鄂氏身上。
    允禟去世，其子被圈，倒是董鄂氏由雍正下旨遣回了娘家，。
    她與允禟的女兒沒有撫蒙，嫁在京中，並未與允禟夫妻一起去發配。
    可自打允禟出事後，她也臥病在床，有與她交好的宗室格格去看過，說是命不久矣，現在也是拿藥吊著精神。
    這話一出，不免叫人唏噓，董鄂氏就這麽一個孩子，本以為是母女相逢，但跨過了生離，等候在後的卻是死別。
    再有依舊是今年九月去世的允禩，昔年的八王黨，如今隻剩下了被圈的允?和允禵。
    不過雍正雖然極其厭惡允禟，但對允禟一直將家財送往恒親王允祺府中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清婉聽她們說起允禩等人，倒是想起了自家書房的角落裏還有從允禩的老師何焯那裏收來的藏書沒有收拾。
    允祥花了不少錢收了不少絕本，甚至還有宋代的刻本，也不見他看，收來就這麽放在書房的角落裏落灰。
    晃了一會神，她開口將話題拉回來。
    有使女拉了拉她身後的凝華，在凝華耳邊說了幾句話，凝華隻微微蹙眉，帶著人到人少的地方吩咐道：“把人帶到二姐未出閣時住的地方去，再讓人去找世子，算了，去找四爺吧，世子現在隻怕也騰不出身來。
    讓四爺去看看額駙，再找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看著額駙。”
    等一切事宜都安排好，她才去清婉耳邊將事說了。
    清婉眼皮微斂，端起杯子掩唇道：“你做的很好，再叫人去和姨太太說一聲。”靜婉是她的姐姐，今日自然是要到的。
    莊親王福晉擔心地問：“可是出事了？”
    清婉含笑搖頭：“隻是小輩喝醉了，已經讓人帶著去休息了。”
    她並沒有去見福僧額，也不想去見他，隻在下人來報說福僧額醒來發現自己在茉雅奇曾經的閨房時放聲痛哭時，淡淡道：“他該一輩子記得我的茉雅奇。”
    倒是凝華並不知道茉雅奇的閨名，隻在白日裏聽說醉酒的福僧額叫著一個名字。
    晚上她問弘晈：“額駙白日裏喝醉了叫著茉雅奇，我也不知是誰，怕惹人笑話，就將額駙送到二姐姐以前的住處去了。”
    弘晈道：“那是二姐姐的閨名。”
    凝華本以為茉雅奇的名字也該和明昕和明昭一樣從明從日的，卻沒想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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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懂些滿語，自然知道這個名字的寓意，想到這個未曾謀麵的姑姐，也有些難受。
    “額捏想必很疼二姐姐吧，也難怪額捏獨處時，我總覺得額捏被悲傷環繞著，但和人說話的時候，又和沒事人一樣。
    今兒個二姐夫這麽一鬧，隻怕額捏又該傷心了。”
    弘晈聽到她對福僧額稱呼的前後變化，抬頭在她腦門拍了一下：“你倒是個愛憎分明的。
    三哥已經去看表哥了，有什麽事也是明日了，你今兒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弘暾看完福僧額回去後，明昭正在他房門外等著他。
    他忙拉著人進屋：“如今到了晚上可不暖和，怎麽不進屋？”
    “表哥好些了嗎？”明昭坐下後問道。
    “自打二姐出事後，他就是那個樣子，隻是今兒不規矩了些，在阿瑪的壽宴上鬧了起來，好在沒幾個人注意他，又是因為二姐的事，阿瑪和額捏也不會怪他。”
    說著接過貼身太監送來的熱茶，遞到明昭手裏：“暖暖手。”
    明昭將被子遞到嘴邊，卻沒動，任由霧氣迷了眼，問弘暾：“表哥日後會續娶嗎？”
    “不會。”弘暾不經思考就回答了明昭的問題。
    “可是......”
    “沒有可是，表哥未及弱冠已經是散秩大臣，這都是因為他是怡親王府的女婿，是二姐的額駙。
    除非能再娶公主，不然沒有什麽身份能比得過怡親王府女婿這個身份。
    二姐是為了他難產而亡，他若續娶，如何對得起二姐，不管是為了利益，還是為了他與二姐之間的夫妻情分，他都不能續娶。”
    “這就好，”明昭道，“表哥既然和二姐成親，他的妻子就隻能是二姐。”
    弘暾也摸不清明昭怎就想到了這些。安慰道：“好了，你別操心這些，早點回去休息，明兒個是不是還得回圓明園？”
    明昭點點頭，沒急著離開，看著弘暾的眼睛，問道：“三哥，你最近是不是熬夜溫習功課了，眼睛都腫了。”
    “有嗎？”弘暾揉了揉眼睛，他這幾日眼睛確實是有些不舒服，“那我今兒個也早些休息。”
    明昭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今兒個可不能再熬夜了。
    綬恩體弱，得幾個乳娘守著，你若是再生病了，額捏該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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