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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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瑚郎的去世讓允祥失落了好幾日,倒是念起父子天倫了,改了每日早出晚歸的習慣,每日晨昏定省的時間和孩子們說話的時間多多了。
但這樣的日子也隻有短短幾天,倒是那拉氏,允祥說交由清婉處置,但是弘暾這一病,讓清婉就把她忙忘了。
弘暾每年都要病上一兩場,看似不嚴重,但清婉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弘暾的騎射和其他兄弟一樣都沒落下,甚至被晚棠帶著練八段錦,還因為他體子虛,一向也在調養,可就是補不起來。
有時她也在想是不是就是因為懷弘暾的時機不對,所以弘暾的身子才會始終養不好。
那時太子被廢,允祥每日鬱鬱寡歡,又初犯腿疾,連帶她也每日憂思不斷。
眼下她坐在弘暾的床邊,隻邊上的燭台點著蠟燭,燭光中的弘暾睡的很熟,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額捏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神色愧疚地看著自己。
允祥今日的回來的晚,聽說清婉還在弘暾房裏他也跟著進了弘暾房裏。
清婉聽到腳步聲,本以為是弘暾身邊的人就沒回頭,片刻後,聞到熟悉的藥味,便知是允祥來了,接著感受到允祥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清婉沉默著反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從他那裏汲取力量,最終隻是放開手,壓低聲音道:“咱們走吧。”
允祥嘴上說著走吧,眼睛卻一直盯著弘暾蒼白的臉,清婉見允祥沒了動作,也沒催他,兩人就這麽沉默地守著弘暾。
盞茶功夫後,允祥再次道:“走吧。”
回房後,允祥問起弘暾的病:“弘暾可好些了?”
清婉道:“今日腿上的水腫消下去不少,倒是眼睛又有些腫了,你向萬歲爺求的太醫來看過了,說弘暾的腿疾看似和你相同,但在脈象上卻有不同。
這場病症來勢洶洶,他身子又不比你年輕時健壯,所以遠比你第一次犯病時嚴重。
他前幾日疼的厲害,睡也睡不好,又擔心你我知道,今日他身邊的小太監來報,說他的腿好多了,也能好好睡一覺,所以我來看看。”
說到這清婉頓住,當初允祥的腿疾是由墜馬後的腿上引起的,弘暾的腿疾卻是由一場風寒引出,而初時他們所有人隻當和以前弘暾患過的每場風寒一樣。
就連弘暾都撓頭腹誹,當初說允祥的病是發出來才診出來的,自己不會也跟允祥似的,沒想到還真讓他說中了,他對著來探病的弘晈夫婦自嘲道:“烏鴉嘴呀烏鴉嘴。”
那副樣子把凝華逗的想笑又不敢笑,隻有弘晈扶額無奈:“三哥,你可閉嘴吧。”
那時弘暾笑著掩飾眼裏的失落。
此時的允祥聽到清婉的話,道:“我今日又去求了萬歲爺,打明兒開始就讓太醫每日來府裏照顧弘暾,等到他病好。
說起這個他不由苦笑,“隻是日後弘暾約莫要和我一樣了。”
清婉卻道:“弘暾若是能有王爺的心氣神,我夢裏都得笑醒。”
允祥笑了笑:“我當你是誇我了。”
清婉道:“我是真的在誇你。”
允祥的身體不好,但精力卻好的驚人,就是可惜身體跟不上,不然成就何至於此,若是弘暾真如允祥這般,清婉倒還真放心了。
至於那拉氏,清婉因為弘暾的病忘了她,她倒是自己撞上來了,清婉聽到她消息的時候,還有些納悶:“她在那裏做什麽?”
原是那拉氏頂著正午的太陽在花廳外的院子裏站了快兩個時辰,離開時沒有回房,卻說要來正房。
清婉眼看著人被攙扶進來,一臉奇怪:“你站在那裏做什麽?不怕中暑嗎?雖然你人年輕,但也經不住這麽折騰。”
被清婉這麽一問,那拉氏提起的心氣一下子又落了下來,愣忡了一會,才道:“奴才來給福晉請罪。”
清婉挑眉:“那你磕頭吧。”
那拉氏又是一愣:“磕頭?福晉隻讓我磕頭嗎?”
“你在想什麽呢?”清婉一笑,把那拉氏的胃口吊足之後,才悠悠道:“當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那拉氏許是站的時間久了,腿不舒服,整個人半靠在身邊使女的身上,聽到清婉這麽說,更是由使女扶著又跪下去:“奴才該死。”
因著那拉氏喪子一事,清婉心有惻隱,也沒叫她跪,“你起來吧。”
那拉氏沒動,清婉也就沒再管,接著道:“九阿哥出生後,王爺曾和我商議過等阿穆瑚郎周歲就請旨為你抬旗。
王爺如今領了正藍旗,你又是正藍旗包衣,倒正好為你家抬旗為正身旗人,這樣再加上你家的世職,日後,你家中的女孩們進宗室府裏成為嫡福晉的機會也會更大。
如今,抬旗一事卻是不能了。”
這話後,本隻是害怕的那拉氏卻突然很傷心地哭了起來,屋內的人也有從允祥旗下挑進府伺候的包衣,她們對那拉氏看著傷心欲絕的反應也有些麵麵相覷。
雖然抬旗的事對她們包衣來說確實的很重要,也是很榮耀的事,但那拉氏現在的身份是怡親王的庶福晉,所以她的反應有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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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也揉著眉心看著那拉氏突如其來的轉變,她輕輕揮手,身邊的人又是勸,又是拉的,想將那拉氏拉出去。
那拉氏掙脫開來,道:“福晉知道奴才是正藍旗包衣嗎?”
“知道,你怎麽進府的我也知道。”聽見清婉和那拉氏說話,眾人也停了動作。
那拉氏淒然一笑:“虧我還沾沾自喜。”
又道:“我們家本是安郡王府的包衣,後來王爺領了正藍旗,我們也由萬歲爺的旨意被撥到王爺旗下。
但萬歲爺認為我等從安郡王旗下撥過來的人眷念舊主,不尊新主便申飭了我阿瑪等人。
我阿瑪等人被嚇的不輕,便讓我額捏她們帶上重禮進府求見福晉。”
清婉回想了一下,確實是有這麽回事,但每日想見她的人很多,還有不少雖是包衣但已經是一方大員的夫人,所以她並不是每一個都見。
那日這群人她是怎麽處置來著,對了,她隻讓人等著,並未見她們,沒想到和那拉氏還有這樣的淵源。
果然就聽那拉氏道:“那日,我額捏和其她夫人們並未見到福晉,就這麽在花廳的院子裏站了兩個時辰,終於等到人來,說的卻是讓她們回去。
可明明她們都看到您牽著七阿哥從遊廊走過,也是那時,我額捏看清了福晉的臉。”
清婉本在喝茶,聽見最後一句話,便道“你並不像我,王爺看重的約摸不是你的皮相。”
“是,後來我問王爺,王爺也說我不像福晉,可王爺還是挑了我進府,也寵愛過我一段時間。”
進府的時候她也很高興,想要爭寵,爭權,
允祥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子,清婉是允祥的正妻,也是她的主子,可她也想做主子,不想一輩子都是包衣奴才。
若非如此, 她又怎會想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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