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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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
自周頌年、江月以及宋墨挽都離開之後,周澤獨自麵對憋著怒火的鄭惠。
“他什麽意思?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他就不樂意了,當著墨挽的麵要跟我拍桌子吵架,我說的哪一句不對?”
鄭惠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失落傷心:“我是他媽,我會害了他嗎?這些年他給那一家子收拾了多少爛攤子,窮人乍富,一個個要翻了天了,你是沒聽見頌年那便宜小舅子在外頭說什麽。”
“我姐姐是周家的少奶奶,這些東西遲早也有我一份。”
鄭惠想到旁人跟她學舌時,看好戲般的神情,氣得頭發昏:“他還敢指使人要讓公車給他開道,就為了在朋友麵前裝相,要不是黃局撥了電話到老爺子那裏,他指不定要幹出什麽!”
“當年他們結婚我就不樂意,江月算什麽東西,小小年紀就知道攀附男人當狐狸精……”
“咳!”
周澤幹咳一聲:“頌年比她還大五歲,社會裏摸爬滾打過,總不能說人小姑娘帶壞了你兒子。”
男人到底懂男人。
周澤知道周頌年什麽德行,他要是真不願意,難道江月還能強迫他?
看江月那不情不願,擔驚受怕的模樣,指不定誰強迫誰呢。
“小姑娘?”
鄭惠冷笑:“他眼瞎,你也眼瞎,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簡直一個樣!”
“怎麽又扯到我身上?”
周澤攤手:“我可什麽都沒做過。”
“誰知道呢,頌年當年也是好好先生,對女人不假辭色,瞧上去沒有一點公子哥毛病,圈裏誰不說我們教得好,說墨挽有福氣。”
想到這裏,鄭惠難免又要惱怒:
“結果呢?背地裏還不是搞三搞四,你們男人我算是看透了,沒一個好東西。”
話題一旦擴大成群體攻擊,任是誰都難以回答。
周澤隻得再度閉嘴,任由鄭惠發泄。
“裝無辜,扮可憐,你們男人都吃這套,一見到了,就忍不住要救風塵,要幫扶弱小要當英雄,幫著幫著就幫到床上去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想玩聊齋。
鄭惠活了這麽多年,什麽套路沒見過?
莫說是這種低端的裝可憐綠茶,就是更高級的手段,在她眼裏都不過爾爾。
“墨挽就是輸在性格太好,沒去撕了她的臉,又不會跟某些女人一樣扮嬌弱裝可憐,出了趟國,就讓別有用心的人抓著機會,攛掇頌年亂結婚,把她架在那裏,跟流放似的……”
鄭惠眼眶發紅:“你是不知道,一開始傳出消息的時候,我都不敢去找她媽媽說話,兩家都生疏了不少。”
“還好問雁她沒有太計較,還主動跟我示好,幾十年的朋友,就因為頌年的婚事,差點鬧得不能見麵。”
成年人本來朋友就少,更何況他們這種家境。
別看平時交際要耗費大量時間心機,但真能交心的人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怕是連枕邊人都信不過。
“其實頌年等幾年又怎麽樣?他那時候也才二十七,墨挽去求藝,他可以等幾年別結婚,想見麵隨時都能飛過去,難道我們家裏還養不起飛機,買不起機票?”
又不是深山老林,二十一世紀,異國戀難道還少?打個飛的不就過去了。
“他偏不,他就要跟墨挽鬧氣,要墨挽低頭,他也不想想,人家也是大家出身,又不是他養在外麵的小星,哪裏能忍得下這口氣。”
鄭惠義憤填膺,盯著周澤,以求得到情緒認同
“連我這麽偏他,我都看不過眼,今天他拉著江月在墨挽麵前裝什麽?當誰不知道他們內部鬧矛盾吵著要離婚,不過死撐罷了。”
最好離了,鄭惠再也忍受不了江月這種人做她的兒媳。
要是墨挽要跟兒子斷了,她能勉強咽得下這口氣,但現在墨挽藕斷絲連,鄭惠不可能拋下這個機會。
宋家跟周家比隻差一線,別說情感,光是利益上就足夠讓人動心。
周澤被灌了滿耳朵話,隻撩了撩眼皮:“我沒見你偏他,倒見你偏著外人了。”
“你什麽意思?”
周澤道:“沒什麽意思,我是不愛插手小輩的事。”
“你是嫌我插手他們的事了?”
鄭惠雙手抱臂,冷笑道:“我是插手了,我不插手難道由著江月丟我們家的臉嗎?泥腿子出身,一問三不知,我不教她,等到了外頭,有她吃虧的時候。”
“你那是教嗎?你那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故意折騰人。”
周澤沉著臉:“你少鬧些事吧!小江不會那些瑣碎事,大可以請老師來教,實在不行就讓頌年上崗,他自己選的人,輪不到咱們管。”
“你別跟我來這套。”
鄭惠比他臉色更難看:“我知道你怨我,你們都怨我,覺得是我挑撥了你們父子關係,是我把他逼走的。”
“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她就裝得要死不活……”
“好了。”
周澤懶得再聽,類似的話他早聽過百千次,耳朵都要起繭子:“我隻最後跟你說一次,別去攪和你兒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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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麽性格,你我都清楚,現在是安了家,心緒平定,還樂意把重心放在事業上,頌年辦事比你我都強,老爺子看重他勝過周家所有人,隻要他在,下一任掌舵的就還是我們這一支。”
他暗含警告:“你要是再把他逼急了,股份一賣,公司直接丟給職業經理人或者旁支那些兄弟姐妹,誰都樂意承他這份情,到時候他卷著錢帶著人跑了,咱們才叫真丟人。”
鄭惠愣住,半天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口,還欲說些什麽,周澤卻起身要走。
“你現在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但我的繼承人可不止一個。”
周澤按住鄭惠的肩,阻止她起身攔人:“哪怕現在去試管,養到能承接事業,我照樣養得起。”
有錢人多得是續命的手段。
周家老爺子九十多還身患癌症,周家直接撥款建專門了一棟研究院,國內外醫學大拿輪番看顧,專業團隊二十四小時輪班不間斷看守,幾十萬一針的針劑不知打了多少桶,硬是養得老爺子能跑能跳,精神頭十足。
周澤要是趁著時間生,至少也能活到私生子繼承家業。
男人是不怕的,反正給誰都是自己的種,肉爛在鍋裏,橫豎不吃虧。
到時候受損失的隻有鄭惠,幾十年婚姻,連核心利益都沒了,真傳到外頭,她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真是荒唐。”
鄭惠看著周澤離去的背影,雙手發顫。
她第一時間想去找閨蜜,想去找薄問雁抱怨,最好拉上宋墨挽,她對她們比對“背叛”了她的周家父子親近得多。
最起碼她們樂意跟她一起抱怨,情緒相通。
但下一刻又忍住了,她總歸要忍住,壞事憋在肚子裏不是笑話,傳出去才是。
桌麵上水杯被重重掃落,紛雜的脆響之後便是一片狼藉。
鄭惠踩著這些狼藉,默不作聲的回了屋。
傭人們在她走後立刻上來收拾,等到明天,一切都會回歸原樣。
除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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