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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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年皺著眉停下。
江月淚眼朦朧,依稀看到他脖頸處的紅痕跟下頜那裏淺淺的口紅印。
門鈴又響了幾聲,有些急。
江月顫著聲問:“是誰來了?”
一副驚慌失措地模樣,攥著他的西裝下擺:“是有什麽緊急文件送來嗎?”
周頌年比她看著要體麵太多,稍離開她,整理一番,依舊衣冠楚楚。
“你先回休息室。”
周頌年摸了摸她的腦袋。
江月露出些許委屈樣,他又有些抑忍不住,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安撫般說:
“別害怕,外麵聽不見的,你先進去,我待會再去看你。”
江月悶悶地應了聲,被抱著下了桌台,但沒回休息室,隻坐在他的座椅上休息。
周頌年也沒強求。
外頭門鈴聲越來越急,他隻皺著眉去開了門。
不是想象中的高望,或者其他有急事找他的下屬。
而是宋墨挽。
宋墨挽明媚的臉上掛著笑意,很是動人:“頌年哥,你怎麽忽然讓我過來,還催得那麽急,要我半個小時內趕到……”
她說著,話音突然頓住。
宋墨挽死死盯著周頌年下頜處的口紅印,像是緊盯著一個纏繞她多年的噩夢。
當發現一隻螞蟻時,家裏必然遍布了蟻群。
她忽然窺見周頌年衣領有些亂,潔白修長的脖頸喉結處有著咬痕。
他開門也不開全,身體隻露出一小半,但脖頸跟下頜處的印記,已然讓觀看者腦補完全程。
宋墨挽看向周頌年,隻能看到他平靜的神情。
他說:“我沒有讓你過來。”
“是你讓我過來的。”
宋墨挽慌亂地取出手機,心跳緊張猶如擂鼓,她點開聊天記錄,讓周頌年看。
【墨挽,你能來我辦公室一趟嗎?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有關於我們婚約的事情。】
周頌年一看就知道是誰搞得鬼,一陣頭疼。
怪不得江月剛才硬是跟他要手機,原來算計在這裏。
宋墨挽麵色漲紅,她意識到什麽,對著周頌年問:“裏麵的是誰?你以前做得還不夠嗎?看來你這次找的出軌對象要比江月要囂張地多。”
周頌年深吸了口氣,剛要開口,身後卻傳來一陣輕巧的足音。
而後他便被人從身後抱住。
他回過頭,隻看見江月光著腳站在他身後。
地麵很冷。
周頌年的臉色更冷。
江月卻帶著淺笑:“宋小姐怎麽來了,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宋墨挽的表情凝滯,整個人像一塊蠟像一樣僵持在那裏。
她看著江月勝利者般的笑容,心緒翻湧,如同吞了一塊咽不下又吐不出的硬骨頭,把她攪得天翻地覆。
宋墨挽幾乎是在尖叫:“為什麽你在這裏?”
‘你別忘了江肇還在我手裏。’
宋墨挽想吐出威脅,但很快又意識到周頌年的存在。
她不敢讓周頌年知道她跟江月的交易,所以她注定要咽下這個啞巴虧。
江月笑意更深:“因為我的丈夫在這裏。”
她踮起腳,當著宋墨挽的麵親了一下周頌年的側臉。
周頌年估計是沒想到她能這麽瘋,竟然沒推開她。
這對江月來說可謂是局勢大好,所以她緊貼著他,輕聲抱怨:“原來宋小姐能隨意進出你的辦公室,我都不知道呢。”
字字句句無比清晰,在場的人隻要不是聾子就不可能聽不見。
這樣一出下來,宋墨挽哪有什麽不明白的?
當即被氣得發抖:“江月你真是好樣的!”
她當年就應該早早摁死她,不然現在也不會像這樣被動。
被這種泥腿子出身,半點臉都不要的心機女逼到這樣的境地。
宋墨挽看向周頌年,倔強地仰著頭:“頌年,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故意羞辱我,羞辱我們!”
以她這麽多年對周頌年的了解。
眼下他心中必然怒不可遏。
江月故意挑釁的態度太過明顯,幾乎是踩著他們兩個的臉麵,來讓她自己高興。
周頌年是要臉的人。
他最恨別人公私不分,把私情放到台麵上讓人難堪。
宋墨挽看到,周頌年冷著臉把江月的手扯下,將她推到身後,等他再轉身看向她時,麵上帶著些許鬱氣。
她聽見他說:“抱歉,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會處理好。”
明晃晃的偏向縱容。
宋墨挽再忍不住,她落下淚來,幾乎是落荒而逃。
周頌年皺起眉,他看出宋墨挽的情緒不對,剛要追上去,就聽見江月冰冷的聲音。
“你要是敢跨出去這道門,我們今天就離婚。”
江月背過身,她沒敢看周頌年的表情,心髒緊縮著。
她知道她現在的舉動有多危險。
完全是在懸崖上踩鋼絲線。
稍有不慎就要墜入萬丈深淵。
宋墨挽今天算是被她往死裏得罪,而周頌年的態度不明。
但江月這些天漸漸能摸清他一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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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點,不清不楚的心思。
周頌年忍無可忍,他上前鉗住她的肩膀,手指陷入她的肉裏:“江月,你不要總是把離婚掛在嘴邊。”
“你欺騙我,用我的名義去把宋墨挽叫過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江月沒有回答,於是被他強壓著轉過身。
周頌年身上的低氣壓像是壓在她頭頂的濃重烏雲,她瑟瑟發抖,深呼吸了幾次,才想起原本的目的。
“我隻是希望她離我的丈夫遠一點。”
江月眼下立刻滑過兩行淚,但她仿佛渾然不覺:“如果她一直在,她會把你搶走,你一直愛她,你為什麽要愛她”
“你既然愛著她,那又為什麽不放我走?”
江月恨恨地說:“我就是要把她逼到國外,讓她這輩子都沒臉回來!”
周頌年默然無言,他的臉色難看到可怕,他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瑩白的,落著淚的臉,跟她濕漉漉的眼睛。
“所以你算計我。”
半晌後,周頌年才緩過神來,聲音冷得像冰:“你今天過來,也不是因為我們的紀念日,而是因為你自己的心思。”
江月閉上眼,不敢去看他。
良久之後,她才睜開眼,聲音極輕,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對,我是在算計你,我不高興,憑什麽你能高興?”
江月呢喃著說:“周頌年,你休想一邊霸占著我,一邊跟你的前未婚妻藕斷絲連,我說過了,我要牢牢地抓住你……”
怨懟的話語。
周頌年心緒複雜。
他應該為此憤怒,最好跟她離婚。
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
她太自私,也太荒誕,自私到對所有可能發生的後果完全不顧及,荒誕到把他的臉麵,把周家跟宋家的臉麵都放地下踩,隻顧著她自己高興。
但他……
宋墨挽到底沒有跑得太遠。
她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憑什麽每次都是她逃走,而他們卻能留在原地。
齷齪的從來不是她,她是受害者,或許後來又變作了加害者。
但她依舊是受害者。
她想,‘她要回去,她要親眼看著江月這個女人要怎麽應付暴怒的周頌年’
於是她又折返回來。
透過敞開著的,沒人管的,被遺忘的大門。
宋墨挽看到周頌年跟江月在擁吻,兩張漂亮的臉,他的手壓在她後腦上,很熱情,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要把被吻著的對象吃下去。
——原來這就是他對她懲罰。
宋墨挽苦笑一聲,她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公司大樓。
等回到家,她不再去想江月所說的那些承諾。
她意識到那是對她的緩兵之計。
江月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跟騙子,她不應該信她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宋墨挽拿起手機,找到通訊錄裏的一個人,電話撥通。
“墨挽,今天怎麽有空跟幹媽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是鄭惠的聲音。
宋墨挽啜泣了一聲,對著鄭惠說:“幹媽,江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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