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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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呆愣愣的,似乎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但她沒有再哭,也不掙紮。
    周頌年退開一些,捧著她的臉,拇指撫過臉頰,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月月,別說那些話了。”
    周頌年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你不該死,月月,你一直都做得很好,那些事情都是別人的錯,你一向很聰明,怎麽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可是……”
    江月囁嚅著,她想說些什麽,但下一刻周頌年的臉在她麵前放大。
    以吻封緘。
    他一向喜歡這種懲罰方式。
    ——在她說錯話的時候。
    過了許久,周頌年才放開她,溫和地說:“我想現在我們都冷靜下來了,寶貝,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嗎?”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手放在她身後,一下一下安撫般地撫過她的脊背。
    又引導她深呼吸,平複心情。
    見她不答,隻抬頭看向他,周頌年又說:“不要再說跟死亡相關的字眼,這很令人傷心,如果你說了那些話,那我會像剛才一樣吻你。”
    江月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罵他:“你變態。”
    聲線綿軟。
    不知道是哭的,還是因為方才的窒息。
    周頌年恬不知恥地點頭,對著她淺笑:“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是什麽好人。”
    “如果你要罵我是個壞男人,貪婪、下流、放蕩、肮髒、變態……”
    他說這些字眼時,語氣不帶半分貶低,如平鋪直述般傾吐而出。
    甚至說到結尾,周頌年還微微頷首,讚同般說:“那我會說,月月罵的真對,寶貝真了解老公,獎勵你親老公一下。”
    神經病。
    江月抿著唇,忍住不被他逗笑。
    周頌年卻接了一句:“這句罵的也對,現在你可以親我了。”
    他說著,還俯下身,單膝跪地,在她身前半蹲下來。
    江月坐著,他單膝跪地,比她矮上一些。
    周頌年矜持地仰起頭,仿佛在等著她獻吻。
    江月垂眸,“我沒有說話。”
    她不理他,自然也不吻他。
    “是嗎?”
    周頌年湊近了些,對上她垂落的視線:“剛才你的眼睛跟我說話了,它說你罵我是神經病,或者精神有問題。”
    她一向藏不住情緒,最起碼在他麵前是這樣。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麽被她騙的。
    可能是他變蠢了,又或者她實在聰明,學會了對付他的高招?
    周頌年覺得應該是後麵一項。
    她一向是很聰明的,他的得意門生。
    江月不想看見他的臉,伸手推他:“你起來,不要這樣。”
    她知道他在哄她開心。
    周頌年一直用平常的語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在騙她說話,引導她走出那些不良的情緒。
    江月知道他對她是好的。
    如果周頌年真的想控製她,他大可以看著她墮落。
    整容、厭學、不良嗜好、家庭壓力……
    這裏麵任何一項都能讓一個類似她的女孩走向墮落的深淵,變成許多人談笑中被譏諷的:“跟”
    但周頌年沒這麽做。
    他一邊砸錢聯係名師教授她學業,又捐了一棟研究院把她塞進好的大學,禁止她和那些名媛們交往,不許她接觸那些壞朋友。
    教這教那把可能會遇上的危險,應該要學會的技能,都強行灌輸進她的腦子裏……
    養出她帶有高防備的意識,絕不被對方侵占利益的敏銳度,以及清高自傲的自尊心。
    還給了她十個億。
    她遇上的人裏他對她最好。
    所以江月也最恨他。
    恨不得……
    “我不要看到你。”
    她低聲對他說。
    周頌年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怕刺激到她,周頌年隻得站起身。
    膝蓋處的衣料觸了次地,他覺得很髒,但也沒辦法,江月是很難哄的。
    一會沒聽她的話,眼淚便砸了下來。
    周頌年心知肚明,她在口是心非。
    他現在就是潔癖跟強迫症同時犯了也不能走。
    他這個時候要是轉身就走,下半輩子但凡在江月身邊睡覺,就真得兩隻眼睛輪流站崗。
    避免哪天一不小心。
    就真變成法治在線裏,被妻子半夜勒死、或者掄床頭櫃、掄紅酒瓶砸死的死者周某某。
    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想走。
    他不可能留下江月一個人在浴室裏,那太危險了。
    “月月。”
    周頌年攬著她的肩膀,但還保持著一定距離,他身上全是水,現在冷透了,不幹淨,也不舒服。
    他保持著碰到她,但不會弄髒她,以及引起她反抗的距離:“寶貝,daddy的乖女孩……”
    周頌年歎了口氣:“你能別哭了嗎?”
    江月又要伸手推他:“要你管!”
    周頌年擒住她伸過來的手,等她抬眼瞪他時,指了指自己:“我身上很髒的,全是你洗澡時候故意潑的水,還碰到了地上。”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對著她眨了眨眼,調笑般說:“對了,還有你剛才的眼淚。”
    瞬間她眼下淋淋漓漓的小雨轉為延綿不絕的大雨。
    哭得更大聲了。
    周頌年拿她沒辦法,不得不把她抱到懷裏,任由她把眼淚全擦在他的襯衣上,暖融融地化到他心裏,岩漿似的燙。
    他按著她的後頸,手撫過她的背,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兩人調整一下位置,便變成了他坐到椅子上,而她靠在他懷裏。
    ——反正髒都髒了。
    “月月,不哭了,誰又欺負你了?跟我說說。”
    他無奈般說:“總不能因為老公不讓你養情夫,你就這樣耍賴吧,寶貝,哪有人會這麽做,你這樣簡直像是……”
    像是吃定了他不會,或者說不忍心拒絕她一樣。
    恃寵而驕,徹徹底底被慣壞了。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有用的。
    至少周頌年知道一點。
    江月不會抗拒他的擁抱,就像小寄居蟹不會抗拒金剛石質地的蚌殼。
    她知道哪裏是安全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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